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儿趴在浴桶外缘,舒服的眯起了眼,长途跋涉後能洗个热水澡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准备起身,突然窗户被撞开来,两名黑衣人闯了进来,她想也没想的立即放声尖叫……
「呀啊……」
那两名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会看见如此情形,愣了一下;随後进来的是听到林雪儿的叫声的张浩和韩毅。见张浩他们突然冲了进来,林雪儿吓得急忙抓过一旁的衣物挡在胸前,缩回浴桶里。
黑衣人见到张浩他们,转身就跑,韩毅见人要跑,也立刻追了出去。
见韩毅追着黑衣人跑了出去,而张浩还站在那里没有动,林雪儿又气又羞的瞪着他,「张浩!你还不出去?」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张浩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
她的香肩、雪白如玉的双——他脸色倏地一变,察觉到自己某个部分的反应,
「该死的!」咒骂一声立刻转身出去。
被看到了!张浩他一定看到了,可是,被看见裸体的是她,该生气、该羞愧的应
该是她啊!怎麽到头来是他生气?
林雪儿将整个人没入水中,让自己的脑袋放空,直到没有办法再继续憋气,这才自水中坐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张浩正坐在窗边喝茶,见她出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林雪儿则是不知在想什麽的走到一旁,擦着自己的头发……
没多久,韩毅便回来了。
「人呢?」张浩问道。
「制服他们後,便服毒自尽了。」
「有其他发现?」
「没有。」
张浩黑眸沉了下:「知道了。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说完,便转身离开。
在张浩走後,韩毅也转身往他们的马车走去,准备休息。
林雪儿则在他们离开後,坐到了张浩刚刚坐的位子,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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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匹通身黑得发亮的骏马,「马在,那车呢?」林雪儿看着刚把马鞍配好的韩毅问到。
「我得去帮主子办点事,没人驾车,改成骑马。」
「这行不通的.我不会骑马!」林雪儿赶忙摇头表示。
开玩笑,她唯一的骑马经验是在朋友家的马场,骑过一匹又瘦又小、老得快进棺材的马。虽然,策马狂奔,迎风恣意的豪气一直是她所向往,但现在要她自己来,她可不行!
「放心,没指望你会!」韩毅转头看着她说道:「你得跟主子共乘一骑。」
什麽!昨天才被看到身子,今天还要亲密的共骑一匹吗?老天爷啊,您在玩我吧,您定是在玩我对不对。
「发什麽呆?」韩毅拍了拍林雪儿的头,「出发了。」
原来在她因震惊而发呆的时候,张浩已经出来且上了马。林雪儿抬眼瞧向高坐马背上的人,俊然高挺的气势,冷漠而犀利的双眸,坐在马背上那股霸主的风范,浑身散发着自信与权威的感觉……
「还发呆!」韩毅忍不住又朝她的头巴了下去。
「痛……」林雪儿捂着被打的头,回头瞪了韩毅一眼。
「上来。」说完,向她伸出了手。
林雪儿看着张浩那只伸到她面前的大手,奇异地有种安心的感觉。她带点迟疑地,她把手伸给了他,张浩立即一把握住,然後使劲一提,转眼她已经在马背上了。
她人一上马就感受到了身後温热男性胸膛而身形一僵。马背上的本就空间有限,又是两人共乘,再加上张浩双手控制着缰绳,挺拔的身形就这样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形成一幅亲匿暧昧的画面。
「主子,路上小心些,我办完事会立刻赶过去的。」
见张浩微微颔首,韩毅不再耽搁,驾地一声,策马出发。
看着远去的韩毅,「抓紧了。」他出声提醒。
便抖了抖缰绳夹住马腹,伴随着一声轻喝,马儿立刻如同拉满弓的箭矢疾射而出。
好快,好刺激!
劲风扑面而来,初次体验策马狂奔的林雪儿不知道究竟跑得有多快,黑马如风疾驰,她只觉得它像在飞一样。
一开始,林雪儿浑身紧绷地如佛像般僵坐,想与张浩保持距离。直到绷得酸疼的肌肉发出抗议,她才开始慢慢放松紧绷的身躯。
最後,趁他不注意之际,悄悄倾靠在他身上,小小休憩一下。
黑色骏马载着两个人奔驰在官道上,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色,感受着身後散发的独特气息,林雪儿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马的速度逐渐增快……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张浩总算勒马在两棵相偎相依的树下停住休息。
连奔颠簸将近两个时辰,林雪儿差点连路也不会走了,她的臀部连到大腿的肌肉就被震的痛到不像话,麻到没什麽感觉了。
一下马林雪儿就软倒在地上,她想赶紧爬起来,奈何双腿一直在颤抖,最後是张浩看不过去,一把抱起她走到树下。
日头高悬晴空、知了嘈嘈,他们坐在树下吃着乾粮。林雪儿还发现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座新的土坟,墓碑上刻着一男一女的名字。
林雪儿看着那新坟,又抬头看看身後的大树,不禁发起呆来……
早已吃完正闭目调息的张浩,张开眼睛看着发呆的她,「快吃,我们待会儿就得出发了。」
她低低应一声,小口小口地吃起饼粮。蓦然,她发现坟前有一对蝴蝶飞到墓碑上,停了下来。
新坟、一男一女、合葬以及蝴蝶……
「还在发呆?」调息完毕,一睁开眼,就见她手里的乾粮根本没吃几口,不知道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啊。」她回神,连忙又吃起来。
「在想什麽?」
「没,就看那坟,想到一个故事罢了。」她喝了一口水。「你应该知道『梁祝』吧?」
「不知道。」
「这麽经典的爱情故事,你既然不知道?」林雪儿闻言,忘了脚痛而跳了起来。
「我应该知道?」
啊!差点忘记这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没有听过『梁祝』也是情有可原。
「呃……我们边走边说吧,啊哈哈」说完,慢慢地往马儿走过去。
於是,一路上林雪儿都在讲关於『梁祝』的故事给张浩听,已然没了早上共骑的尴尬。
「故事是这样的,有一个姑娘名叫祝英台,女扮男装到某地去游学,途中遇到了
同学梁山伯,两人便相偕同行……」林雪儿说的绘声绘色。「他们同窗三年,梁山伯都没有发现祝英台是女儿身,後来祝英台就中断学业返回家乡。」
张浩不发一语,静静地听着,低头看着林雪儿手舞足蹈的给他讲故事,嘴角竟微微的勾了起来。
「梁山伯知晓祝英台是女儿身,是在後来他登门拜访时才发现的!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呆?同窗三年了,竟然都没发现对方是个姑娘!」林雪儿突然抬起头问道。
可一抬头,她却怔然了。
逆着光,只见他挺拔身形在驾御马匹时显得更加伟岸,英俊的脸庞上那抹淡到不行笑颜更是紧紧缠住了她的视线,使她心动与着迷……
「挺呆的。」
林雪儿回过神来,「……嗯。」她微红着脸点头,为掩盖自己的失态,她赶紧继续说道:「得知英台为女儿身後,他们俩人私约终身。岂料祝父将英台许配给了她另一个同学马文才。」
说到这里,林雪儿突然有些愤愤然,「自古女子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梁山伯如约来提亲,祝英台流着泪告知已经晚了。梁山伯气得当场吐血,归家後一病身亡。家人将其葬在官道附近……」
「没了?」许久没在听到她的声音,於是低头询问。
「……还有,祝英台出嫁时,经过梁山伯的坟墓,突然狂风大起,阻碍迎亲队伍的前进,祝英台下花轿到梁山伯的墓前祭拜,梁山伯的坟墓塌陷裂开,祝英台跳入坟中,其後坟中出现一对彩蝶,双双飞去。」她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这就是『梁祝』的故事。」
「挺凄美的故事。」这是张浩给『梁祝』的评价。
「嗯啊,就因为刚刚那座新坟,也是男女合葬又刚好有蝴蝶停在墓碑上,我才想起这故事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於入夜前赶到了尹昌县。他们决定投宿到了一间叫『悦宾』的客栈。
张浩在客栈前拉住了马缰,他先行跳下马背,然後伸手将林雪儿抱了下来,此时,突然身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浩哥哥!」冷凝扑进他的怀里,趁张浩看不到她的表情,恶狠狠瞪着林雪儿。
林雪儿被她瞪的全身发毛……
「冷凝?」张浩抬手抱住突然扑过来的冷凝防止她跌倒,以及看着跟在她身後的男子——慕容勳。
「进去在说吧!」慕容勳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看着艳福不浅的好友。
片刻後,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客栈一处小院落。
这小院落位於客栈最後方,与前面的客房隔着一方天井,较有私密性。
张浩眉头微皱,「你怎麽在这里?」
「说是为了你,信吗?」慕容勳饶富兴味地看着他。
张浩沉下俊脸,冷淡地说:「既然你那麽闲,你的事就你自己去办。」
「诶?你张大庄主可是最讲信用的啊!」慕容勳微微挑起了眉,轻笑,「不就帮你送个美女嘛,至於这麽生气?」
「浩哥哥,你别生勳哥哥的气,是凝儿求勳哥哥带我来的。」她抓着张浩的袖子,左右摇摆并露出讨好的笑容。
「胡闹!」张浩推开冷凝拉着他的手,「明日我派人送你回去。」
冷凝闻言,脸色在一瞬间转为苍白,「浩哥哥,你不喜欢凝儿跟着你吗?」
见她禁不住快要昏倒的模样,慕容勳伸手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来,「张浩,凝儿来都来了,就让她留下嘛。」
「怎麽?她胡闹你也跟着胡来了是吗?」
冷凝慌乱地摇头再摇头,泪珠儿滚滚而落,「不,我不回去,浩哥哥,我不要回去,凭什麽林雪儿能跟着你,凝儿就不行呢?」
「你和她不一样。何必跟她比?」
「浩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凝儿了!」冷凝娇弱的扑到张浩怀里,紧紧扯着他的衣裳,边说边掉泪。「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林雪儿了!是不是?是不是?」」
而此时,准备好茶点准备端进去厢房里的林雪儿,正好听见冷凝质问,便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不可能。」张浩阴狠的说道:「她将是我要痛恨一生的人,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就不会断绝对她的恨,即使我死了,也依然会恨她!」
林雪儿整个人如坠入冰窖,遍体生寒,流不出泪,怔怔的转身离开,往後客栈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