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予翔皱起眉。「会不会……只是长的很像而已?而且你又要怎麽确定他是真的有那条项链?」
路末依耸耸肩,「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刚刚已经想到要怎麽确定了。」
「是吗?你要怎麽确定?」
「去见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应该会知道。到时候就会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在疯言疯语了。」她轻笑一声。
接着她侧过头,问:「那条项链是做什麽用的?」
官予翔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从衬衫里将项链掏了出来并从脖子上取下,然後交到她的掌心中。「是钥匙,让天使可以在天堂与凡间穿梭的钥匙。」
他抬头望着看不见星光的夜空,继续说道:「祂也可以透过这宝石下达指令给我们,告诉我们时候要回家之类的,所以项链就等於是我们的纯白羽翼。」
路末依伸手轻触了放在掌心内的宝石,「如果……天使没了这项链会如何?」她喃喃的问。
「会……堕落吧。」官予翔叹了一口深长的气,「再也寻不见天堂。」
她悲伤地望着手心里的宝石。只要天使失去了这宝石,就等於间接折断了他们的羽翼。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残忍的事。
「知道宝石为什麽是绿色的吗?」他突然问。
「对眼睛有益?」
「呵,不是这个答案喔。」官予翔字字清晰的说:「绿色拥有了自然的治疗力,可以将过度亢奋的情绪压抑下来、排除不安与紧张,让原本忧郁的心情转为开朗,给需要被守护的人温暖。」
「所以……」路末依这才晃然大悟,「歌唱比赛那天,你──」
『还记得我自我介绍时说过我喜欢帮助人吗?』
『嗯。』她抬起头,脸颊上都是泪痕。
官予翔举起手轻柔的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的拭去那些泪痕。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想,只要我可以。』
双眼还泛着泪光的路末依抬头望着他。
『决定权在你。』
『请你……帮帮我吧。』
『你的记忆,我会将它找回来……』
「对,是我。」官予翔点着头。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记忆会不断恢复,是因为那一天你……」路末依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
他笑了,伸出双臂将她拥住。
虽然答应他要帮忙找回记忆,但其实官予翔并没有使用自己的法力,只是故意制造机会,就譬如那颗飞向路末依的躲避球,因为韩家玮曾经说过如果不是靠自己找回的记忆,会该原本的记忆有所不同,那份过去会不再属於原本的主人。
「万一项链的事属实呢?韩家玮他……我才不相信,结局不会是如此吧?」眼泪挂在她的眼角。
他紧紧抱住她。「不会的,相信我。」
路末依把脸埋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静静的听着他那沉稳的心跳。
「听我说,天使可以选择来到凡间的方式,可以随着流星雨降临凡间,也可以选择像人类一样以婴儿的样貌降临。既然可以选择降临凡间方式,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的方式,有些天使会选择跟人类一样,慢慢枯萎……」
路末依向後退开,他的一字一句模糊了她的视线。「你呢?你选择了什麽?」
官予翔伸手托起她下颔,倾身向前,他的唇靠在她的耳壳边回着:「我选择伴随流星雨降临,然後……消失在流星雨之中。」
当他安全将路末依送回家自己也回到韩家别墅後,韩家玮果不其然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头。
官予翔走到韩家玮的房门前,伸手敲了敲。「喂,你还活着吗?」
房内没传来任何回应。
「你到底怎麽了?你应该要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路末依的胡言乱语……」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韩家玮,回答我!」他大吼。
看不见你的笑要我怎麽睡得着
你的声音这麽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找到
实话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周杰伦〈彩虹〉)
韩家玮躲在房间内,手机不断的拨放着歌,眼泪也不断落下……
悲伤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之後用很长、很长的时间,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最後只落得自己的血液都变的冰凉得下场。
隔日,官予翔同路末依搭上了公车,准备去见她说的那个人。
他侧着头看着她,只见她的眼睛周围红红肿肿的,想必应该是哭了一整晚吧。「你……还好吗?」他忍不住凑上前关心的问着。
「老实说,不是很好。」路末依的鼻音非常重。
官予翔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心,我会陪你的,会在你身边。」
「在我失忆之後,韩家玮总是待在我的身边,我也总是依赖着他。我以为那只是习惯,但其实是爱,就是因为以为是习惯,所以我才会总是忘记爱的感觉。」路末依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珠。「虽然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我对他的感觉、对他的爱原来从不曾忘记……」
「感觉这种东西是不会忘的,很神奇对吧。」官予翔笑了笑。
「嗯,真的很神奇……」
他们走下公车,漫步在街上,人潮快冲散了他们,官予翔轻轻执起她的手,紧紧握着。
「这样人潮就不会冲散我们了。」他笑道。
走着走着,路末依突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不动。
官予翔回过看着她问:「怎麽了?」
她没有回应,还是继续往咖啡店门口看,眼眶内充斥着泪水。
官予翔也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少女穿着优雅黑色长裙、披着酒红色的大衣站在咖啡店门口附近。女孩长的其实不比路末依差,长相有种淡淡优雅的气质,只是面容稍稍忧郁了些……
看起来也很需要被守护。
路末依的手挣脱了他的手,往咖啡店门口走去,最後停在那少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