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考终於顺利的结束,因为不用再回避颜恩提,所以我决定留在学校,把握剩下的高中时光。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寂寞。」蔡妤甄感动的紧抓着我手不放。
「没办法,我太有义气。」我打趣的说。
其实决定留在学校是难熬的,因为我不能打扰到他们,也需要找事情打发我一整天的时间。於是我到图书馆借了好几本小说及新诗,每天从早看到晚,坚持不睡觉、不玩手机去影响他人。
偶尔还是会拿出手机传讯息给颜恩提,让他知道即便我们隔着几个班级,我依然在这里陪伴他度过最煎熬的考试,以及给他精神上的支持与鼓励。
我们不算在一起。颜恩提说过,等到适当的时机会再和我表白一次,到时候我再决定是否给他这个机会。而我们之间也因为抱持顺其自然的心态,彼此的关系比过往更好而且同时拥有空间与自由。原本还会担忧,我看到颜恩提与那群疯狂的朋友走在一起时,内心是否会怀疑这份情感,但颜恩提以行动给我十足的信心。
像某次我陪同学买晚餐,看见颜恩提与那些朋友往我们的方向走来,那时的我还有点焦虑,内心正要怀疑这抉择时,颜恩提立刻朝我走了过来,向我打声招呼同时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微笑,彷佛在告诉我他们只是朋友,不管他在什麽世界、生活周遭环绕怎样的人,都不会影响他选择我并朝我迈进的事实。
从那刻起,我对他不再怀疑,也确定这个时空的颜恩提,是真的准备好和这样的我在一起了。
「放学篮球场见。」刚传完关心他的讯息,颜恩提就立即回覆。
「好。」我也赶紧回覆他,接着我就把手机放进抽屉,内心似乎有一股暖流涌上,备感温暖及安全感。
在每天紧绷的日子里,放学後的篮球场是我和颜恩提的小世界。而我总是会席地坐在球场旁看着他宣泄考试的压力,就这样静静陪伴着他。
投下完美的三分球後,颜恩提朝我走过来。
「水。」我递给他,这也变成我每天的工作。
他接手後直接打开不客气得猛灌,似乎这样才能快速补充身体所流失的水份。
「每天要你来这里看我打球会无聊吗?」喝完水後,他坐到我身旁问道。
「不会啊,我喜欢看人打篮球。」我笑盈盈地看着他说着。
「不是因为我打球很帅所以才每天来看吗?」他露出充满自信的表情。
「是啦,这样可以吗?」我也不泼他冷水,附和着他。
「可以。」他似乎非常满意我的答覆。
等他收拾好东西後,他顺手背起我的书包,我们一起走到公车站牌,他站在一旁习惯性地陪着我等公车。
「其实你可以赶快去找朋友吃饭,我自己等就好,不用陪我啦。」我催他去吃饭,他等下可是要继续留在学校晚自习。
「不差这一点时间。」他摸了一下我的头,温柔地说道。
「但是......」
「没有但是。」他打断了我,并说:「虽然我要考试,但不差这十分钟陪你等一班公车。」
「好吧。」我只好退让,实在不希望他准备考试的同时又多放心思在我身上。
即便怕造成他的麻烦,内心还是有藏不住的暖意。毕竟在我眼前的这个他,是一个心思细腻且处处为我着想的人。
突然想起几天後的毕业典礼,那原本时空的遗憾还有不声一响的结束,我开始试探性的问:「毕业典礼那天,你会不会一声不响地消失阿?」
「在想什麽?」他用手指轻敲我的额头,「你觉得我会丢下你吗?是不是我的表现还是不足以让你安心?」语气没有责怪,反而是检讨自己是否做的还不够。
「没有......我只是有点不安。」我老实的说,却无法向他解释不安的理由。
而他也没多问,并直接说道:「放心,我保证,典礼结束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他的眼神依旧坚定且没有任何一点犹豫。
「真的吗?」我怯怯地问。
「真的,公车来了。」他替我向前招手,让公车停下。
「到家跟我说一声。」他把背在肩上的书包还给我,连学生证都帮我拿好,让我不用上公车後才在努力地翻找。
待公车上的乘客下车之际,我赶紧和他约定:「那我们说好,毕业典礼一定要一起拍张照片。」
「好,一言为定。」他给我一个认真的承诺,「好了,快上车吧。」他提醒着我。
「掰掰。」我露出释怀的笑容,向他挥了挥手。
「掰掰。」他看着公车的门关上,等我找到位置後,再次招了招手,目送我离开。
等到看不见他後,我收回了那雀跃的心情,抚摸着手中还留有他温度的学生证。
总觉得毕业那天一定有什麽事情会发生,或许是他跟我告白,也或许是他一声不响就离开。这些日子他对我的好与细心,让我决定往好的方向想去。
不知道我们会走向怎样的道路?未来的我们会幸福吗?这颠覆另一个时空的抉择是对的吗?叹了口气,将坐直的身体放松轻躺在公车的坐椅上,紧握着学生证,望向车窗外熟悉的景象不知不觉放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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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毕业典礼,而我即将再一次结束我的高中生涯。
因为今年学校颁奖的过程太过冗长,台下的大家开始躁动了起来,而我们班也不例外。
我跟蔡妤甄及两三个常走在一起的好友讨论待会典礼结束要去哪里放纵的玩乐,还有今晚谢师宴的活动细节。
「乾脆你们待会都陪我到图书馆读书好了。」蔡妤甄开玩笑的说。
「谁要。」每个人都哈哈大笑的回绝,很不给她面子。
「今天什麽日子,还要读书?大家以後更难见到面了耶。」打闹的拍了她一下,但想到离别内心不自觉哀愁起来。
「开玩笑的啦,今天当然要大玩特玩。」她哈哈大笑,「不过你刚刚讲那句话,害我开始意识到我们这个班级即将分离的事实。」她语调渐渐低落了下来。
其他几个朋友见我们如此多愁善感,赶紧说道:「欸,不要现在就哭喔,台上还在颁奖,气氛那麽无聊,时机不对吧。」
「是啦。」即便难过,现在这个氛围眼泪确实出不太来。
「等你们几个考完试後我们要不要来办个小旅游阿?」另个朋友比较机灵,直接转移话题,让我们跳脱难过的情绪。
「好啊好啊,要去哪?」蔡妤甄态度马上大转变,兴奋的讨论起来。看来这招对蔡妤甄还挺管用的。
「绿岛怎麽样?」我提议,之前的时空我们也是去绿岛玩了三天两夜。
「好啊好啊。」蔡妤甄一整个很起劲,期待地说:「我都还没去过绿岛耶!」
大家也都同意这个提议,并决定考玩指考就要来好好规画行程。
「太好了,又有动力读书了。」蔡妤甄开心的说着。
「今天不要再提到读书了啦。」我和其他人一口同声的说道,语毕又为了我们的默契哈哈大笑,这样单纯且天真的友谊是我往後的日子就再也没遇到的了。这是我青春中最珍贵的情谊,也是最怀念、最不想失去的宝物。
不知不觉,奖项终於颁完了,而投影机也恰巧要播放我们班的毕业影片。
我们班的影片是藉由日常的合照还有一位同学录制给班上的话所组成的,看着萤幕上总总回忆的照片,伴随着旁白,还加上那句物理老师曾说的那个理论:「在平行时空里,也许我们不会相遇,或者我们全班都考上了台大,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再这个时空相遇的我们,是多麽幸运且难能可贵.....」
看到了这里,我眼泪渐渐落下,我很感谢来到另一个时空里,我依旧是和你们度过我最宝贵的青春,能再一次与大家相遇,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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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典礼结束後的拍照时间,我和那些朋友留下青春最後的照片,更找了那些将来不再联系的朋友多拍了几张,在全班留下了合影後,大家开始各自找其他班的朋友们拍照。
找到了孙惠琪,留下了穿着制服的最後影像。这时我想起了颜恩提,但四周观望却没看到他的人及他们班上的男生们,不安油然而生,我忍不住问她:「你们班的男生怎麽都不见了?」
「他们今天好像相约去海边的样子。」她想了想说道。
难道颜恩提还是对我食言了?我前几天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就是预感到今天他会再次擅自结束这一切吗?
我急忙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他,却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此时此刻,我心都凉一半了。
孙惠琪在一旁看我不对劲,问我还好吗?我却答不出来,此时此刻连假装没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情绪一时起伏太大,还是因为我无法接受这再一次被抛弃事实,胸口感到越来越闷,头越来越痛,目光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想走到体育馆外透一下气顺便平复心情,却步步走得艰辛,几乎快无法动弹了,用最後的意志力扶着墙缓慢的走到体育馆外,我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
就在我快坚持不下住即将要昏厥时,有个人走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那个人竟是颜恩提。
「你终於出现了......」我看着他露出一丝的微笑,微弱地说道。
还想再伸手碰触他时,突然眼前一黑,瞬间抽离了意识,只感受到身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