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你,所以话不需要多,就足而让我深陷其中。>
我和伍其利相识於初二那年,但当时的我们就止於同班同学,交汇之处寥寥可数。不过当时的他已经是人气王,只是我对於他也不太在意,顶多把他当成一个很有亲和力,又喜欢四处搞暧昧的花心男。
所以他主动社交网络给我传讯息的时候,我是感到很讶异的。
『Hi~我们班星期一有烧烤,你去吗?』
原来是班务。
他好像是副主席?他这种人就是喜欢装老大,带领人群任他牵着走。
至少在我眼里看来是这样。
我没有深究,也没有回覆,因为当时的我不喜欢参与班里的活动,也不认为有任何意义,反正就是所谓团结同学的表面功夫。他跟我毫无关系,回覆才显得奇怪。
大概一个月後,他又给我传讯息了。这次却不是班务。
『不好意思在吗?明天有甚麽课?』
当时的我以为,他有亲和力是因为他为人很友善,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
『等等。』
这种事情要是也不回覆,好像就是我没礼貌了。
不过他也真够勇气,此前他应该知道我会已读不回,那些纪录还在版面上清晰可见,他仍敢问我这个不熟的同学。这点让我多想了一下他问我的动机,只是当时很自然认为他大概没有一个较认真上学的朋友,问我这种只会读书的乖学生比较稳妥。
『看来应该很轻松,对吧?』
『对呢。』
那时的我,即使他说出很亲切的话,我也会将其视作礼貌,或是个性使然。
很久以後当我回看这些对话纪录,我才发现自己曾经看得很透彻。明明不在意的时候可以很轻易就看出他的动机,为甚麽只是稍微转换了心情,同样的行为就会觉得他别有用心呢?
到头来,我就是被自己的私心蒙骗了。
高二的时候,我不幸地被老师选中坐在伍其利後面,压制他这个上课爱说话的捣蛋鬼。
「Susan,你觉不觉得学校抽屉的构造很奇怪?拉出来的设计最方便我这种人作弊了!」说罢,伍其利将待会儿要测验的笔记放在抽屉最顶的位置。
我默不作声,继续低头温习自己的课本。
反正告发了他,我也没有好处。
「伍同学,请拉开你的抽屉给我看看。」测验途中,老师在我前一行停下。
老师也不是傻瓜,怎麽会看不出可以这麽作弊?
「咦?奇怪了?这个怎麽会在这里?」伍其利看着老师从他抽屉取出小抄,一脸无辜地说。
「这是你的抽屉,当然要问你本人!」老师也见怪不怪,收起小抄,「其他人专心做自己的事!」
「一定是我温习之後放进那里忘记了。」伍其利自责地摇摇头,然後继续低头答卷,「真倒霉。」
他可真是做戏做全套。
「结束後来见我!」老师也当然不会被骗到。
老师走开後,我偷偷地看了伍其利一眼,他居然还在暗笑。仔细一看,他原来把另一张小抄黏在抽屉下,看完就黏回去。
真是让人无语。
既然有心思弄那麽多小抄,怎麽不能乖乖温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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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就是该打,老是像狗似的听主人命令办事,要是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他阅读着报纸,不时发表自己的高见。
自己的事情还没管好,凭甚麽批评别人怎麽做事?
我只是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因为我曾看见与伍其利发表相反意见的人,不仅被他追着讨论,还被其他人加入批评他的想法错误,反正就是要反对他的人改变立场。
思想如此恐怖,我才不想自讨苦吃。
「你说对不对,Susan?」他突然看着我问。
「啊?是…是吧…」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把问题丢到我身上,竟然被他吓得认同他。
真没用!洪允莎!我暗暗责骂自己。
「我们Susan真是用功呢!」他大概以为我专心地做作业,没有听他说话,只是客套地回答,转而跟邻座讨论,「Renee你觉得怎样?」
因为伍其利这种人而隐瞒自己的真正想法,有意义吗?我骂自己。
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论个性思想或是价值观都没办法取得共识,自然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更遑论喜欢他这种恶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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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我们活动上还要用的!」外号公主的夏洛特在教室里大叫,声线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那时我刚走进教室,没看见发生了甚麽事情,走近的时候只见伍其利和同伴落荒而逃,嘴巴跟裤袋里都涨鼓鼓的。
「甚麽事情?」我问夏洛特,但心中也有数。
她眼眶微红,「早上伍其利问我有没有零食做早餐,我就在储物柜给他一点社团买的。怎料刚才我来拿东西的时候发现他们把零食都拿光光了啦!」
「你没上锁吗?」
「我以前一直都没锁啊!我怎麽知道会有贼!」
我无奈。
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伍其利,怎麽会傻得让他知道零食放在哪里,还要不上锁?要是上报给老师她也会挨骂吧?这叫我如何帮她?
「怎麽办?我们下午的活动要是没零食就没人来了!」她说着就哭了出来。
我心里汗颜,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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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零食还来吧,你们也别太过份。」
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找伍其利谈判。
他和跟班站在走廊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亲手买的零食,顿时心中来气,也不顾我跟他其实不熟。
「可是我们就要吃光了,你要吗?」他一脸可惜地把吃剩的包装纸地给我。
「就算偷吃也不是这样吧?你们做人可不可以有点道德?」我推开他的手。
「我们饿了嘛,不然你去告诉老师啊!我吃饱了!」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
「夏洛特好心请你吃,你就这样回报她?现在你把人弄哭了怎麽办?」我也知道伍其利这种人很擅长应付老师,所以根本没用。
「哭了?」他苦恼了一下,然後又无所谓地说,「还真是弱。」
我气炸了。怎麽有人可以这样无耻?
「你还是不是人?」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他的跟班们缩了缩?「别以为我不敢跟老师讲。」此话一出,那些跟班开始显得不安。
「我当然知道啊,好学生Susan。」他还是不屑一顾。
「喂,阿利,我们还是去道个歉好了,上星期我妈已经来学校一次了。」跟班低声跟他说。
「胆小鬼,你怕甚麽啊?」他不满地说。
「话不是这样说啊,老师很疼她跟夏洛特,说不定会罚我们打扫全校啊!」另一个跟班说。
「才不会,是罚你们打扫一个月。」我发现这招挺奏效,继续恐吓他们。
既然伍其利的跟班都开始动摇,他也无法独善其身。
「阿利,算了吧,我们也吃了这麽多。」
「是啊,夏洛特这麽容易哄。」
「我不想每天下课留在这儿不能去网吧。」
伍其利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应该很不满意他的手下突然变节。
「要记着,我不是怕你告诉老师,是礼貌上跟她道歉。」他说着往教室的方向走。
「记得买零食还给夏洛特啊!」我得寸进尺,量他们也不敢不买。
只是伍其利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更何况要他听别人指令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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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伍其利来跟我道歉了,说已经买零食放回去了!」下课的时候,夏洛特兴高采烈地来告诉我。
我心中得意,总算收服了伍其利这恶霸。
夏洛特拉着我去储物柜,说要请我吃零食,我当然也接受了。
「啊!这是甚麽啊!」夏洛特打开储物柜,一下子又哭出来了。
她怎麽这麽爱哭?
我探头一看,储物柜里不仅没有新的零食,还满是零食的包装纸。一看就知道,是一群吃饱还无耻地让人给他们丢垃圾的混蛋。
怒气从心底上升,他们还零食的方法真正宗!假意道歉也算了,这样做是真不怕我打小报告吗?不对,他就是要告诉我,要是我敢这麽做,他一定会百倍奉还,所以我最好还是想清楚才行动。
他这人做错了还威胁别人,我真是大开眼界!
「怎..怎麽办啊!我们的活动就要开…开始了啊!」我回头看看,除了大哭的夏洛特,我们班已经没几个人在了。
不过是让他在跟班面前屈服,就这样作弄人,他真可以再小气一点!
我心中怒气没法平息,又想犯老毛病了。
「夏洛特,我告诉你,自己的垃圾一定要自己丢。」
我随便找了一个塑胶袋,把储物柜里的包装纸扫进去。
「拿来。」我抢走某同学的口香糖包装丢进塑胶袋。
他则是呆了看着我,完全不懂我干嘛收集垃圾。
「有没有吃完的垃圾?」我走遍整个楼层,问了不同人这个问题。
结果,我收集了满满一袋包装纸,手上黏黏的。
「Susan,你要干甚麽?」夏洛特有点害怕地看着我。
跟伍其利不同,我生气的时候只会千倍奉还。
「没甚麽,只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没把塑胶袋封口,就这麽直直地把它丢进伍其利的储物柜里。远看只是有个白色的塑胶袋塞在里面,但我想那些垃圾已经泻出来,只是被遮住了。
当下,心情顿时爽快了。
其实後来我也很後悔,怕会因此被伍其利恶整得更惨,不过他却若无其事,渐渐我也忘记了这段小插曲。对於伍期利的印象,也一直不咸不淡,直至高三才一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