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到邪教将在月圆之夜进攻里阳山的消息後,几人立马修书一封警告掌门。距下回既望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除了持续探听邪教动向之外,几人也对瑶洛再度提及阴翳鬼火感到疑惑。
「于氏留存的典籍里提及阴翳鬼火的部分少之又少,顶多也只描述为邪教的宝物之一,并没有更加详细的纪载。」离开土氏领地後几人直接造访余茕,除了关心于荠和清菱的治理状况之外,便是顺道查阅是否有关於阴翳鬼火的纪录。
「我请族里长老在禕秋书房找过,同样没有收获。」明清楚邪教发兵的确切时间,但她就是没有缘由的心躁难耐。「但长老也说了,当年土脉因为阴翳鬼火而被邪教盯上,是以各国为避嫌都将相关书籍烧得乾净,自然不会留有记载。」
「这里也没能找到资料吗?我分明记得父皇在我俩年幼之时不只一回地讲述阴翳鬼火的残狠毒辣,我还道他不知与这项邪教宝物有甚麽血海深仇呢……你们也别烦心了,之後到里阳再问问我师父吧。」于清菱推开房门,手上还托着一壶热茶。「这回到余茕,可察觉得到什麽改变吗?」
秋芍轻轻一笑,起身挽住于清菱的手。「看来清菱姊姊和于荠哥先前真的只是无心於政,当真做起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啊。」
「连秋芍都这麽说,我也就放心了。」沉稳持重的声音也在外头响起,正是许久未见的于荠踱入房内。好些日子了,他为重振余茕、让百姓拾回事商的勇气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本就年长於秋芍的于荠现在看起来更加的成熟世故,倒有几分于前领主的影子。
本来是富甲一方的余茕此番被破坏,许多庶民也正因此对於从商感到畏怯──拥有的越多、失去的便越多,与其让自己身怀千金却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清菱淡淡地过上凡人的日子,乐的快活。毕竟原本居民们从未曾对余茕的安危感到疑虑,这回一闹便是天翻地覆,谁又能保证没有下回呢?
为了卸除居民的戒心,于荠没有少花力气在家家户户之间奔波。除了劝说之外还承诺给予一笔资金,为的就是让大夥愿意齐心再创商业巅峰,也才有了今日这般稍有起色的样貌,至於究竟能否重返过去的兴盛,那也都是後话了。
「明天我们就要前往里阳山,清菱姊姊你去吗?」秋芍一想到再过不久势必与邪教有一场腥风血雨,黛眉不禁微蹙。
「那是必须去的,不过……」于清菱不敢肯定地看向于荠。「哥哥,可能还是得留在余茕。」
见两人为难的神情,秋芍也略知一二,只是轻声道:「于前领主,还好吗?」
「病情还行,但精神状态常常失控。」于荠神色黯淡。「自打父亲为土石之气所伤,虽然经过你出手後还能保有一条性命,但却三不五时的会打伤服侍的奴婢。甚至还常忘记自己是谁,却唯独记得我们两兄妹。
「我们希望,待得父亲去世的时候,至少能有我能在他身旁陪着。」
秋芍同样为他们难过,却也知道自己不便再多说些什麽。回头便望见那两个兀自试图在书卷里翻到点什麽的男人,秋芍的心情又不禁地点亮。「他们两个干嘛呢,不是说好了明天去里阳再问问的吗?再说里阳藏书可不比这里少啊。」她对在旁待命的白泝说道。
「他们都是好强的人。」虽然没有明言,秋芍也感觉得出来白泝在提醒着自己什麽。自己总有一天会认清内心的依恋究竟向着谁,届时又该如何对另外一个他启齿?她自知无法伤害两个对自己这麽好的男人。
只是那一天还没到来,秋芍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喜欢。所以她选择一再地拖欠,只冀望那天可以来得晚一些。
「阴翳鬼火……」清菱的师父神情不是太好,只是从书架里挑了一卷竹简出来。「邪教至宝,需要吸攒天地灵气满五十年才能发挥最大效力。传言中只要获得阴翳鬼火所给予的力量,就是天上仙将下凡也难以匹敌。」
「真有这麽厉害?」蔺祈天生不服输,一听阴翳鬼火竟能带给邪教如此之大的破坏力,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这无人知晓。毕竟损伤太大,从未有人使用过。」
于清菱担忧地道:「师父,里阳山还扛得住吗?」近日以来里阳山已经或大或小的承受太多伤害,虽然邪教本就站在习仙者的对立面,可难道就没有一个法子能够共生共存吗?
没有回答,清菱师父自顾自地交代:「你们掌门自从上回被控制之後,或许因为当时又跟你们打了一架、运功太过的关系,余毒特别地深。我已经闭关为他逼了好几日的毒气,进展有限,只怕接下来几个月也得如此。」
「那月圆之日一战……」
「清菱,我只能把里阳山的希望托付在你身上。」
睇见师父的决绝,清菱只是轻声喟叹。无论是生是灭,这都将会是里阳山的最後一役,更可能影响这大千世界的走向。她对妖没有恨,却厌恶妖让自己不得不选择出手,扞卫自己所珍视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