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突然就开始了。至少夏末嫣琪是这样的感受。大家被重新分班,宿舍的钥匙发了下来,手中的课本也都有了“高一上学期”的字样。大部分同学依旧是衔接班里的那些,对别人来说可以用“熟络”来形容大家的关系,而对女孩儿来说,依然只能用“认识”这个词。
租住房子里的物品本就不多,女孩儿的大部分东西只需要一个行李箱就足以装进去。看着校园里其他学生那些大包小提溜,女孩儿倒是感觉搬进宿舍的过程轻轻松松。只是当真正进了宿舍门后,她开始打怵了。
四人一间的宿舍并不大,但也不拥挤,各种家具摆设看起来虽不崭新但又绝不陈旧。只是,她并不喜欢和她同屋的女生。女孩儿也清楚,像自己这样孤僻的性格,无论与谁同屋,都很难合得来。显然这个问题,老别早就意料到了。她想起了与老别之前谈话。
“我去宿舍住,你就不用继续在这租房子了。这房子破破烂烂的,没必要。”在将行李搬进宿舍前,女孩儿很郑重其事的对老别说。
“从市里过来一趟要一个多小时,时间太长了。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呀!我发誓绝不会和任何男生或男人发生什么的。我发誓我绝对只忠于你。”
“我知道,我又不是担心这个。住校,你可能会需要很多适应。万一遇到一些事情,想着我就在几分钟远的地方,你心里也许会踏实点吧。”
此时,看着与自己同宿舍的另外三个女生,女孩儿感觉自己已经遇上事了。可想着几分钟外的老别,她的心里也没有感觉任何踏实。从这几个星期的衔接课上,女孩儿已经看出这几个女生都是些事儿很多的人。
“可是,到头来那些事情还都只能我自己去解决。”这是女孩儿在当时的回答,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低头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不去看她们在做什么,也不去听她们在说什么,这是女孩儿能想到的全部对策。但这对策不可能奏效。
女生A先问起来:“喂,你也是我们班的吧,可基本没见过你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儿不关心这些人的来龙去脉,更懒得记住她们的姓名,只是将她们编上了号码来指代。
“我叫夏末嫣琪。”女孩儿尽量友好的回答她。
女生A继续问:“对了,那个老头,你们就住在附近吗?”
“租了套房子。”
“那老头是你什么人?”
女孩儿意识到以后这样的回答还会重复多次,她有些无奈:“那是我姥爷。”
女生B接着问:“他看起来好帅,他是做什么的呀?”
女生C也开始了:“还有还有,好像没见过你父母来,他们是做什么的?”
女孩儿面对这种户口普查般的问法,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感觉用来搪塞宋家凡的那些说辞根本不够对付这几个女生。
女孩儿狠狠心,心想给宋家凡说的那些也不会到这几个女生耳朵里去,于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父母去世了,现在只有姥爷和我在一起。”
女生B叹了口气:“怪不得呀,能上这所学校,应该也挺难的吧。”
女孩儿听傻了,没搞明白这女生的话是什么逻辑。
女生A也附和着:“是呀!也没必要非来这里吧!”
看着她们脸上奇怪的表情,女孩儿也注意到她们与自己的不同。她笑了,她搞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自己没有精致的妆容,更没有精美的箱包。多亏了一身校服让全身上下的差距没有显得太过明显,但脚上的一双鞋也足够表现所有了。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同学,如果有什么困难,给我们说,我们一定帮你。”
女孩儿不清楚女生C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想进一步挖苦自己:“谢谢,我没有别的困难。我就是学习困难。”她也想调侃一句,却发现自己可能把事情弄糟了,因为那几个人的表情并不是自己预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