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季茉没忍住又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改行做会写作业的好学生，无奈生理时钟不饶人。
王妃在一旁刷小说啃薯片，看见她醒了，说：「刚刚许芝嘉来找过你。」
季茉想了想，点点头，拿了桌上的手机，也不管快上课了，出了教室。
这一走，下午的课都没再回来。
自习课美玲来过教室，问王妃：「你同桌呢？」
王妃神秘兮兮，「您知道的，联合晚会嘛。」
美玲竟然什麽都没说，只是颔首，「班级表演也差不多要准备了，这几天你跟老方处理处理。」
等美玲走了，王妃就转过身，拍拍桌面，「小组会议！」
老方兴致勃勃。
大考完没什麽作业，吴绍源这几天都在刷数奥题，有事没事就写。
刷了一会儿，旁边两道视线实在不容忽视，只好放下笔，侧过脸道：「我也得开？」
王妃和老方异口同声：「当然！」
「……」
其实也没他什麽事，全是他们俩在讲，他只偶尔针对王妃说的「吴绍源走秀」或者「班草签名会」表示反对。
总归是说说，最後王妃大概是聊累了，下结论：「和往年一样跳女舞吧。」
老方：「我也跳。」
「你的确得跳，你再找个男的，我们一起组个女团。」
联合晚会的观众包含师长，一群女生搔首弄姿有被驳回的风险，综合过後的反串女舞是很好的选择，也容易炒热气氛。
老方擅长跳舞，男生跳女舞也没什麽，不怕丢脸，听王妃说还要个男生，立刻朝吴绍源看过去……
班草很坚定，「不跳，肢障。」
老方和他打过球，知道他说肢体不协调肯定是假话，但帅哥有偶包十分合理，很快放弃，「我找大洺一起吧。」
说完就喊他过来。
大洺去年也是女舞成员，直男外表少女心，也是个活宝。
王妃又叫来几个女生，一一在手机里记下她们的名字，「八个了，加季茉九个。」
有人问：「今年跳什麽啊？」
王妃：「季茉找好了，Twice的新歌，你们看行不。」
季茉已经把影片下载下来，传到王妃手机里，可以离线观看。
几个人围在老方桌前就开始学舞。
老方很快就把舞学完了，让王妃把手机关了，「方老师开课罗，通通过来学！」
於是，一群人就在教室後方的空地上学起舞来。
画风诡异。
老方用自己的程度去教，教得有点快，除了王妃勉强跟上，其余都有些吃力。
没多久季茉回来了，从自己位子上看过去，勾着唇笑了下。
王妃赶紧求救：「茉子你快来，我们要怀疑人生了！」
她慢条斯理灌了半瓶水，盖上瓶盖，才应道：「老方你继续教王妃和大洺，美美你们跟我去体操教室看镜子练。」
女生们个个如释重负，回座位收自己的书包。
季茉也收拾，半晌，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草莓口味的优酪，放在後座桌上。
吴绍源认真起来心无旁骛，拿橡皮擦的时候手磕到瓶身，才掀起眼皮看过去。
对上她视线，她眼里有一丝慌乱，低声解释：「上次看到你喝这个……这是补习费。」
他唇角微勾，他对她笑的模样总是那样，有细致的邪气，「就这样？」
她轻哼，「不要就算了。」说着，手伸过去要拿回来。
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谁说不要了？」
她猝不及防，小脸一红，还来不及说什麽，他已经放开，插了吸管，喝一口。
美美在门口叫她，恰好给了她充足的逃跑机会，她背起书包溜了。
落荒而逃。
吴绍源看着她背影，不觉轻哂。
校庆活动虽仅有两天，但加上运动会的预赛和联合晚会的准备，往往都会忙上半个月。
去年季茉100公尺拿了第一，今年会直接晋级总决赛，倒是省心。
联合晚会班级和社团都会出表演，许芝嘉是乐团的成员，考文化科听过季茉唱歌，这次无论如何都想要让她帮忙唱一首。
都是二年级，二个女生一来二去也逐渐熟稔，下课时间许芝嘉抱着吉他来找她，两个人在走廊席地而坐练歌。
每天的自习课也固定教美美她们练舞。
运动会前一天顺利验收完毕，大夥一起去吃饭，老方也叫上了吴绍源。
阿杨本来也要去，王妃却义正辞严拒绝了，季茉想不明白为什麽。
学校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几个人在那里瞎逛，一群汤中学生相向而来，里头特别出挑的女生发色鲜艳，季茉认出是夏娆。
前阵子撞球馆招到了新人，她便把打工辞了，已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
老方先打了招呼，夏娆停下来说了几句，抬眼，看见季茉，也看见吴绍源。
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老方没注意到，「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茉子也在。」
回应他的是一阵静默。
王妃挽着季茉手腕，专心啃玉米，脸都没抬。
季茉隐隐有些预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所以没说话。
其余班里人不认识夏娆。
老方尴尬地摸摸脖子，还想说什麽，夏娆先开口了：「季茉，联合晚会我会去看。」
季茉看向她，喉头发紧，而她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越过她，是看着吴绍源的。
王妃突然不啃玉米了，抬起脸对老方说：「能继续走了吗？我好饿。」
心里乐得很，以前看在季茉的份上做做表面功夫，这小婊砸竟然先不装了，也好也好。
老方只好跟夏娆告别。
夏娆脚步微顿，最後看一眼吴绍源。
可那个令她心动的人，无情，高贵，不曾给过她多余的眼神。
她从未如此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