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斷崖玫瑰 — 十五、玫瑰(1)

自那夜温存以後,生活繁忙,两人各自奔波,又有许久未见。

雪渐渐消融。

三月末,万物复苏,春回大地。金曲奖亦正式拉开序幕。

为期两日,以影视配乐和个人作品作区分,也因此,季茉只收到了第二天的邀请函。

年度最大的音乐盛事,小栗和黎纪皆是卯足了干劲,张罗服装、联络各式厂商,甚至欲与记者合作,为季茉拍摄最亮丽抢眼的新闻图。

季茉心底也紧张,得奖与否倒是其次,主要是表演,她绝不想搞砸。

选定的曲目是和成杏合作的UnlessWe’reDead。

金曲奖重在音乐呈现,经过讨论,两人决定调整表演方式,在台上放两张高脚椅,改成acousticversion。季茉弹吉他并演唱主旋律,而成杏则负责副歌的合音和抒情RAP。

直至典礼前夕,虽需要保护嗓子,成杏还是陪着她在练习室走了个过场,以求心安。

结束後,黎纪来找季茉,叮嘱明日行程。

季茉眼尖地发现,池崎并不在名单中,随口问了句,原来小鲜肉自从得了MusicBox大奖,人气更旺,到国外开巡回演唱会去了。

送走了成杏,季茉不愿回家中独自紧张,硬是拉着小栗在公司坐到关门。

终於是颁奖这天。

季茉天未亮惊醒,惯例到院子里晨跑,洗完澡,小栗和男助理坐车来接她。

上了车,黎纪竟在前座,为的就是压压他们紧张情绪。

「吃点东西,再晚就不能吃了,得等到颁奖完,会饿。」黎纪说,「对了,我稍微打听过,奖项希望不大。我们争取把表演做好就可以。」

小栗一听,失望地长叹。

季茉没心力细究,她紧张极她的表演。

典礼在晚上,然前面有一大堆准备要做:全身沙龙,美甲,润嗓,发型,衣服,鞋,包,首饰……当真是安排得比任何时刻都用心。季茉哭笑不得,由着黎纪折腾,暗自猜测她或许是认为,即使没得奖,也该在红毯造型上讨点好处——最好搏个热门前三。

布摆完毕,季茉透过镜中看自己,美是美的,眉眼如画,身段娉婷。再去看镜中倒映其他人神色,反应上佳,看来效果是极好的,笑着对镜转了一圈。

小栗愣愣道:「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了仙女。」

黎纪抱胸而立,十分满意地笑着。

季茉无奈,摊开手,「好了,现在我们要出发了吗?」

金曲奖红毯毋须携伴,季茉一人漫步在那红毯中央,白裙曳曳,笑容明媚,一颦一笑被定格在无数相机快门亮光乍现间。很久以後,人们谈及美,仍要提一提当年金曲奖上的逃跑新娘——娇俏灵动,熠熠生辉。

恍惚间回首,她看见大批人群中,部分专属於她的粉丝,热情地高声地喊她名字。

多好,她重回镁光灯下。

小栗时刻盯紧时程,表演前,季茉换下繁复礼服,套上另一袭素雅贴身的洋装。

成杏在後台与她会合,上场前,彼此互相道了加油。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一起表演。」他有些感慨地说。

「这不是很好吗?」季茉望着观众席,亦有些动容。

表演前,主持人抛来话头,「听说两人是高中同学?」

这是提前预备好的资料,和UnlessWe’reDead的歌词有些关联。

成杏笑着答是。说了点RAP歌词的灵感来源,些许生命经验。

季茉想了想,半晌道:「想传达的理念很简单,除非我们死去,否则无人能击垮我们。」

「真是很好的理念,振奋人心。」主持人说。

前奏下,乐音流淌。旋律辗转间,所有人都听见,unlesswe’redead,orwe’llneverfall。

典礼下半场,幕前大奖大多已颁发,季茉有些困倦,偶尔和身旁成杏闲聊。

他心态一直很轻松,似乎不怎麽在意得不得奖。她几次想问,他是不是也像黎纪知道点什麽「幕後消息」,可四周人多嘴杂,思索再三,只得作罢。

最後的奖项是最佳词曲和最佳编曲。担纲颁奖嘉宾的老歌手夫妻分别握有一信封,将同时公布得奖者。

季茉手撑下巴,已经打了好几次瞌睡。

「……季茉!嘿,季茉!」肩被人摇了几回,她一抖,睁开眼睛。

眼前是摄影镜头,直逼她脸。

成杏在一旁笑说:「还不起来?你得奖了!」

而後友好地向她伸出手,她茫然搭上他掌心,和他一起步到台上。

老歌手打趣:「典礼冗长,放心,颁完这个就结束了!」

成杏在身後虚虚推她一把,她赶忙接过奖盃,道谢,顺带偷瞄奖盃上奖项名称。

之上写着:最佳词曲。Moe。

她一顿,眼眶忽就湿了。

这正是她心里最渴望获得的。

比起人气、比起歌喉,她的歌,她倾注的灵魂和热血,诉尽衷肠的旋律和字句,她多想那些受到世人肯定。

她终究等到这一刻。一切便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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