体感大约八度,含脉脉睡的忘我投入,丝毫没有足以从棉被里起身清醒的动力,握到手机就像拿到一块冰砖凶器,触电感不是心动是寒冻。
路悠然从门外喊声:「快给我起床。」
过了十分钟後她闯入房间,打开房内灯光刺眼的让含脉脉睁开半眼。
和棉被纠缠了一阵子後,还是因为经不起早餐的香味而走下床,浴室梳洗後,出来的是刚烤好的贝果跟一杯热可可在她面前。
路悠然挑了她最喜欢的蓝莓果酱给她,一早两人吃着早餐搭配电视。
记者拿着麦克风开始报导R市着名的酒店发生性侵案件,简男在某日凌晨约几个朋友喝酒,混酒酒醉,凌晨六点多由简男开车载女性朋友回自家社区,并将她抬拉下车,接着背上楼进屋内趁不省人事,竟脱掉她衣物,性侵得逞。
接着又把镜头转到酒店门口,把话题延伸到酒店是否也需要负责任以及往後的影响。
这时路悠然突如开口:「我记得你今天也是处理这个案子吧?」
嘴里还没咀嚼完的贝果含脉脉点头回应。
路悠然是含脉脉从高中大学相依为命朋友,不,正确来说可以称彼此为家人。
含脉脉喜欢吃的路悠然永远不喜欢吃,买一杯饮料也彻底不能分对方喝,喜欢的衣服类型她永远不喜欢,当然她喜欢的鞋子类型也不喜欢,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所以很常在嘲笑对方的品味喜好习性,她们依然互补,就这样咻的过了七八年。
她只是想在含脉脉累的时候放上盘早餐,倦的时候送上一杯茶;只是想让含脉脉知道,还有自己在。
路悠然是她的避风港,现在是,以後也会是。
外头微弱的太阳从窗户照落在含脉脉身上,她已经换上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一手紮起背後的发尾,穿上黑色高跟鞋和路悠然道别。
一个合资企业股权回购纠纷的案件就已经够头痛了,上个礼拜又丢出R市酒店的纷争,由於被性侵的女性居住在Q市,两座城市必然需要作出一个正确判决。
关注着今天的新闻,从父亲去世、初中被排挤抛弃、不断的转学到现在,含脉脉一路坚强地成为了法务部的律师。
她很早就想深入了解R市的酒店,当时父亲也是陷入了酒店的案件中,不合逻辑的法条以及不当的报导,足够让她一想到就眼泪逆成河流。
攻击人的耸动标题以及当事者博取华丽肤浅的胜利,让人感到作恶和反感。
清醒的日子看着无名过去风花雪月,含脉脉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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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庭到审案,含脉脉像是打了一场战争,被害者与受害者之间的拉扯,选择沉默就正在行使无形的暴力,当然没有非要每个人的立场都相同,硬是要同仇敌忾分边站好,只是知道的,总有可能哪天这个不公平的对待,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也总是有那麽一个人会随着含脉脉而情绪波动。
在高三那年少轻狂的日子里,除了不断模拟考之外,剩下的部分都由八卦恋爱来填满高三生活了。
含脉脉已经换了第三间学校了。
在上一间高中,以为自己找到朋友,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有个依靠了,却没想到那个女孩擅自动她的手机,一打开就是含脉脉和她父亲的合照。
隔天整间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没有人敢和她说话,朋友同学离她远远的,私下议论着她。
踏进新学校,也已经高三了,下定决心好好地把书念完,不要跟任何人有太多接触直到毕业。
当天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教室後,发现教室只有一个人,也是含脉脉第一个遇见的人,可能是她来的有点早,她放慢脚步找着班导分配给她的位置,恰好的坐在这个人的右方。
没有仔细看清楚他的脸,男孩趴在桌上正在睡觉。
於是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椅子和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他似乎听到声音所以抬起头,一脸刚睡醒的模样面向她。
他看着她,「转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