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漫带着舅父舅母的礼物,满载而归,一归来便将一盆合欢和一些玩意送去郑雅住的迎花苑,郑漫将一张字条交予玲珑,玲珑便悄悄地将字条送到了雀绣的手上。
不久之後,郑媁病倒了!这怪病来的猛烈,举家上下是一阵闹腾,继她落水後,竟是郑媁倒了!郑漫瞧着姐姐越来越消瘦,只得上郑雅的院子去,她一去便是泪眼婆娑,郑雅知晓定是郑媁的事,才惹得郑漫如此闹心!
「妹妹快别哭了!赶紧的将金豆子擦一擦!」
她上前要为她擦泪,却是见她,小小身板双腿一折,抓着她的裙摆不放,放声哭道:「雅姐姐,您帮帮我吧!」她哭着喊道,郑雅弯身要扶她,郑漫执意不起,叨叨絮絮的道出隐情,将二房徐氏投毒的事,说予了她听,郑雅心底满是惊疑。
「妹妹…这等事,你可有凭据?」她总不能因此而参与进去…若无凭据…那就是攀污了,但…万一有呢?
「凭据,我亲耳偷听见了姨母,说是不让大姐姐入宫!雅姐姐!你说入宫究竟是什麽好事,非得让她罔顾我阿姐的命?」
她擦了擦眼泪,好不可怜的求道:「雅姐姐!我不想让他得逞!她害得我阿姐至此!雅姐姐,你替阿姐入宫好不好?这样拿我阿姐的命换得好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得逞!」郑雅吓得坐在了椅子上,这什麽话呢?
「你…你且先起来,咱们…咱们去寻祖父…祖父他…。」总有解决办法的,怎麽可能换她入宫呢?不是在说天方夜谭了吗?
让她慌了神…见郑雅的样子,六神无主者,耳根子亦软,她伏在她腿边道:「雅姐姐!」她擦了擦面庞。
别说徐氏向至亲投毒的事,连郑漫跪求她替姐入宫的事,她都尚且不能消化,她踟蹰了好一会儿,郑漫趁势劝道:「雅姐姐,我知晓入宫之事对整个郑氏有多重要,雅姐姐,玦儿和姝儿尚年幼,我就是想,若是入宫,你也算是庇护了他们,但若是落在了二房身上,便是将整个郑家至於恶毒之人之手,今日是我姐姐,下回若是玦儿和姝儿……。」郑雅目光一凛,桔梗在一旁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还思索着整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郑漫说的对!若是连郑漫都想得到二房怎麽就想不到这处?他们难道不会藉机上位吗?她不想,他们不会想吗?
她以为她长在郑家,家风算是清白,却不想,那大门里的肮脏事,不是想避就避得开的,下回,是否便要波及到他们身上,连长房都遭到毒手,若二房真有心要下手,是否也像郑媁那样,等发生了之後…她急急起身,思索着入宫二字,这原是长房嫡女才有的荣耀,如今是人人都要挣上一挣,事情发展至此,若是这事落到她身上,那也是个机会…只是…这是欺君之罪啊!
「七娘…你…容我想想…可好?」郑漫一听,好不可怜的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听见了她想听的话了…。
就是这样,将她的话塞进脑中,好好的想一想。
二房为权下毒,难保来日分家,不会为财杀人。
她望着眼前不过十一岁的女娃,那泪眼婆娑的眸子,偏生还有几分沉着,缓缓地,郑雅眸里生出几分复杂和疏离,慢慢地撇开了头去,郑漫其实也并不在乎她的态度转变,她知道,她有求於她,所以与她交好,她知道,她这一举动,早已破坏了这半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她还知道,郑雅对她生出几分惧怕…。
没关系,达成她要的目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