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电话铃声响起,醉了一宿的廖寞然倏地睁开眼。
惺忪睡眼在几秒钟内转而清明,多年的职业习惯使然,她总能在各种不适当的时候保持清醒,例如半夜、凌晨、逢年过节,又或者是突然被失业的隔天早上。
思绪到这一顿,啊对了,从上礼拜开始,她就是愉快的无业游民了。
廖寞然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看手机屏幕,来电者是带她入行的师父,师父大人退休多年,目前处於云游四海的肥猫状态。她这运气不会真这麽差吧,才刚莫名其妙被解雇,就被师父抓到,免不了又要被一顿念。
廖寞然的尾巴霎时垂了下来,盯着手机响了一声两声三声,暗暗祈祷它自己挂了,可天不从人愿,一通电话挂了,她师父又从通讯软体打来,当第三通电话打来时,廖羽盺怂怂地以食指划过通话键,她师父的大嗓门随即传来——
「你欠揍啊?小屁孩!居然敢不接我电话!」
「我,呃,我刚刚在睡觉没醒。」
某人睁眼说瞎话,可惜技术太差,一秒被师父戳破:
「你少来,别跟我说忘了我教你的第一守则。」
廖寞然身子一抖,估量了下说谎和讲实话哪个比较痛,最後乖乖的选择了吐出实话:
「随时保持清醒收拾烂摊子。」
「很好。」
电话另一头的师父心情似乎不错,廖寞然刚松口气,却马上被师父下一句话给惊了下:
「听说你最近被解雇了。」
「咦?咦咦?不是啊师父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挪用公款,也没有偷拍照片,更没有和艺人谈恋爱啊!」
「我倒希望你干些什麽坏事,拐个明星回家也好啊,哪像现在什麽都没做就被踢出来了。」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廖寞然彷佛看到了一手把她带大的师父正站在面前,她委屈的抽抽鼻子,眼框有点酸,一声撒娇的「师父」还没出口,她师父一句话就打断了这温馨的氛围:
「但你长这样,师父我也不好苛责你。」
「……师父我是少了一只眼睛还是嘴巴?」
「少了倒还好,就是没少还没魅力,为师担心啊。」
廖寞然膝盖中了一箭,现在她相信这是她师父,绝对没被人穿了。
她心中正嘟嘟嚷嚷着,她师父冷不防地突击她,语速极快:
「廖小寞啊,我这里有个活,你答「嗄」就代表你答应了。」
「嗄?」
她愣了下,突然惊觉自己被师父阴了,亡羊补牢地想拒绝,刚失业,好歹让她休息一下吧,没想她师父却语句犀利的说:
「做我们这行,没有休息的权利,龟兔赛跑,你只能假设自己永远是只龟。」
廖寞然「唔」了声,被她师父这麽一说,颓丧地窝回了沙发上,默了片刻後,她有气无力地说:
「这次是哪个刚出道的小孩儿要帮忙?师父,要是方便的话,顺便透露一下背後是谁,我好掌握一下管教的态度。」
提起工作,廖寞然的态度认真了些,说到她的工作,绝对不在热门工作排行榜上,也没听哪个小孩说过这是未来目标,她,是个经纪人。
说得好听点,每个明星背後都会有这样一个人,说得难听点,这是一个把屎把尿的工作。
嗯,是个把大人当宝宝哄的工作。
廖寞然为她前一份工作做了个注解,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这时她的耳朵捕捉到她师父说了极不负责的一句话:
「时间地点我发给你,当生活助理,其他不能说。」
「喂?师父?师父!」
她想哀号,但她师父手段高超,已然快狠准的挂了电话,廖寞然捏着手机,这时一条讯息恰巧滑了进来,她点开一看是短短一条地址,心中瞬间为未来老板打了三个金钱符号——
信义区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