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火辣辣,慰问着他们,浑身懒散还没从假日抽出,汗流浃背的众人一致盯向阴凉处与司令台,偏偏校长滔滔不绝的讲上十五分钟还没有作罢的意思,「等我有钱,我绝对要把司令台的屋顶拆了,让他们知道学生的痛苦。」葛欣语一边在陈晴亭耳旁低语,一边摆出凶恶至极的神情,拳头握了起来,作势要打人。
「加一。」
她们俩咯咯的笑着,引来班导的注意,「陈晴亭、葛欣语,出来,有什麽好笑的说来与全班同乐。」
闻言,她们只好赶紧站到了队伍前,以免班导大发雷霆,只是,葛欣语一看到数十双眼睛瞧着自己,脸颊便像煮透的虾子红通通的,不自在的攥进衣角,低头不语。
知她者陈晴亭拍了拍她的肩膀当作安慰,「老师,其实我们刚刚在讨论学校司令台为什麽要装屋顶这个世纪难题。」陈晴亭浮夸的抑扬顿挫已让几位同学笑了出来,她的手支着下巴,彷佛真心在困惑。
「自古以来,我们就知道,民心若向着帝皇,那天下太平,倘若民心背离上位者,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说完,陈晴亭还颇为遗憾的摇头叹息,瞄了一眼身为国文老师的班导有话要反驳时,又接着开口:「在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亦提到,他之所以快乐正是因为与民同乐,於是方才我与欣语就在探讨,如果校长、主任愿意与我们一同晒太阳,想必我们学生连一句怨言也不会有,甚至会钦佩,并以他们为荣。」
陈晴亭十指交扣,朝着校长、主任所在之处,面显崇拜,好像他们是神一般的存在,班导又张唇准备说话时,她以食指抵着唇,「喔,老师,您先听我说完,我的话语权还没画下句点。」站在班导身旁的几个同学忍不住偷笑,还有几名狂热粉丝为陈晴亭呐喊,她微笑扬手,打住他们的声音,「有句成语不是那麽说的吗?上行下效,上位者怎麽做,下方人就会如此效仿,老师,您看怎麽样?要不要当个忠臣,让上位者嚐嚐良药苦口的滋味?」铿锵有力的下完结论,她谄媚的望向班导。
他们班的班导是出了名的俗辣,在国文科中只有九品官的等级,更别提整间学校,是生存在最底层的老百姓阶级,哪敢上谏。
全班笑得合不拢嘴,还有几个人喊了声安可,班导无奈的笑了,「这麽伶牙俐齿,以後是要当律师还是走政治?」
「小的惶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师不嫌弃罢了。」陈晴亭故作害臊,拱手作揖。
「古装剧看太多,两个人都回去。」
陈晴亭欢喜的勾着葛欣语回到位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免礼,找左公公,个个有赏。」
站排头的左尚均黑了脸,瞪了那些来找他取赏的入戏之群,「我什麽时候变成公公了?」他的还在呢。
陈晴亭很喜欢看古装剧,喜欢模仿古人说话的咬文嚼字,喜欢用道理来说服别人,别人堵她一句,她就会找上千百万个论点反击回去。
她说话很会拿捏分寸,不会得罪人,总是用开玩笑的方式来取悦对方,因此,她人见人爱,科任老师总忍不住偏心些。她在班上的人缘极好,谁不喜欢幽默又好相处的女孩子,也多亏她,才让一年二班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