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二日过去,一行人赶到临桓时仍旧是扑了个空。没有邪教、更没有褐衣人的身影,就连预想中的满目疮痍也没有。蔺祈很是奇怪,亦是隐隐忧心,只得策马加快速度前往皇府。
一到皇府门前便见府里的管事匆忙迎向前来,老泪纵横的哭喊:「领主请恕小的办事不周,没有意识到邪教渗透进皇府内部……」
「说,发生何事。」蔺祈振衣下马,随後赶到的几人也是神情紧张。一路过来都是平和景象,皇府管事的却又为何愁眉不展?
「地牢……」老管家喘得很厉害,「前领主被劫狱了!」
「什麽?!」不只是蔺祈,压根没料到还有这一出的余下四人也是一愣。「关押蔺宇宸的地牢守卫森严,又岂是凡人可破?」
「看守地牢的狱卒们各个精神不济、呕吐不止,无力抵御……」
秋芍一听病情却是愁上心头:「与于领主的症状相似,怕是同一人所为。管事的,待会儿你领我去看看那些狱卒吧。」
「至少可以肯定土脉与邪教确有牵连。」海子奕沉着分析,「只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算计之中,总是掐准时机出手,让我们白忙一场。看来在褐衣人的背後,邪教里的这号人物,确实不简单。」
于清菱也道:「这次邪教进攻临桓虽然表面看似为相救被困牢中的蔺宇宸,实则再挫我们四大氏族锐气,并没有藉机毁去任一氏族的意思,这又是为什麽?眼下只剩下浀海还完好如初,莫非便是邪教的下个目标?」
「先引我们去寻挂伤的狱卒。」蔺祈烦躁的甩头,「其余的之後再谈。」
随着指尖轻灵跃动,秋芍长袂飘飘,身影在几位呻吟不止的狱卒间来回穿梭。半晌,她才歇口气道:「可能与木脉的牵制有关,几位体内的土石之气有逐渐削弱的迹象。管家我待会儿给你开张药单,按时给他们喂药,相信不出几天便能恢复元气。」语毕便振笔在宣纸上疾书药方。
「总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我们所想这般单纯……」海子奕凭窗凝思,白泝静立在侧,「主人是觉得,邪教不会攻打浀海?」
「你有什麽看法?」海子奕只用短暂沉默表示肯定,回问道。
「尚无头绪。」
「我总有一种想法。」秋芍将药方递了出去,随即接话。「好像有一种声音在脑海里告诉着我答案,却仍是听也听不清。」
蔺祈闻言抬头,「禕秋巫医天赋无法随心所欲,讲求机缘。小秋你也别太强逼自己。」
秋芍颔首,觅了一个角落便是打坐静思。不过半炷香时间,秋芍尝试着睁开双眼,眼帘却像是被谁的指尖轻轻摀住一般;耳畔传来海子奕与蔺祈喊着她的名字的声音,却愈发模糊。她只觉得自己轻的犹如坠入湖底一样,清流拍在身上却十分温柔、水面漫过头顶却不紧张,只觉神智清明、思绪清晰,是秋芍从未体认过的感觉。
「秋芍……」她听见有人在轻声唤着她,不是海子奕不是蔺祈,是一个温柔的像要将自己融化的女声。
「秋芍,睁开双眼。」同样的声音,秋芍没有半分犹豫与害怕,尽管她摸不清这究竟是幻是真。本覆在眼睑上的阻力消失,秋芍轻轻地眨眼适应。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禕秋灵听湖,景致一般无二,却有一个身型婀娜的女人屈腿坐在巨岩上,眼波温暖地凝望着秋芍。
秋芍没有畏惧没有恐慌,像是被牵引一样径直走向那个女人。「你有什麽困扰吗?」
「嗯……」秋芍一抿唇。「邪教正肆虐氏族,我们无从得知对方行踪,却又像是被他们牢牢监视一样逃不出算计。」
「人总是必须适时地回归初心。」那名女子仍是面挂微笑。「回到最初始的你,最为单纯没有复杂思路的你……或许便不再那麽容易被猜测……」说话的同时她也逐渐被轻雾缭绕,几乎要看不见那抹笑意时秋芍才一怔,忙出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银铃般的笑声逐渐悠远,远的像随时会消失一样。「我也不过是你的思绪之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