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君根本就不打算找项邑,他是骗言恺的。
而为了避免杨甚笃拆他台,他连杨甚笃都隐瞒。
前後先到的两个人,吴浩君这才告诉杨甚笃说项邑因为有事不能来,只有他们三个人。
单纯如杨甚笃,相信他的话,趁着言恺还没来之前点了一些餐点。
而言恺到了,也才发现项邑没有来。
「恺哥,不好意思,项邑说他有事不能来。」吴浩君故作歉意的说着,言恺也不好苛责他。
但是他心里那一点一点浮现的情绪,是什麽?
他居然因为项邑没有来,忍不住失望。
他在心里甩掉那股感觉。「没关系,只有我们也可以,只是不要嫌我太无聊。」
「怎麽会呢?」杨甚笃拉着言恺坐下,「恺哥先吃,我们慢慢点歌。」
看杨甚笃像小孩子一样的开心,言恺压下油然而生的失望,忍不住漾起笑意。「好。」
这时候服务生进门,拿了一手啤酒及装有冰块的水壶。
「浩君,你有叫酒?」杨甚笃讶异道。
「既然来了,就小喝一下吧。」吴浩君熟练的把酒一罐罐打开,倒进水壶,再倒给每人一杯。「恺哥,敬你。」
言恺看着吴浩君举酒,他又看了桌上的酒,面有难色。
「恺哥你不会喝酒吗?」杨甚笃发现他的为难,马上坦护的跟吴浩君说道:「你不要为难恺哥了。」
「只是喝几杯,有什麽关系?」
「干嘛勉强他?」
「恺哥,来呀,先乾为敬。」
吴浩君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又拿了一杯递给言恺,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言恺相当纠结,都已经拼命拒绝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
再加上在他出道之前也总跟着父母四处参加宴会,他的教养也不容许他失礼。
他不知道自己喝酒会变成什麽样子,只是想起程可阙总是千交代万交代他不可以碰一滴酒,所以他对这种东西无欲无求也向来不喝,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违背跟程可阙的约定。
他就蛮喜欢香槟的味道,可是也只喝过一次。
就是从那次以後程可阙就明令他不能在外面喝酒。
可以往遇到有人劝酒都是程可阙帮他挡,今天他以为至少项邑会来结果也没有,他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浩君,好啦,既然恺哥不能喝就不要勉强他了。」一旁的杨甚笃劝着,向来崇败言恺的他自然二话不说努力阻止吴浩君。「不然我代替恺哥喝。」
「你别以为你不用喝,把你的份喝掉;」吴浩君也递了酒给杨甚笃,不让他碍事。「不管啦恺哥,你不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这……」看着杯中黄澄澄的气泡不停的往上飘,吴浩君拿着酒的手又往他方向推了一下他就下意识接住,看着酒又看着他,只好呐呐的说:「那……只喝一杯。」
「好。」
「欸,恺哥……」
杨甚笃正要阻止就被吴浩君挡下,言恺吸了一口气将啤酒喝到见底。
好苦!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恺哥,好样的!」吴浩君又往两人的杯子倒酒,「再来一杯。」
「喂喂,浩君……」
还来啊?
拿着杯子愣愣的看着吴浩君又乾了,他只好又硬着头皮喝完。
好苦好苦。
……
就这样子只说好一杯,言恺来来回回也喝了好几杯,没有多久,热辣难受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整个人跌进沙发。
「不……不能再喝了……」他晕到不行,全身使不上力气。
「恺哥?恺哥?」
杨甚笃拍了拍言恺,发现他眼神迷蒙完全失焦,身体像软糖一样的没有任何力气。
「不行……不行了……」
「让他喝一杯就够了,你干什麽一直灌他酒?」杨甚笃朝吴浩君发难,哪知後者冷笑一声不以为意。
「才喝几杯就不行了,真没用。」
「他不是也告诉你他不喝酒了吗?强灌他酒你还有理?」看见吴浩君的态度如此轻率,杨甚笃有点愤怒。
本来就知道吴浩君比较自我,现在感觉更糟糕。
「只是喝酒而已,你干嘛这麽生气?」
他对言恺没有什麽意见,毕竟当自己出道的时候言恺已经是耳闻能详的演员,原本这次他就盼着这个机会跟言恺套套交情,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偏偏项邑却跟他相处融洽像极了一对好兄弟,让他心里更加不平衡。
而他根本瞧不起项邑这个新进演员,歌唱得好、舞跳得棒那又如何?在演员这区块他还不是个嫩渣!只不过在歌坛唱了几首歌出名就这麽嚣张跋扈。
项邑相对的对他可不同於面对言恺,那副高高在上仿佛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他十分愤恨,厌恶根本与日俱增。
他料想项邑接近言恺想必一定是抱持着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才会接近他,可是凭什麽他有办法可以跟言恺这麽要好自己却没有?
只有在面对言恺,项邑总会有不同以往的神态,片场里他们两人只要凑在一起就好像没有人能插入一般。
全世界只有他才看得出来,项邑也是个卑鄙无耻想蹭热度的人!
而他为自己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
妒嫉、不满、愤怒,却拿项邑没办法,软的硬的他都来过,就连上一次对拍摄现场的灯具动过手脚差点要了言恺的命,项邑依然无动於衷,还让他当了人人眼中的英雄推崇倍至,简直新仇加旧恨。
今天难得约出言恺,他就要让项邑知道被冷落的感觉!
「你这个人……」杨甚笃扶起言恺。「我送他回去。」
「等等。」
看着昏睡过去的言恺醉醺醺得完全失去平时的气度,吴浩君玩心大起,拿起手机就开起相机模式。
杨甚笃用手挡在镜头前。「你干嘛?」
「拍呀,言恺醉醺醺的样子好萌,我帮他新增一些形象,这个上传到社群肯定大热。」
杨甚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麽。「住手!你疯啦!」
言恺在演艺圈的形象之好是没有任何花边新闻,而眼前这个合作了一部戏的同事居然想以这个作热点新闻?难道不知道这种事会坏了一个人的名声吗?
「好玩嘛,你别碍事……啊!」
吴浩君正要挥杨甚笃的手趁隙偷拍,一只手更快的从底下撞击他的手腕,冲击之大让他手一松整支手机飞撞上天花板又狠狠掉在地上,摔到破碎。
看起来好似没什麽作用力,吴浩君的手痛得好像要断掉,正要怒骂时,对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这儿的项邑。
「项邑,你──你什麽意思!」他一阵心虚,马上理直气壮。
「抱歉,手滑。」
他冷冷的道歉,却又一副好像不关他的事的样子。
那眼神之凛冽,让人顿时有种深陷冰窟的感觉,吴浩君不禁瑟缩一下。
「你买的新手机算我的。」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手机,他如是说。
吴浩君气结:「你──」
懒得理他,项邑低头看着茫到不知道第几殿的言恺,鼻孔一个哼气。
「呃……项邑你怎麽会来了?」被人居高临下的感觉有点压迫,就算觉得那个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杨甚笃还是觉得压力有点大。
「我送他回去。」
「哦……哦……」
这时候言恺突然瞪大眼睛坐了起来,众人吓一跳。
「恺哥?」
「言恺?」
言恺又半眯着眼,看向项邑。
「项邑。」掩下的目光似醒非醒,「你来了。」
他到底是醒着还是没醒?「嗯。你还好吗?」
「我好渴。」
话一毕,他就伸手把桌上满满一壶的酒往嘴里灌。
「恺哥,停停停……」
「言恺!」
项邑跟杨甚笃大惊失色,项邑眼明手快的抢下酒壶推到最远处,打死他也不让他碰。
被抢走酒壶,他又突然失去力气的倒在项邑身上。
这喝醉的言恺也太让人……项邑有点傻眼,嘴边扯了一下,又把笑意压下。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项邑低下身子搀起言恺,言恺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支撑力,他将他的手绕在自己肩上,一个用力,将他架起。
「站住!」吴浩君挡住他的去路。
「有何贵干?」
「我们玩得正开心,凭什麽你就这样把恺哥带走?」
「玩得开心?」他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言恺。「开心的好像只有你。」
「你什麽意思?」
「浩君你别闹了,恺哥醉成这样就让项邑带他回去吧。」
「你闭嘴!」他瞪向项邑,「想走出这门,除非你让我服了。」
项邑深吸一口气,淡漠的脸闪过一丝不耐,这个圈子怎麽可以这麽多没长脑的人。
「可以,」他的声音很低,「你就不要怪我。」
话一说完,没有人知道怎麽回事,吴浩君膝盖一痛,整个人半跪在地上。
杨甚笃吓了一跳,看向旁边扛着言恺恍若没事的人。「项邑……」
「项邑!」从来没这麽丢脸过,吴浩君一阵大吼。
「最好别动,不然你会比现在还要难看。」
冷冷的警告着,表情说着他绝对说到做到。
吴浩君紧握拳头,眼神布满血丝。
「好自为之。」
调整了挂在自己身上言恺的姿势,他头也不回的搀着他离开。
杨甚笃要追上去也不是,要留下来也不是,只能乾瞪眼。
吴浩君气得颤抖,拳头越握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