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又是一件新衣服。
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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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先依照你们提供的照片比对监视器,现在时间也晚了,等有消息会再通知你们。」做完一连串笔录後员警还是让他们回家等消息,接着问,「啊你们怎麽拖这麽久才来报警?都快二十四小时了。」
「不是说了二十四小时後才能报警吗?」徐艾琳皱眉反问道。
「那是错误的认知,只要一失踪就可以报警了,你们应该要把握救援时间的。」警察们对视一眼更正她的资讯,见徐艾琳脸色苍白连忙改口安慰道,「但应该没什麽事情,不用想太多啦──」
三人走出警局时间也晚了,杨曦凯看徐艾琳还是失魂落魄的,回头出言关心,「没事吧?要不要送你一程,我有开车来。」
「不用了,我也有开车,我想回花店等子宁。」徐艾琳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从包包拿伞就要往电视台的方向走。
杨曦凯赶紧拦住她,好意劝道,「如果谌子宁是被绑架的,你回去那个地方等很危险。」
「子宁脱身第一件事情也是回那里找我,我不能冒着错过她的风险。」徐艾琳将情绪全数发泄过後就像乾扁的气球,平日面对他们总是咄咄逼人、先下手为强的那点气势和脾气早消失得一乾二净,反而脆弱的让温之姀也感到一丝不舍。
「存个电话吧,万一出事先打给我们,我们会立刻去花店找你。」温之姀走近拿出手机释出善意,徐艾琳没像之前一样抗拒,彼此换了手机後她才又撑伞离开。
杨曦凯目送徐艾琳走远後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们去温家吧,如果想找到谌子宁要先知道那群人是谁才行。」温之姀刚才做笔录就在想这件事,只有温家父母接触过那群人也知道那群人的底。
「你已经拍一整天戏了,明天还有班,已经太……」「人命关天,谌子宁比我的精神更重要,得快点找到人才行。」杨曦凯见她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想退劝她,温之姀摇头,虽然没有把握他们会帮自己,但总得试试看再说。
破旧的公寓半夜连一盏灯也没有,温之姀只能靠着楼梯间窗口透入的些微光线,扶着墙壁缓缓往上走。
现在这种状况也没时间顾及礼仪了,温之姀直接死压着电铃到对方甘愿起床出来为止,一分後只听见门後传来了几声咒骂声,杨曦凯立刻将温之姀拉了过来换位子,避免对方做什麽举动温之姀闪避不及。
「干你娘!半夜不睡觉来人家家里按电铃是在冲三小?」温父一开门冲着杨曦凯就是一顿骂,接着见是生面孔怔了几秒。
「叔叔是我,上次来拜访过的温之姀。」温之姀嘴巴上虽然还叫着叔叔,态度却已经不如上回见面客气了。
「啊你半夜不睡觉来这干嘛?」温父眯眼一脸不悦地问。
「我是来问咏忆的师妹,谌子宁失踪跟你们有没有关系?」温之姀也没多废话,直接把来的目的说出。
「听不懂你在公三小啦!」温父听着只当她在发酒疯,挥了挥手让他们快点走。
眼看温父不耐烦就要把门直接关上,温之姀连忙吼道,「我已经知道你们当年对咏忆下药逼她陪睡的事情了!你今天不跟我谈,我就直接拿照片去报警。」
杨曦凯直觉看向温之姀,只见她态度坚定,完全没有半点说谎的心虚感,他也只能不露声色地陪她把戏演下去。
「你想怎样?」温父如果原先还有一点睡意,听到她的话全醒了,面色难看地问。
「我不想怎麽样,我要人跟真相。」温之姀冷冷地道。
「我……」「你们够了吧?大半夜的,我们不睡邻居还要睡,有什麽话进来说吧。」温父正想反驳,温母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他们的话,叫丈夫别堵着门让他们全进来,温父再不想也知道闹越大对他们都没好处,只能照做。
进门後杨曦凯没站离门口太远,怕有什麽事情反应不及走不了,温之姀也没继续和他们客套,一关门便问,「之前停车场堵我的那些人是不是你们找的?还是咏忆生前陪睡过的人找的?」
温之姀先前就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为什麽会被人察觉她在查这件事?她明明也没去报警或是过度高调的找人一一盘问,唯一拜访过的也就只有楼宇中和温家父母。
但她一开始就将这两个答案都否决了,直到谌子宁说温家父母也是推手之一,答案终於呼之欲出,停车场那件事不是温家就是经纪公司的人弄的。
「不是我们,我们哪还有那麽多钱请人堵你。」温母坐在沙发上环视一眼杂乱破旧的客厅了,满是不屑地道,「让你知道也好,你倒可以看看她有多不孝,丢着我们两个老的,说死就去死了,也不想想我们养她养的多大了,竟然我们留下来过这种生活?」
「就算温咏忆当初选择自杀,她留的资产应该也不只这些吧?应该够你们生活才是。」杨曦凯虽然不认识温咏忆,但对於她当初的名气还是清楚的,以温咏忆多年的名气,绝不可能只有现在这一间破公寓而已。
「你懂什麽啊?区区几栋破房子哪够啊?你也不想想现在物价上涨多多啊?她要是有点良心就应该多赚几年钱回来,赚到我们说可以为止才对!只给那点小钱算什麽?当我们是乞丐啊?」温父听着杨曦凯的言论立刻不满地吼道。
见杨曦凯还是一脸不苟同,温父立刻报个行情价给他听听,「欸!一个晚上躺平办事就有两三千万欸,比她演那些破戏好赚多了──而且她是不要跟我说她都没爽到啦,夭鬼假细礼。」
「人家大老板看她长的漂亮愿意多跟她睡几次、给她戏演多好啊,而且演戏什麽的不都要跟导演睡才能换来角色吗?人家也只是先帮她开发开发,她自己也是够骚、够浪人家才看的上她好吗?」温父只要想起温咏忆生前一再反抗说着不想再做的样子,就想打醒那个猪脑袋。
再想到温之姀方才提到的照片,温父又是振振有词地抱怨着女儿不够孝顺,「她还在那不知感恩,死了就死了还留什麽照片下来,嫌我们因为她还不过的不够惨吗?早知道她妈的当初就该把她射在墙壁上算了。」
温之姀一开始没有说半句话,不是因为认同,而是因为脑袋一时半刻还无法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麽,怎麽能一点悔意也没有?就连被发现了还是依旧如此理直气壮的将错误全推到别人身上。
可笑的是这些话听来竟有几分耳熟,让温之姀想起了另一个人,温家父母的态度不就和郑兆濬的态度一样吗?大声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无耻地让人感到可笑。
「够了!」温之姀抱头蹲在地上放声尖叫,不想再听到他们任何一句恶心到让人想吐的藉口。
三人都被她举动吓的怔在原地,温母先回了神,走近扯着她的手就想赶人出去,「你是在疯什麽?要疯去别的地方疯!」
温之姀立刻反抓住她,拉近她狠狠地地吼道,「你们才是疯子!」
「你……」「你们到底把咏忆当成什麽了!孩子不是你们的私人财产,更不是你们拿来赚钱的工具!如果你们本来就没有身为父母的自觉,那你们从一开始就不要生小孩!到底为什麽要把别人的人生弄得这麽悲惨?」温之姀甩开她的手,不用温母赶人,她掉头就开门直接离开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