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洛!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走出客房你就要给我穿衣服!」
「我有穿衣服啊?这难道不是衣服吗?」
「你这是吊嘎!我说的是正常的衬衫!你难道没有吗?」
「我没有啊!」
「骗子!你明明就有,就在你的破纸箱里面,你为什麽都不拿来穿!?」
「奇怪,我现在在家为什麽要穿衬衫?多穿一次,就要多洗一遍和多烫一回耶!」
「那裤子呢?总能在四角裤外套一件海滩裤吧?」
「为什麽要套?我这样又没有裸露,你到底在气什麽啊?」
幸福快乐且风平浪静的生活,是不存在於现实社会。尤其是我,与我的同居者文书洛。他是我暗恋的对象,可经历了目睹他的真面目,以及与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礼拜後,我对他基本上没有任何遐想,只求他快点把裤子给穿起来。
「我是女孩子耶!」
「那又怎样?我又不会偷看你。」
文书洛在我面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让我连喊他学长,都觉得尊敬得有点多余,浪费我的孺慕之情。
「你干嘛生气?我全身上下除了露出四肢外,哪里露出来了?」
我鼓起嘴,从冰箱拿完牛奶後,转过身对他比了一个中指。文书洛见状,嘻皮笑脸地对我耸肩。
「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因为我大腿比你白?」
「闭嘴!」什麽大腿比我白,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弱鸡死宅男,怎麽好意思跟我这整天在户外进行田径训练的运动选手比?
何况我的主项目是跳高,每到练习除了穿压缩裤,就是要穿到大腿根的运动短裤。烈阳一晒,腿不黑也难。又没有时间补防晒,变成黑金皮肤是我们选手的共同特点。
不过……学姊倒是挺白的,改天遇到再问她用什麽防晒产品吧。
「我觉得你最近对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可是你高中和大学的学长,你怎麽不问过我的意愿,直接喊我的名字呢?」
我一倒完牛奶,他便顺手接去玻璃杯喝。目睹他的行为,我真是白眼翻到後脑杓,快气发身亡。
「你要喝牛奶不会自己倒吗?」怕牛奶洒出来,我没有跟他抢玻璃杯,嘴巴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你要我对你有大有小,至少要做出学长的样子吧?而不是每次都像是个有裸露癖好的臭痞子。」
「我哪里没有做出学长的样子?我不是每天都在教你英文吗?不是我在说,像我如此有耐性和拥有高级举一反三功力的高级家教不多了,且用且珍惜。别人求我教,我还不教呢!」文书洛张开嘴就胡乱说话,喝了我的牛奶,还从烤箱拿出我刚放进去,烤得酥脆柔软的厚抹酱吐司。
臭王八蛋……
「文书洛!你再这样子,我就要赶你出门了哦!」我快被他气死了,可在气死之前,我要从冰箱再拿一片厚吐司出来烤。
「你赶我出门,我再自己开锁进来,没问题。」
看他喝着我倒的牛奶、吃着我烤的吐司,还一身颓废,我就满肚子火。跟他同居真的非常非常不容易,每一天都是锻链心智的开始。
他未来的老婆应该会很苦命,简直可以说是遇人不淑。
「我说你,脸皮真的不是塑胶做的吗?不然怎麽会扯都扯不烂!?」气不过的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双颊。他刚喝下一口牛奶,差点没喷出来--啊!脏死了他。
「你说是塑胶做的也没错,我的脸是合成皮制成,特别牢靠坚韧。」文书洛笑着说完,又趴在一旁的矮柜,问我:「今天你不用训练到很晚吧?」
「对啊!今天星期五,我没有课,可以从早训练到傍晚,不用到晚上九点半。」
或许一个礼拜能够休息的时间太短暂,每当星期五的早晨,我都有点「近乡情怯」,担心周末的时光过得太快,马上又要星期一,重回苦逼的上学及高度训练的生活。
「那你能在晚上七点,来文社楼的热音社教室找我吗?」
「为什麽?」文书洛高中毕业,上T大法律系的第一年,据他所说是被人强行带进热音社。在社团待了两年,创造各种奇蹟後,便以专心准备司法考试为由,辞去各种社团的活动。正常来讲,他应该是不会与社团有其他的交集。
但,人际关系,往往比血还要浓。怎麽可能说淡就淡?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所以文书洛时常回去充当善解人意、体贴温柔的学长,教学弟妹们唱歌、弹各种乐器。如果遇到比较缠人的学弟妹,还会被要求唱两三首歌。
「有个学妹好像喜欢我,其他人硬要把我们凑做堆。上一次我已经是烦不甚烦,我怕这次他们又各种故计重施……唉,你就可怜可怜我,来接我回家吧。」
「你这是把我当成挡箭牌啊?」他这用意,无疑是要我成为众矢之地。不想理他,却又心神不宁,狠不下心。万一他真的被配对成功,最苦逼的岂不是我!?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看不是,是近水楼台先看光才对。
再继续下去,我没得到他的心,恐怕都要对他的肉体免疫了。
「谁说的?才不是呢!」文书洛严正否决,结果我开心不到两秒,又说:「我是把你当成防火墙,以免让我葬身火海。」
是想要对他生气,可偏偏被他生动的语气,逗得嘴角不停往上勾。
「她们哪有这麽可怕!」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的女性同胞发声。接着我按捺不住好奇心,笑着询问:「还有,那麽多人喜欢你,你怎麽就不想谈恋爱?」
如果文书洛再敏锐一点,会发现我语气的颤抖。可惜他啊,就是一只不承认自己笨的大笨狗。
「别人喜欢我,我就要谈恋爱啊?那我岂不是比狗还不如?狗至少要一根骨头才能牵走。更何况,谈恋爱有够麻烦,要维护形象和花大把金钱,不自由还不划算。」
「谈恋爱被你讲得好像是在买卖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