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配角的唐可没有参与首映会,但他的粉丝超捧他的场,互相结伴在电影院拍下倩影留言到他的社群网站,让他知道他的粉丝都有看他拍的这部电影。
而霏霏的倩影也被某一位粉丝不小心拍到,唐可在老家聚会时意外看到了他和尚卫两人在约会──这可不得了。唐可一刻也待不住,和父母说了有事先走,中午的饭就不吃了。
照片是在电影开播前上传,而唐可赶到现场正好电影播完。霏霏一行人走出电影院时,他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接近。当时还以为遇到抢劫犯,霏霏和小芳拿着包包就要砸,尚卫站在两名女子也不能说是靠女人保护,只能说他并没觉得唐可是要做坏事才打扮成那样。
「你们蛋糕店是怎麽一回事,经常关店不做生意,全体员工还一起跑来看电影,没想过喜欢吃你们蛋糕的客人,今天去你们店时发现买不到,他们会有多悲哀吗。」
他说的委屈,霏霏和小芳一时间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又不是我们员工决定要放假的,他们放假也放得很委屈呀,店长老拿工作太累不想做;天气不好不想做;生理期来……店长说为什麽政府没给男人没有生理假呢?这不公平啊,男人也有因雄性激素高涨而不舒服的一天……还是随时都会发生呢!
小芳看唐可像是吃错药,情绪波动挺大的,似乎应证店长所说的话──在小芳的眼中,唐可的雄激素上升到了最高端。
尚卫跑去买热可可给唐可喝,「栩生说,生理期来喝这个心情会好一点。」唐可才喝一口就喷了出来,「我哪有生理期,我是男的。」
尚卫指着唐可,「你心情不好。」
「我是心情不好,我和霏霏约好要一起看我拍的这部电影,但他却和你……们先看了。」以为是在跟尚卫约会,後来看到小芳也和他们在一起──心情有比较好点。
要不是唐可解释他是在粉丝po给他的照片中发现,霏霏怀疑他是否找人跟踪──如果是这样,霏霏绝对要报警处理。
「是我的错,电影是我选的。今天会来看电影也是我约的,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我怎麽弭补你的心情不好,我都可以去做。」
尚卫诚恳地说出这种话,感觉唐可只要说出口他就绝对会做到──那我要你不准追霏霏!
「够了,尚卫没有错,不必对唐可感到愧疚。他不是我们店里的员工,我们又不是在放假,是店长指派工作要所有员工看电影,我们现在是在工作中。
你要我陪你看这部电影,我可以再重头看一遍,这没问题──因为很好看。但我记得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这件事。」……所以在霏霏的眼中,唐可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无理取闹。
电影散场後,出口的人增多,经过他们身边时不免怀疑其中一人长得好像唐可……是唐可本人吗?
唐可查觉到自己的身分就要曝光,引来不少人侧目,抓了霏霏的手想先离开现场再说。尚卫和小芳紧追在後头没跟丢,唐可带他们去了小巷子,过了几个弯後,确定没其他人跟着。
「你们看完电影後还要做什麽吗?」说完,小芳肚子跑出声音,霏霏惊讶他的食量真的很大,但小芳其实是爆米花吃太多肠胃在不舒服。
唐可也以为小芳是肚子饿了,「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家庭餐厅。我在学生时期就常到这家店用餐,那家厨师做的义大利面超好吃,跟尚卫有的比。」
小芳不认同唐可说的人──尚卫做的义大利面绝对比较好吃,所以他就算不饿也要去吃。
唐可作东,帮大家点了最热门的口味。当四盘义大利面端出来时,小芳简直疯了──份量比餐厅卖的多一倍。
「这家店专门卖给学生吃,份量给的很多,质量绝对也是给足的。」
最普通的番茄肉酱义大利面,甜度、咸度还有湿度都配合得恰恰好,小芳胃撑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整盘吃乾净。
擦完嘴巴後,「霏霏姐,我有份暑期报告要做,先回家了。」小芳几乎是用奔走的方式离开。
走到大马路上,叫了一台计程车,痛苦的表情对司机说,「麻烦尽快载我去急诊。」小芳觉得自己非常厉害,可以一路忍到医院的厕所,把中午的义大利面全吐出来後──小芳的胃没事了,但医院厕所里的马桶却遭殃,一整团红色酱汁冲不下去,下一个使用者看到还以为发生命案。小芳不敢承认是自己干的,一溜烟又叫了计程车回家。
小芳离开餐厅後,另一组客人走进店里,选了他们隔壁桌坐,其中一人认识唐可,心情非常激动──请求唐可允许拍照留念。这一同意就没完没了……店里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都要求唐可与他们合照。为了不打扰到店家做生意,唐可走到店外,开启了他的笑容模式。
当明星真辛苦,霏霏和尚卫因为被人群挤开,只能在远处看着唐可能一直保持真切的笑容也不会脸僵,真是佩服。
围在唐可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减少的迹象──霏霏有了想丢下他的念头。
唐可似乎感应到了霏霏的想法,对大家说,「很抱歉,因为我是陪朋友出来工作的……现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我们要走了。」
粉丝发出失落的声音,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野生的唐可,想要跟他多说说话。
「你的朋友是谁,我们认识吗?」唐可摇头。
「是男的还是女的,该不会是女朋友吧!」这话像是记者提问,唐可小心回答不是,眼神却向着霏霏看──如果可以,他希望是。
记者的眼光非常厉害,循着唐可的视线就发现了霏霏的存在。
唐可发现那人准备偷拍霏霏,一下冲出人群,把头上的帽子盖住霏霏的脸,然後熟练地拉起他的手跑。
一群人跟在他们後面,记者更是卯足了劲要拍到霏霏的真面目,一路狂奔,遇到了雨势才停下来。
这雨来的又急又猛,追他们的人也是怕这雨而四散。两人都淋湿了衣裳,找了个可遮雨的地方暂且歇脚。霏霏想起尚卫可能再找他们,拿起手机接通,「尚卫,我们没事,你……」唐可的脸色很不对劲,他弯着腰,呼吸变得急促,却还是撑着笑容对霏霏说,「我好像感冒了,可以送我回家吗?」
霏霏开着他的车很紧张,虽然有驾照,但不常开车的他要在下雨的台北街上行驶──只能祈祷车流不要多,大家开车不要那麽快……慢慢来不是很好吗!别按喇叭催促呀!安全最重要!
倒车入库试了几次,唐可有气无力地说,「只要有停进去就行了。」
霏霏说,「那也要别撞到墙壁啊!」
唐可觉得自己听到了有趣的事,笑了一下。
下车时,霏霏搀扶唐可进屋,他的身体微微发烫。抱他到床上时,唐可的意识到了不清楚的地步,嘴里勉强回答霏霏的几个问话,剩下得不到回应的,霏霏只好自己去找答案。
翻遍了整间屋子,在客厅的一个抽屉里找到急救箱,将体温计放在他的腋下,也不知道唐可能不能听到,霏霏在他耳边说,「别乱动,我要帮你量体温。」
等待的时间,霏霏去厨房准备冰枕,然後打了通电话给家里说可能会晚回家。
唐可想去厕所──起了身走去,神色自若,意识非常清楚。他开启水龙头转到热水,然後把体温计拿出来放进装好的一杯。听着脚步声接近,唐可迅速回到床上,在霏霏打开房门前,体温计收回腋下。
霏霏看了体温计上显示39.2度,唐可微微一惊──温度似乎用太高了。他是有点小感冒,但想要霏霏留下来照顾他,病情就得严重点……
「你发烧了,我去买退烧药给你吃。」唐可拉着他的手,这是今天第三次这麽做了,唐可有越拉越顺手的感觉。
「别走,你只要留下来陪我,感冒就好了。」
唐可家的门铃响了,就连本人也很诧异。
霏霏看了门口影像──是尚卫,他怎麽会知道这个地方?
打开了门,尚卫手上提了一大袋的药品和补给品,看起来是把药局里所有的药每种都买了。
「你又刷卡了!」霏霏不敢问这次刷了多少金额,只希望老板收到简讯时不要对他们说,这个月他都不想上班了……
尚卫守在唐可床边,一直盯着唐可的脸,假装生重病的他感到非常不自在──打了喷嚏,尚卫拿了卫生纸给他。
霏霏拿了两杯水杯过来,一杯给尚卫,一杯给唐可──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综合感冒药。唐可犹豫自己只是小感冒──这药的剂量会不会太重了。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霏霏没打算像对小孩子那样盯着吃药,所以转而对尚卫问起好奇的事,这时唐可企图把药藏起来,然後假装吃下去。
尚卫的眼神突然瞄到唐可,让他吓了一跳──被发现了吗?唐可只好乖乖的把药吃下去。
尚卫说:「我从手机里听到你们的谈话内容。」
霏霏记得那时最後对尚卫说的一句话是,「唐可不舒服,我送他回家。」
「你怎麽知道唐可家的地址?」
尚卫指着霏霏的手机,「你的电话一直没挂,所以我有听到去唐可家的路线。」
霏霏赶紧拿出他的手机,长达一小时的通话纪录竟然都没发现。
唐可的脑袋有轻微晕眩,却是想像出尚卫在霏霏的手机里设了追踪器。──他应该也要这麽做才对。
接近晚上,霏霏考虑唐可的冰箱能做出什麽晚餐,尚卫继续盯着唐可──额头都冒冷汗了……
「还很不舒服吗?睡不着觉吗?」
「你盯着我,我睡不着。」
尚卫把头转过去,人依旧在床边。
唐可无奈极了,他要的两人世界,藉今晚长夜漫漫来培养感情,都被尚卫这家伙破坏掉。也不知是不是得知了他的计谋来捣乱,他现在更怕药效发作──睡着时,尚卫反而趁这机会和霏霏两人你情我浓,那就惨了。
门铃又响了,这次是一票人来──唐可经纪公司的安妮还有两位知名艺人,最後走进来的是小芳。小芳腼腆地对霏霏笑,脑袋里想着竟然可以进大明星的家,还和其他明星聚在屋子里。──当初主动认识霏霏是对的。
唐可勉强地走出房门,「你们都跑来我家干什麽?」他可没邀请你们来啊。
「知道你生病,跑来关心你呀!」侯贞友,外表稳重内敛,声音就如他唱的歌同样带有磁性。
「老婆不用准备煮饭,我们有买吃的来。」天生喜感的叶大宛,是一名节目主持人。
「我怎麽不知道唐可结婚了?如果结婚没给我们发喜帖──我会揍死他。竟然没把我们当兄弟。」
「不是老婆,那就是女朋友罗!应该要介绍一下──我们都是唐可在演艺圈里认识的好朋友,感情非常好,有什麽事都会互相关照。所以像现在一听到唐可生病了,我们就赶来看看他。」
「你们怎麽知道我生病的?」
罪魁祸首主动举手,「因为我不知道生病的人要带什麽东西去探望,我就打电话问江江。」尚卫手机里的联络人很少,但在问人的排行里,除了霏霏以外,江江被他排到第一位。
江江从尚卫口中得知是唐可生病後,在工作上遇到安妮时提过这件事,而安妮今天刚好跟贞友、大宛其中一人工作,其实消息传到娱乐圈的一人,就等同所有娱乐圈都知道这件事……
这天,夜间新闻播报,『唐可因工作疲劳生病,很多艺人粉丝都在网路上贴文表示关心』。
小芳帮着霏霏,在厨房把客人带来的吃食放进盘子。霏霏纳闷的问他,是怎麽跟他们一起来的?
「我是来的途中刚好跟他们遇上。」小芳说,他打电话给尚卫时,知道你们都在唐可家,他也想来。
「你不是说要赶报告?」
小芳想起下午说着谎,按着头皮说,刚赶完了才来。
然後又说,「店长在找尚卫,以为我还和你们在一起,就打电话问我。他说,打电话给你们的时候,一直是通话中。」
霏霏看时间是晚上7点,尚卫应该要打电话跟店长说一声。
「你不回家吗?」听到尚卫对店长这麽说,霏霏问他。
「生病的人需要有人照顾。」霏霏看出尚卫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唐可的朋友也说,「生病一个人住,很危险。如果半夜发烧不退,没人发现可能会死的,所以我们今晚都住在这里,才能在第一时间紧急把病人送到医院治疗。」
「安妮也是留在这里吗?」霏霏看他的表情──这也是他身为唐可助理的工作之一。
真是辛苦你了……霏霏打从心里佩服安妮为唐可劳心劳力的精神。
「这样啊,你们都留下来照顾唐可,那我就可以走……」
唐可听到霏霏的话──整个人垮下来。
「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一说走──唐可的病情就严重了。」几个人的眼神眉来眼去──知道唐可在想什麽,霏霏很明显是他喜欢的人,所以做兄弟的一定要帮忙。
「我们都是男人,不懂得怎麽照顾人……」霏霏看了安妮,安妮急忙挥手比叉,「我照顾得不好,以往我都是在他生病时帮忙应付外面的事物,他生理上的事我没办法帮忙。」
生理上的事……难道霏霏就可以!
「喔,我不是说那个意思……唐可需要上厕所、洗澡、换衣服什麽的私密事──你可以交给他们男人去做。就是要我们和唐可待在同一房间照顾……想来还是你比较合适。」安妮拼命给霏霏灌迷汤,说他人美善良,被他照顾的人病情也会比较快好。若是交到他们手上,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转。
「拜托你……你也知道唐可明天有戏要拍,我也不是要给你压力。只想要你帮个忙,今晚留下来照顾他,我包准他明天起床一定变得健健康康。你就陪在唐可身边,需要什麽就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服务。」安妮就快要做到卑躬屈膝的地步求他,霏霏也不好说拒绝。
──他的作用比看医生吃药还有效啊……
霏霏答应留下来後,小芳也说要留,「家里人不担心吗?」一个女孩子在别人家里过夜。
「我跟爸妈说是去朋友家过夜,他们同意了。」……这样好吗?对父母说谎,霏霏觉得自己好像带坏人家孩子。
尚卫突然有店长接班人的姿态说,「就一起留在这里睡,当作员工旅游。」小芳发出压呼声──来凑热闹是对的。
这晚,他们一群人像是举办同乐会,也不管有病人在房间休息,欢乐的笑声不断传入。
唐可的睡意产生,霏霏拍着唐可的胸口像对待育幼院的孩子一样哼着催眠曲,不一会儿时间就陷入沉睡状态。
霏霏再度对唐可量体温,确认没发烧後,他安心下来──身体的疲倦也随之而来,想来今天还没休息过。听着唐可缓缓的呼吸声,他的眼皮睁不开来,趴在床边渐渐地睡着。
房间外面的人有些是喝着啤酒醉倒,有些是被瞌睡虫打败,有的是生理时钟就是在这时间该睡觉……也不管是不是在自家床上。
唯一撑到最後没睡的安妮,为每个人铺好被子,然後悄悄地开起唐可的房间,目睹房里的两人睡得很好,忍不住窃喜──就好好享受这一夜吧,他的唐可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