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杏瑜大眼圆睁,餐具碰撞发出了声响,她多希望他能感受到她的不悦而收手。
他耸耸肩膀,喝一口酒後说:「我们要直奔主题也可以,跟我上床你还有赚耶。」
「你不要太超过了!」杏瑜放下餐具,她多想拿起红酒就往对面泼,但她只能用力地抠着自己的指甲。
「我有吗?」Allen歪了歪头,然後失笑,问:「你该不会还是处?」
另一桌有人的餐具掉到地上,清亮的声音引走的大家的注意,直到服务生靠近,才切断众人的注目。
「不好意思,容我暂时离席。」杏瑜起身,快步逃离餐桌。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她失神地望着小水柱,片刻才回神。关掉水龙头,她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即使妆容完好,也盖不住她狼狈的神情。
她很想迳自离开,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向妈妈解释,脑里闪过咆哮与碎念,就认命地打消逃跑的念头。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动物,训兽师、观众,各有人担任。
「至少把饭吃完吧……」她拍拍脸颊,给自己打气。
低眸走出洗手间,她看着自己的鞋尖,视野前方多了一双皮鞋,她原想侧身闪过,但那双皮鞋也跟着移动。
「不好意思。」她又往旁边走一步,然而皮鞋依旧挡住她的去路,明显是刻意为之。
她愣了愣,抬头想看看是谁那麽无聊,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凝重的苏柳仁。
「你……呃……」杏瑜避开他直勾勾的眼神,她不知道他现在是怎麽想她的,更不知道她和Allen的对话有没有被他听见。
应该没有吧?他应该会和他的朋友们聊天。她是希望他没有听见。
她的视线从右而下、至左再到上,止於他领口露出的那寸肌肤,没再往上瞧。
良久,他才出声问:「和你一起的,是你朋友吗?」
「不是!」她答得迅速,同时看向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答得不够真诚。
苏柳仁因她突来的激动而愣,他悄声地试探:「那是……」
她像是困於深井里许久,现在陡然天降了一条绳索。杏瑜眨眨眼睛,一股脑的委屈全都翻腾起来。
「他、他……」她的眼神飘移,欲言又止。
「他怎样?」等不到下文的苏柳仁着急了,但他随即就意识到,呼吸一气平稳情绪後,倾身轻语:「你说,我听。」
杏瑜紧抿着嘴唇,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丑,但她若不这麽做,眼泪就不会只在眼眶里打转而已。
为什麽要那麽温柔呢?就算那麽温柔,他们的关系也没有熟到能说这种麻烦事,他这样……只会让她的心酸更泛滥。
也许那条绳索不是为她而降,只是被随手一扔而已。
「就……一个认识的人吧!」即使嗓音充满哽咽,杏瑜还是装出充满活力的样子,「没事的!我先走了。」
她低下头,小碎步地跑开,但她的手臂被从後方拉住,有力的手指与手心的温度不容她挣脱,她转头,看着骨感的手,再望向那只手的主人。
「要逃跑吗?」
「……啊?」
「我帮你。」
他笑了,久违的亲切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