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閃GO x 自創】曙光 — 第二章 傷痛

「剑城京介背叛第五部门,等同於放弃剑城优一的治疗费用,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微躬身,黑木道。

坐在首位上的男人轻启薄唇,「那就取消吧。」

「佐藤乐奈,」男人的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你们两个是一起进入雷门的,没能让夥伴执行任务,你有什麽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佐藤单膝跪下,右手握拳放置胸前,「我愿意代替他受罚。」

「也愿意,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务。」佐藤将头埋得更低,让自己的视线只能看着地板。

「那麽,我就给你新的命令。」佐藤半掩的眸倏然睁开,惊讶地望向首座上的男人。

所有人在男人的指示下退开,只留她与圣帝两人面对面的谈话。

「起来吧,」座椅上的男人起身,走下台阶,「霜乐。」

「……圣帝?」在搀扶下起身,佐藤有些疑惑。

「我不是说过,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之下,不必这麽生疏吗?」微微一笑,男人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柔和。

「习惯了。」歛下眼,「那麽请问,新的使命是什麽呢?」

「我想请你,继续扮演种子这个角色。」

「什麽?」心下一惊,佐藤的脸瞬间布满恐惧。

「哥哥,我……」她的嗓断断续续,泪水夺眶而出,「我,我……可能,再也不能、不能……」

「再也不能踢球了……」

「在来之前,我……去看了检查报告。」低下头,佐藤的浏海掩住了双眼。

男人明显一楞,「检查报告?」

自从那天莫名跌倒之後,她对於身体突发的状况存有疑惑,於是忐忑不安地前往医院做了检查,就在上次去探望优一前,她去看了报告。

「我很遗憾,目前这个病还没有根治的方法,但还是要保持身心的愉悦,也许会有奇蹟的发生。」

保持身心愉悦?

「……我知道了,感谢您。」她很配合地扯出笑容,离开诊门便拉下笑容。

肌萎缩性脊髓侧索硬化症,俗称渐冻症。这个症状是由中枢神经系统内控制骨骼肌的运动神经元退化导致,由於上、下运动神经元退化和死亡,肌肉逐渐衰弱、萎缩。最後,大脑完全丧失控制随意运动的能力。最终会造成发音、吞咽,以及呼吸上的障碍。

「九成到九成五以上的发病原因:不明。」佐藤忍不住哽咽,声音破碎地说着。

对於病人来说,它的残忍不仅仅是没有任何可以治癒的方式和药物,更在於还必须意识清晰的目睹自己生命消亡的全过程。

少女想撑起一抹笑,心里却骤然一疼。

怎麽会这麽痛?怎麽会……

怎麽会怎麽会怎麽会怎麽会──

再也忍不住情绪,佐藤放声哭倒在男人的怀里。

她因为足球失去了最敬爱的爸爸,明明该因为憎恨而加入第五部门的,然而,每一次的午夜梦回,她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是真心想要毁去足球的吗?

是吗?

「霜乐,冷静一点,霜乐。」

「霜乐!」摇晃着她的肩膀,男人将音量放大,「给我振作起来,完成这个使命!」

闻言,佐藤止住了抽泣声,用力的皱起眉头。

没错,为了她所珍视的所有,她必须接受这些。

「是。」佐藤站稳脚步,尽管话语里还有些鼻音,她却将所有情绪收敛,垂手说道:「霜乐不会辜负哥哥期望。」

「佐藤乐奈,必不负圣帝所望。」

「那麽,去领罚吧。」男人站起身,收起脸上所有表情,「下去领罚,完成你的使命。」

「是。」

走进了密室,佐藤走上台阶,将脚镣铐在踝上,接着小腹一用力,双手张开。

「喀擦」一声,双手手腕被固定在两侧,远远一看,一个女孩就像耶稣一样,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背叛了这里,你知道是什麽样的惩罚吧?」规律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走进密室,到了她的面前。

「是的,黑木先生。」垂下头,她将全身力量放松,只让刑具支撑着自己。

挑眉,「即便如此,还要代替他受罚?」

「……是的。」良久,咬紧下唇,她道:「请黑木先生行刑吧。」

这些刑具各个让人看得胆颤心惊。不只带有着倒钩,还有上百个小刺,每个刺都锐利无比的长鞭,还有在微微灯火下,泛着冷光的狼牙棒!

它们似乎是渴望着艳丽的红,贪婪的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将这不知是第几个祭品的鲜血淋满它们的全身。

还有很多刑具是叫不出名称的,还来不及思考身体便是一阵抽痛!

这里的规定,她再也清楚不过的了。当初和圣帝加入第五部门,为了站稳脚跟,这个刑罚是她亲口提出来的。

呵,说来还真可笑。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可悲的下场。

却,只是为了那个人。

嘛,要是现在这种状况让那家伙知道了,肯定会笑她的吧?

同样都誓言效忠於第五部门的他们,作为竞争对手的彼此,有时甚至会以对方作为敌人当作特训练习,看到现在她这副鬼样,绝对会嘲讽她的。

「?」身体没了痛觉,佐藤抬头望向惩罚她的人。

「……为什麽要代替他受罚?我不懂。」沉默了许久,黑木道。

「不知……您是否有过、有过喜欢一个人、甚至……甚至是爱过一个人的经验……」女孩的双手因被铁链紧紧缠住而渐渐泛紫,然而她一声也不吭,只是间断的嗓音透露出了她的疲累。

若无视於女孩身上的伤,女孩现在就犹如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天使一般。手腕因承受不了痛楚而使双手无力垂挂着,女孩抬着头,脸上却带着任谁看了都会心疼的微笑。

「因为、我无法……无法看到他的身上,带有着……那些伤疤。」

「只要他好、不管我如何……都无所谓。所以……宁愿我痛,也不愿看见……他的伤。」

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女孩释然一笑,闭上了眼。

翌日。

「我叫狩屋正树,请大家多多指教。」青色头发的男孩这麽说道。

「狩屋……」佐藤大大的皱起眉头,与男孩的视线对上。

只见狩屋一楞,接着大大的笑了出来,却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狩屋是她在育幼院时认识的好友,是所有大小事她都会与之倾诉的对象,他们是至交,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对对方的缺点有所包容。

就算,是为了她自己。

狩屋正树,一个拥有天才般的能力的少年,但踢球却相当的粗暴。

最初与他相识时,是在离开育幼院之後。那时的她早已被胜也叔叔收养,不过她偶尔还是会回育幼院去找瞳子姊聊聊天。

两年前,因为狩屋的父亲生意失败而难以抚养他,将他送到阳光育幼院中,从此变得不信任他人,他表面上装的温和乖巧,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并且刻意用谎言与伪装来隐藏自己喜好的踢法。

而就在对秋空挑战者的练习中,狩屋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去抢雾野与对手争的球,还有假装失误冲撞雾野,在撞倒後,还做出故意大力踩他的脚的残忍行为,甚至在比赛中对雾野说谎,谎称自己是种子,刻意让雾野执着於他,进而使雷门其他队员与雾野产生嫌隙。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课後训练之前,佐藤将狩屋给叫了出来,「为什麽要故意伤他的脚,还刻意扰乱他的心神?」

「霜乐,」狩屋正色道:「让你伤心的人不该存在,我会让他消失,再滚出这个球队。」

狩屋正树,是育幼院内唯一一个知道她所有身分,以及身体状况的人。

「正树,我要保护他。」佐藤有些无力的勾起唇,「他¬¬……毕竟还是我的哥哥。」

「毕竟……还是我的亲哥哥。」

虽然不愿意,可无法掩盖的是她最初的名字:雾野靓。

被抛弃的那年,她的亲生父母带着同样重病後痊癒的雾野兰丸离开,并弃她於医院自生自灭。

「小靓呢?」那时候,她听见了她的哥哥这麽问,但只是被妈妈轻描淡写的带开话题。她才知道,在那个家中,只有哥哥在乎她。

在最後,要不是遇到了爸爸,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正树,他是我唯一认可的家人,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吗?」

狩屋垂在身侧的手握拳,颤抖着,咬紧牙根。

「拜托你,」佐藤上前握住了狩屋的双手,「正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瞠目,狩屋别过头,此刻的他,声音脆弱:「朋友?我多希望,我们不只是朋友……」

闻言,佐藤心底一惊,握住他的双手不禁放松,「我……」

「正树,对不起。」

「为什麽……」狩屋蓦然将视线转向佐藤,眼眶早已溢满了泪,「我就不行吗?」

「你为他做了这麽多,还要被足球部的大家嫌弃,怎麽还可以那麽喜欢他?」此时提到的「他」早已不是雾野兰丸,而是他们俩人都心知肚明的少年。

「正树,这就是喜欢啊。」她浅浅一笑,抬手将狩屋颊上的泪抹去,「为了对方不顾一切,这就是喜欢、不,也许,能够称之为爱了。」说完,佐藤反而一愣。

真的,是爱吗?

为什麽,她能够这麽的无怨无悔?而且甚至不要回报?

「即便这样,霜乐怎麽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狩屋将她拉向自己,一把拉高了袖子,看到布满伤痕的手臂,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啊,忘记了嘛。」想要打哈哈的带过,却不小心牵动到伤口,不禁痛的呲牙裂嘴。

叹了一口气,狩屋把佐藤的袖子拉下,亲昵的勾住了她的手,「那,我们一起去足球部吧?」

见状,她无奈的笑了笑,拍拍狩屋的头,「嗯。」

这就是他的挚友,这也是专属於他的,温柔。

「乐……」

闻言,身体一顿,她僵硬的转过头,却见到了她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剑城京介。

「正树,你先去吧。」

「咦?」望着她,亦看见了来人,狩屋忽地眯起了眼,向她扑过来,在脸颊上印下一吻,「我等你。」

她还来不及反应,狩屋就转身离开,踏起轻快的脚步迈进足球大楼。

「……有什麽事吗?介。」看着转角处,她说。

「乐……」

好哀伤。

这眼神,怎麽会,那麽哀伤……

「不要……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看着昔日的同伴,前者哀求的语气让她的眼神不禁黯然,曾几何时,这匹孤傲的狼要如此卑微的乞求於人?

「……我并没有离开。离开的,是你。」

离开的,从来就不是她。

以为会陪伴着她的,她以为。

她一直都站在这里等待,而那个人却越走越远,离开了她的视线。

太过分了吧……

她恨,恨天地不公,恨现今对於少年足球的制度,恨足球对哥哥的巨大影响,亦恨她曾经的夥伴为了自己内心所追求的奋不顾身,丝毫不顾虑她。

就算她喜欢足球又如何?这不过是她为了讨爸爸欢心的东西罢了。

如果足球让她失去爸爸,那麽就算违背了加入第五部门的初衷,她也愿意循着这里的规矩,将足球毁灭。

对的,就是这样!

於是,少女抡起拳,「你太过分了吧……剑城京介,你太过分了吧?!」

「唉呀呀唉呀呀,种子起内哄啦?」

「……呵呵,我和叛徒之间是不会有哄可以起的。懂吗?仓间学长。」转身,佐藤笑着说道。

好假。

不知是何时站在剑城身旁的仓间,见自己的嘲讽被佐藤三言两语给打回,甚至还听见了这样的话,他忍不住对佐藤吼出声,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剑城是你的朋友、你怎麽可以这麽说他!」仓间对着佐藤吼着,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怎麽会有人这麽狠心?面对曾经的同伴不屑一顾?

「朋友?」

「……别笑死人了。」

「友情啊这些什麽的,就和足球一样,是不被需要的。」

保持着嘴角的弧度,佐藤说着。

「我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心,好痛

「……明明都是种子,为什麽两个可以差那麽多?」

为什麽呢?

仓间瞪着她说道:「一个良心还在,一个已经被狗啃了。」

为什麽,对於她所憎恨的,她会有心痛的感觉?

「仓间,你说得太过火了,快道歉。」

「神童──」

「不需要,我也不屑。」收起笑容,她说,变脸似的再度展开笑颜:「我会把这两句话当作是赞美的,仓间学长。」语毕,佐藤起步离开。

为了圣帝,她必须忍。

「佐藤,我告诉你,只要我们还在的任何一天,雷门足球就不会被你摧毁到一分一毫!」

闻言,佐藤勾起抹笑,「喔?是吗?那麽我很期待,雷门足球,被我摧毁的那一刻。」

「乐……」

不要……再这样喊着她的名字了。否则,她会撑不下去的。

当她走离他们的视线,冷汗便自额际流下。佐藤终於无法忍受痛楚,跌坐在地。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在说她现在的状况吧。

有太多的事情烦得她什麽都不想思考,而忘了日期。

下腹的阵阵闷痛,越来越激烈。

原本单单只是这样的痛,还不至於这样的,她是最会忍受痛楚的。但是……好死不死,症状又发作了,那样的无力……

真的是雪上加霜啊……

她连紧抓着草皮的力气也没有,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颤抖的手连按下号码拨出都没有办法,手机滑出手中。

「别抖了,别再抖了……」忍着强烈的疼痛,她好不容易按好了号码,终於将电话给拨了出去。

她快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拜托,一定要接通……

「喂?是我。」

好冷……

「霜乐?」

「我……」

「霜乐,你等我,我去找你!撑住!」

她好冷,好冷……

究竟是身体冷,还是心冷,她早已分不清。

「正树……」朦胧中,她看见了才刚进活动室不久的狩屋。

「正、树……」想要微笑,眼前却一片漆黑,随即陷入了黑暗。

「对不起、对不起……」最後,她只听见了狩屋这麽说。

异常的宁静让佐藤睁开了眼,她环顾四周,是保健室。

「霜乐!」

「正树?」她微微偏头,「圆堂教练?」

低低笑了声,少女的心思百般运转着,就算对象是圆堂守,她的使命也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正树,先回去练球吧,我没事了。」

「可是……」

「不用担心了,有教练在,不是吗?」睨了一眼,佐藤灿笑道:「是吧,圆堂教练?」

「好吧,那,有任何问题要跟我说哦?」狩屋频频回头望着佐藤,在她笑着挥手的动作下,少年有些不安地离开。

「乐奈,当初在育幼院和现在的你是完全不同的,你不认为吗?」

「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守哥哥。」佐藤盯着圆堂,道:「我,佐藤乐奈,从来都没有变过。」

圆堂毕业後,还是会时常到瞳子姊的育幼院看孩子们,他们因此结识,直到她加入第五部门之後,她再也没见过圆堂。

「是时候告诉我原因了吧,乐奈!」圆堂一直都知道少女有着加入第五部门的理由,可他怎麽也摸不清是为了什麽。

几乎在圆堂话落的当下,少女便收回笑容。「不需要,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圣帝的足球。」转头望向窗外,她说。

「是为了第五部门的足球,还是为了圣帝的足球?」

「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圣帝。」

冷淡的声音传入耳里,却让圆堂如释重负,他凝视着她,良久,才终於开口,却让她有些错愕。

「乐奈,我们来踢足球吧!」

「你射门,我挡球。」圆堂灿笑说道。

佐藤无奈地摇摇头,「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踢球……」

她可是雷门里威胁着他们重新夺回自由足球的存在,这人怎麽有办法提出这个邀约。

「什麽招式都可以,小蝶还是音奈教的也行。放马过来吧!」握拳拍掌。戴着手套的手丢给她一颗球。

少女的嘴角悄悄勾起,面对这个兄长,她似乎,一直以来都拿他没辄。

「好吧,那麽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咦?」站在球场边上的人指着场内,「信助、葵,你们看!」

空野歪头,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这不是……佐藤?」

西园惊讶的说着:「跟跟跟跟……跟圆堂教练在踢球──」

松风三人望向场内,完全无法将佐藤和眼前温馨的场景与当初开学时的冰冷模样与之连结,讶异到就连随後的仓间一行人也伫足停下也浑然不觉。

场内。

「哈,我这次非要把你的必杀技给逼出来不可!」

「放马来吧!」圆堂双手一拍,做出了防守动作。

「哼──冰霜雪刃!」

「好球!小蝶的射门你都学到精华之处了。」接住射门,圆堂抹了抹鼻子,高喊道:「再来一球!」

时光似乎被带回了还在育幼院的时候,那时的她身上没有任何负担,只需要踢球。她射门,守哥哥守门,每一次她都致力於突破後者的防守,奈何实力差距就摆在那里,她未曾超越过。

有时候守哥哥口中的小蝶亦会来到育幼院教导她,碍於对方的身分,她并没有时常见到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年与他们踢球的乐趣总是不减反增。

「喂,剑城……为什麽佐藤一直没有用过化身,就像你入学那个时候。」松风突然向剑城问道。

「我……」剑城开口想解释,却忽然意识到,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乐使出化身,「不知道。」

但是……

仓间冷笑,「切,该不会是召唤不出来吧?」

「唷,这麽厉害的话就踢出化身射门啊!」天城附和,音量大到打断了场上的两人。

站在球场中央的人听见了话,转头。

所有的缅怀在此刻瞬间消逝。

「一群无知之人。」佐藤拂了拂遮盖住眼的刘海,「只有弱者,才需要依靠化身。」

「你说什麽!」爆脾气的天城马上就被激怒,这家伙是怎样?化身是很强大的力量,这人却把能够使出化身的化身使比喻成弱者,那麽没有化身的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天城沉不住气地上前一步,被仓间拦下。後者眯起眼,开口:「那就让同样是种子的剑城和你比拚一下,看谁究竟才是弱者!」

多麽恶劣的心思,让昔日形影不离的同伴反目成仇。

「我不──」正要拒绝的剑城却被佐藤打断。

「好啊。」冷笑一声,佐藤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介,过来吧。」狰狞的脸瞬间又温柔一笑,佐藤向剑城伸出手,「介,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乐……」

剑城讷讷喊出了佐藤的名字,缓缓走向她,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凉了一截:「我想知道,想了解你,你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任何一丝一毫。」

「那麽,至少让同样身为种子的我,也见识见识你的足球。」

「明明一起身处第五部门之中,我却完全不了解你的程度,你的化身,还有种种。」

「甚至是你的射门,也是只了解你在第五部门之後所学习的,我……」

剑城的手也伸了出来,却被收起笑脸的佐藤给一手拍掉。

「原来,你是这麽想的吗,介?」

「乐,难道你在一旁看了那麽久,从来没有觉得开心过吗?一点点也没有?」剑城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似乎是想藉此挽回少女。

「这就是你的辩解吗,叛徒?」可惜的是,佐藤不为所动,将脚下的球踢向剑城,「那就来踢吧,剑城京介。」

「种子和种子之间的争斗啊,真不错看。」仓间依然故我,火上加油着。

「种子?」嗤笑一声,佐藤偏过头,「我在第五部门内,可不是种子这麽低劣的位置。」

「我可是由圣帝亲自指导,进而培育出的『菁英』。」

「被说成了这种低劣的职位,我会很困扰的。」挠了挠脸颊,少女状似苦恼地说着。接着拨了拨紫色长发,灿烂的笑着,「呐、介,射门啊。」

「使出你的化身,对我射门啊。」

「想知道我的足球,只有这次的机会了哦?」

「……对不起。」良久,剑城抡起拳,像是下定了决心。「剑圣‧兰斯洛特!」

看着剑城身後骑士模样形成的瞬间,她的笑容有些破碎,随後笑得更加灿烂了。

「呐、介,来吧,对我射门,什麽就都会知道了。」双臂张开,大大的笑脸对着剑城。

「失落天使!」

她的心,好像瞬间碎成千百片。

笑得眯起的眼被浏海遮掩,佐藤的语气平平,却带着阴郁。「那麽,就让我看看吧。雷门的足球,究竟让你这个叛徒的球技成长了多少?」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何谓不须依靠化身的强者,以及依靠化身才能够强大的弱者,差距在哪里!」

歛下脸上多余的表情,佐藤恢复成原本的盈盈一笑。

「化身因心的力量而强大,如果内心本就强大,那麽连化身也不需要,就能够挡下化身的射门。」少女低语着,语毕,抬脚,迎向往自己而来的射门!

仓间惊道:「那家伙,莫非……」连化身都不需要,竟然就……

众人讶异地望向剑城,想得到答案。

沉默了一会,剑城开口,落下的话语令人惊心:「……嗯,乐的球技,的确是连化身都不需要,就能够挡下化身的射门。」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瞠大眸,接着咬紧牙根,奋力踢回!

伤口又裂开了。

足球飞到他们之中,顺时针急速转动着。倏地,忽然停止。像是被压扁似的逆向疯狂的转,甚至扬起了飓风,也有些许亮光从球里透出!

「音符炸裂!」

「呵。」佐藤暗暗抹去流下的那滴冷汗,「不是想看我的化身吗?」

嘲讽的笑出声,少女的嗓音满满是刺:「等到球技超越我了,再向我开口吧。」

「啊,我说过,要让圆堂教练使出必杀技,对吧?」紫色长发飞扬在空中,还未来得及平静下来,一颗球便停在了佐藤的脚上。

一颗充满着紫黑色能量的足球自她的脚踢出,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华丽动作,周围的背景忽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芒,像是完全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满溢着悲伤、痛苦,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最难受最深沉的回忆,不堪一击。

「圆堂守,不是传奇的守门员吗?使出你的必杀技,接下我这一球!」

「我要你继续伪装种子,为雷门足球部注入更多的坚定,而这坚定所带起的革命之风,就能够带回最初的、自由的足球。」

「哥哥……」

「为什麽要代替他受罚?我不懂。」

「不知您是否有过、有过喜欢一个人、甚至……甚至是爱过一个人的经验……」

「因为、我无法……无法看到他的身上,带有着……那些伤疤。」

「所以……宁愿我痛、也不愿看见……他的伤。」

「霜乐,不要欺骗自己,热爱足球的心……」

「爸爸……爸爸──」

「──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

「黄金神掌‧V!」

这次,她的射门逼出了圆堂的必杀技。

他们之间的鸿沟被她亲手劈开,从此再也回不去了。

「……呵。」丝毫不在意被接住的球,她轻笑。

「看见了吗?身为圣帝亲传者的我,和你们这些蝼蚁的差距。」收回脚,佐藤偏头对剑城一笑,「那麽,知道我的足球程度了吗,叛徒?」

看着被狂风席卷跌坐在地的众人,少女冷哼,「要想毁了雷门,我随时都可以办到。」

「佐藤!为什麽要欺骗自己?」松风叫住她,有些踯躅,却带有一丝肯定:「我、我看的出来,佐藤是很喜欢足球的!」

闻言,她的脚步一顿。

「我,所奉行的,是第五部门的足球,属於圣帝的足球。」

言罢,佐藤缓慢地走离场地。

忍着偌大的痛楚。

倚靠在墙边,果然,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点糟糕啊。

要撑住啊……

「佐藤!」松风对着佐藤离去的方向喊:「等到我们革命成功,你就会理解踢足球是很快乐的事!」

「……白痴。」就算身体已经疼到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一线弧,同时鼻子一酸。

只要回想起小时候踢球,得到爸爸的称赞,她就能傻呼呼的开心一整天,甚至是在那之後的好几天亦是如此。她怎麽会不知道?

这种事,不用说,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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