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回事呀?」听完张析宇的解释後,张品庭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穿得一身白的怪女孩,居然连裤袜都是白的,而且材质看起来也有点奇怪。
「我?我没有怎样,我只是想找人生……」荏苒一脸无辜。
「找寻人生目标。」张析宇连忙抢过去接话。
「人生目标?你是怎样?离家出走?」张品庭打量着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你脸上都是汗,在大热天穿这麽多?」
「好了,你不要再拷问她了,那麽晚了,先让她洗澡睡觉吧。你衣服借她,然後让她跟你一起睡。」张析宇将荏苒推到张品庭旁边。
「死小鬼,你现在还会指使我啊!?」张品庭用力打了张析宇的头。
这对姊弟的互动看在荏苒眼里新奇无比,这在永平绝对不可能发生,可荏苒却觉得,人与人之间就该如此交流。或许就是因为人类的各式情感太过丰沛,才会导致西元走向灭亡,而永平人缺乏情感虽有不足,但也是为了人类能永续生存的妥协。
骂归骂,张品庭还是带着荏苒去浴室,并拿了一套乾净的衣服给她。
荏苒环顾浴室,有些不知所措,对张品庭露出求救的眼神。
「天啊!你是智障吗?」张品庭解释完洗发精、沐浴乳、洗面乳分别在哪里後,又不放心地说:「水龙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洗完後用毛巾擦乾身体,穿上衣服再出来吹头发,这样懂吗?」
「我不是笨蛋。」荏苒皱眉,擦乾身体再穿衣服她知道,她只是不清楚那些清洁用品和水龙头要怎麽使用,毕竟在永平,只需要清水便能清洁人体,根本没有任何清洁用品的存在。
「很接近了。」张品庭皮笑肉不笑,关上了浴室门。
荏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睛也因为哭泣而红肿,那狼狈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才来到这里没多久,那身白衣已经脏了。
她站在莲蓬头下,让热水冲淋过肌肤,缓缓闭上双眼。
等她走出浴室,张品庭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张析宇也已换上家居服,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她。
「你今晚和我姊一起睡,明天再跟我一起出门。」张析宇扭头瞥见刚洗完澡的荏苒,她穿着宽版连身睡衣,肌肤明净白皙,睫毛上彷佛还残留着水滴,看起来竟如梦似幻。
瞬间他居然看傻了,赶紧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出门去哪里?」她问。
「你当然是回你家啊,我要去找朋友。」张析宇正色道,「还有,我今天晚上都让你来我家住一晚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的怪异行为吗?好歹能我不必担心自己是不是带了一个危险的家伙回来。」
荏苒没有犹豫便说:「我来自未来。」
「小姐,麻烦你认真一点……」张析宇头好痛。
「我真的来自未来,来自好几千年以後的未来。我所处的年代,世界已经没有国与国之分,人类先前差点因为长年战争而灭绝,而我们相信过於激昂的感情是造成这场悲剧的根本原因之一,科学家经过数百年的基因改革,终於成功弱化了人类对於情感的感受。」荏苒毫无隐瞒,将永平与西元的种种差异一口气说完,更全盘托出她被指派来到西元,肩负诞下拥有西元人基因的後代的重责大任。
张析宇听得目瞪口呆,最後噗哧一笑:「我看过剧情更好的电影或小说。」
荏苒不由得一愣,她以为只要说出事实的真相,对方就会相信,毕竟在永平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不会相互怀疑。
她握紧了拳头,随後心中的委屈转为怒气喷发而出,「我讲的是真的!」
下一秒,她立刻捂住嘴巴,惊觉她过去不曾如此大声说话,也不曾……生气,对,这种陌生的情绪叫做生气。
「你是恼羞成怒吗?」张析宇摆明不信,瞥了眼时钟,「别再闹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荏苒按下手环上的面板,一根银针浮出,张析宇面露疑惑:「你那是新出的AppleWatch吗?怎麽长得不太一样?」
接着那根银针射向在沙发上睡觉的张品庭。
「哇!」张析宇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那根银针又飞回了面板上。
「这个手环具备基因检测功能,能帮我找出完美的基因。」荏苒说完,刻意让张析宇目睹银针没入面板。
很快地,面板上浮现数据,一串机器音响起:「性别不符。基因尚可。」
然而,这并不能让张析宇信服,他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承认是有那麽点奇怪,可是穿越时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电影或戏剧,况且如果你真的来自未来,那怎麽不跟我说说下一组开奖的乐透号码是几号。」
荏苒气得回:「如果你忽然回到十年前,你有办法告诉他们明天会发生什麽事吗?」
哇!又生气了,但是她生气起来的模样怎麽有点可爱?
张析宇无奈道:「那不然你说个什麽大事件?这样我或许就会相信喔。」
「我不能做出任何可能改变过去的举动,要是导致影响了永平的出现,那该怎麽办?」虽然文妲说他们计算过,无论如何,永平都一定会出现,但荏苒还是不想冒险。
「那你怎麽说都行啦。我跟你说,你明天一定要离开我家,收留你一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张析宇严肃地说。
「西元人还真是冷淡。」
「谢谢夸奖。」张析宇笑了,「话说回来,你一直说自己来自未来,请问那是多久以後的未来?」
「很久很久以後。」
「没有个准确的年代吗?」
荏苒想了一下,透露这个讯息应该无伤大雅,「在西元灭亡的三千年多後。」
「啊?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