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禍水東引 — 第十一章之三《衝冠一怒為哪般》

经过後厅,来到後院中,一好听的北曲自这祥和的院里传出,他停驻於假山廊下,细细的听罢这美曲,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清寂,默默地转身要离去时,屋内响起一男子温文儒雅的嗓音:「丽娘的曲,向来引人入胜。」男子放下茶盏,起身行了个礼,转身要走出门外,丽姬面上兴起一丝着急,忽然,刷拉一声,门被打开来,还带着些微粗暴。

一朗朗如谪仙的男子与他四目相对,男子温文儒雅高冠玉簪,一身乳白华贵的云锦金贵的垂落脚边,一双灵动的眸瞳流溢出一丝讶然,而後又风风雅雅的歛起,这人那怕站在陋室里也不会被埋没半分「原来丽娘还有客…。」话未毕,一把血气森森的大刀架於男子颈项,却没有惊动他一丝一毫,对面那有棱有角的俊容生出如罗刹般的阴寒和杀意。

「世人都说终南侯乃真君子,不近女色,看来世人多眼瞎。」他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冷笑,嘴里满是嘲讽,

坐在席间的女子急急起身,王璧之一听,望了望身後的女子,再望了望眼前的人,最後只是温润一笑。

「在下无意夺人所好,看来今後是再听不见丽娘的好曲了。」他微微一动,自他刀下退了开来,然而这麽一句话却逼急了身後的丽姬,她每月待在这清平坊的青楼也就只有这麽一个盼头,就是眼前的人能够听她一曲,仅此而已…美人忽而往前一扑,着急道:「侯爷…不是的…小公爷…求你了!求求你!」她不想一个人老死在这烟花地,她不想连心上人都见不着一面,她什麽都不求,她就是想见一见…见一见思慕的儿郎而已。

那一声哀求像一把利刃,往他心上捅去。

握紧手中的刀柄,谪仙般的人却已退了出去,随着步步向前目光逐渐幽寒,嘴角轻轻一嘲,被夺人所好的,可不只他一人。

魏欢缓缓地放下刀,往前踏入室内,轻轻地蹲在床前,伸手为她拭泪,温声劝道:「有我还不够吗?」他轻飘飘一句,实则要问出来却重若千斤,因为心里头没底气。

掩面啜泣的佳人,微微抬首,目光射出锋利的恨意,痴狂大笑道:「你?你算什麽?你魏小公爷算得什麽?」

她悲痛欲绝的趴在席间冲哭,犹如枯萎的花凋落,魏欢魔征了一般上前将人紧拥,带着几分哀求道:「别这样,你别这样好,我们就像一开始那样…。」像一开始那样,和和美美的…。

嘶啦一声,一根金钗狠狠刺入他的肩头,眼前顿时一阵苍白,而苍白里满是谎言,都是自己欺自己的谎言。

亲手将它撕扯开来的却是她,赤裸裸的不留一丝余地,眼前从来温婉的美目,此刻狰狞着如被恨不得饮他血,食他肉,碎其骨!忽而,魏欢紧拥着她的手松了开来,缓缓垂落,再也无力抬起。

他其实也想过带她离开这湮花之地,提了又提,话到了嘴边,却总是不得她待见,他想明媒正娶迎她入府,可是…原来在她眼底,他就是一个恶人,原来她根本不在乎,如今她恨不得他能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不要挡了她的道最好,是不?他从来就没有进过她的心,是他自己强求了她,是他自己不清醒。

欺人也就罢了,自欺…不过图个自个儿宽慰自个儿…。

魏欢缓缓起身,眸中升起冷意,这冷意袭向他全身「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抬手拔去金钗,满是鲜血,他紧紧的握在掌心。

佳人一听,随即疯魔一般,将满桌子物件砸满地,包括那把珍贵的名琴。

没有人知晓为何魏欢如此执着於丽姬,其实,这之中还是存有一段往事的,只是一人已经向前,一人则留在了原地,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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