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直忘记跟你介绍。」
离开大学、从捷运下来後,快走到楚缃锦学校门口了,楚缃宜才想起这件重要的事。
楚缃宜是真的和楚缃恒聊的太开心,不小心忘记了。而楚缃恒,是故意不提起。
「这位是商亦棋,我的上司。商亦棋,这位是我的弟弟,楚缃恒。我们家三个小孩的名字都只有最後一个字不一样而已。」楚缃宜挽住商亦棋的臂弯,巧笑倩兮。
商亦棋被她的甜笑恍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要向楚缃恒打招呼。
「你好,我叫商亦棋。」他伸出右手,递至楚缃恒面前。
而後者完全没有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喂!」楚缃宜小小声地叫了一下,「没礼貌,五六年不见就这麽没大没小了啊!」
她佯怒,但说的很小声。在楚缃恒面前实在没什麽气势。
「你好。」屈服於姊姊的制止之下,他还是伸出手,与之相握。
步行大概十几分钟,三人来到了台北市知名的餐饮导向的高职。
「阿锦怎麽这个时间还在学校?不是放寒假了吗?」楚缃宜着蹙眉,转头问楚缃恒。
「爸说她快要出国参加比赛了,现在每天都在学校练习。」他清清淡淡的说道。
楚缃锦读的是餐饮,专攻的是西式甜点。因为高超的技巧被选进代表队,立志要当个优秀的甜点师。
楚家现在的家境已经比楚母刚过世的那段时间好很多了。投行年薪很高,即使是分析师,楚缃宜一年年薪就差不多快十八万美金。大部分都汇回家里,希望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这,就是楚缃恒最自责的地方。
他念的是资工系,妹妹楚缃锦念的是餐饮科,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打工,他们俩的学费都是他姊姊和爸爸拚了命赚来的。
等了一会儿,楚缃宜开始发抖了。虽然台北的纬度比昕市低一点,但她只穿这样子站在街头还是会冷。
她拢了拢手,呼出一口热气。
两旁的人都注意到她的异常。
商亦棋脱下了身上的针织背心给她,自然而然地帮她套上。
「帽T里面怎麽不多穿点?」商亦棋略带责备的说着。
「唔......」她吐吐舌头,「想说台湾很温暖。看来是我太久没回来了。」
楚缃恒见到两人亲近的互动,心中不自觉苦笑。
希望这个......不要跟关起一样伤到她吧!
楚缃宜穿上针织背心後,整个人都暖暖的。商亦棋的余温藉由柔软传来。
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浅笑。
「唉......」楚缃宜看见门口有动静,拉拉楚缃恒的衣袖,「那个女生......是阿锦吗?」
有个男孩牵着一个女孩从门口走了出来。
楚缃恒有快四百度的近视,平常很任性的不喜欢戴眼镜,所以现在也看不太清楚。
「我......看不太出来。」他坦承。
男孩左手拿着女孩的书包,右手牵着她,眼神中是旁人化不开的情绪。
「......就说你不要这样熬夜了,这样熬下去,还没到比赛,你人就先垮了......」男孩凉薄嗓音,透着对眼前之人的关心。
「莫一......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女孩看来累的不行,靠着男孩的肩膀就阖上双眸。
两人的对话,穿过距离,传到楚缃宜耳里。
「今天?今天是除夕。」
「你知道吗?我好想我姊......」女孩说着说着,泪水剔透的像是碎钻,不经意掉出眼眶。
楚缃宜心脏一缩。
那个女孩就是楚缃锦。
「我姊......她为了我们家,那麽辛苦......每年过年都要在异乡一个人孤单的过,你说我怎麽能心安理得的过节?」楚缃锦哭了出来,「你说我怎麽能?」
「你......」莫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把她牵到一旁的长椅坐下。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就算对你姊姊心怀歉疚,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
他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擦去满脸晶莹。
「你说说看,自从读了餐饮後,你都有多久没好好睡了?」他十分无奈。
站在远处的楚缃宜、楚缃恒这才注意到小妹整个瘦了一大圈。本来就不胖,现在看起来随时会被朔风吹走一般。
楚家三姊弟长的都很令人羡慕。
楚缃宜高、又白,整个人气质很好,温柔笑起真的有一种中国古典女子的错觉。
楚缃恒整个人挺拔俊朗,虽然冷了一点。但是那种冷,为他增添了一种成熟。
楚缃锦如锦这个字一般,似锦灿烂,却又有英气凝在眉间,有着青春仅有的无畏。
只是当初那个英气笔挺的楚缃锦,变成了眼前着个看来单薄憔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