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鸣言看到聊起往事的陈元南低下了头,才想说安慰一下她,没想到她突然抬起头。
「你问完了吧?换我问。」陈元南说。
「好。」
「你家明明住台北,为什麽跑来这麽远工作?」
「那是因为我家茶行快撑不下去了,然後听说这里可以赚很多钱,才想来这里这里挣钱养父母。」
「你父母一定对你很好吧,你才那麽想孝顺,想挣钱养他们。」
「是啊,那时我母亲难产,失血过多,和阿姨一样差点救不回来,所以我父亲很疼我妈,我父亲也很疼我,因为我父亲老来才得我这一子。」
「你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陈元南问。
「嗯,我母亲还想再生一个给我当玩伴,我父亲不想再给我妈母亲痛第二次,所以就不生了。」
「你父亲真是个好男人啊,说到这个我突然想到,我祖母有着非常强烈重男轻女观念,当时因为我母亲生了我这个女孩,且因车祸不能再生育,所以每天饱受我祖母用字词羞辱,我母亲那阵子崩溃到叫我父亲去外面找女人生了,我父亲很心疼我母亲,每天都跟祖母吵。」说到这陈元南叹了口气。
「後来祖母去世後,我母亲情况才慢慢好转。」
「原来阿姨有过这段时期,跟阿姨说话完全感受不出来,感觉阿姨人非常开朗。」尹鸣言惊呼。
「我母亲总是怕别人担心她,常常抑制自己情绪,直到无法再抑制才爆发。」
「有时候说出来比埋在心头好,去劝劝阿姨吧。」尹鸣言真心建议。
「对了说说你的童年吧!我想知道身为台北人的你童年跟我有什麽不同。」
「哈,台北人的童年应该跟高雄一样吧,大家不都玩竹蜻蜓,打水漂麽?」
「是呀,好怀念,还记得那个小皮球,香蕉油,满地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尹鸣言接着陈元南的话说了下去。
两人相看了一下笑了笑。
「没想到你知道这个。」
「这可是童年经典呢!」说完尹鸣言哈哈两声。
「只不过跟别人小孩相比,我童年生活比较多数学吧。」尹鸣言道。
「数学?」
「对呀,我自幼数学能力异於同龄人,我父亲以这点引以为傲,隔壁邻居都叫我数学天才帅哥呢!」尹鸣言自夸想搏陈元南一笑。
「哪有人自个说的。」陈元南果然笑了。
「才不是我自个说的,我数学称第二就没人称第一呢!」尹鸣言自恋的说。
「听你说笑。」说完陈元南开玩笑的推了一下尹鸣言。
没想到尹鸣言没注意到正在注入热腾腾液体塑胶的模型,整个人贴了上去
「嘶—」
一阵焦肉味传来。
尹鸣言前胸多了一只雨鞋我的烙印。
「尹鸣言你没事吧!」陈元南拜托大家帮她把尹鸣言抬到员工休息室。
员工休息室内,尹鸣言躺在桌上,有员工正在打电话帮忙叫车送他去医院。
「怎样,小伙怎受伤了?」老陈刚刚接到电话赶来。
「爸,是我推他害他受伤的。」陈元南一脸愧疚的说。
「你呀,怎麽把人搞成这样的,我要怎麽跟别人家交代,人家好好儿子被我们用成这样,回家给我解释清楚。」老陈说完就赶紧叫几个员工帮忙把尹鸣言抬到货车上。
正要开走时,老陈想了想叫陈元南坐上车来跟他一起载尹鸣言去医院,毕竟是陈元南把人用成这样的。
医院里,老陈和女儿坐在诊间外等医师处理尹鸣言伤口。
「小南,怎麽把人家一个好好的人用成这样的。」老陈问。
「就那时候我跟尹鸣言在聊天,他跟我聊天惹我笑了,我就推了他一把,就成这样了。」陈元南低下头。
「你平常不都不和不熟的人聊天,怎麽跟小伙聊起来了。」
「因为尹鸣言这两个礼拜每天都等我一起吃午饭,每天都烦我聊天,所以我才开始会跟他讲讲话。」
「每天?」
「是啊。」
听到这老陈笑了笑。
「好吧,看小伙伤成这样,一时半回也无法做劳力,就藉这个机会帮他升职一下,把小伙调来算帐务。」
「爸,尹鸣言一直自夸的跟我说他数学很强,你该不会信了他这话吧?」陈元南才不相信父亲会被尹鸣言自夸数学强给骗呢!
「其实小伙来家的第一天,我就问他有什麽方面擅长,他说数学,我仍了本工厂帐簿给他,小伙二十分钟就算完了。」
陈元南心想,工厂帐簿!天啊那本多厚呀!
「我那时便想这人才我要定了,可是做人最重要是态度跟德行,所以我先排小伙做基层,看看他的态度跟德行,没想到都蛮不错的,看来你爸看人的眼光依旧高明啊。」老陈得意笑了笑。
「爸,希望你这位人才不要被我害太惨。」陈元南衷心祈祷尹鸣言,不要有事。
「你知道就好,下次别在工厂打打闹闹,不是跟你说过工厂很危险......」老陈原本还想继续碎碎念下去,但是从诊间出来的医生打断了他。
陈元南心中默默感谢了这名医生,不然她不知道要听这番碎念到几时。
「尹鸣言病患家属在吗?」医生问了问。
「有,大夫在这。」老陈走了过去,陈元南紧跟在後。
「尹鸣言患者胸口大面积烧伤,大概要修养一个月半,每天要帮他擦药换药,尽量不要给他碰到水,不然就是拿毛巾帮他擦拭身体,食物以清淡为主......」医生交代了一大堆事。
「这样就可以了。」医生终於说完了。
「啊谢谢大夫,谢谢呀!」老陈点头致意。
「不会不会。」医生说完就走了。
「小南,爸先去开车,你去把小伙带下来,爸在医院大门口等你们。」
「好。」说完陈元南深吸一口气,去找尹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