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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剧正式开拍了,先前是因为还在筹备阶段,温之姀还有时间抽身去找谌子宁,开拍後则是没日没夜的拍摄,都半个月了别说去花店,她连去找温家父母把事情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
偶尔杨曦凯会拍几张花店新包的花束给她,没有过多的文字,只是告诉她他去见了谌子宁,让她看一下花放松心情。
天亮从睁眼就埋在剧本之中,她连多想的时间也没有,却又隐约在意着他们独处。谌子宁将能说的都跟他们说了,如果说完就一次也不去的确是太过分了,就算理解杨曦凯,还是会在意。
新剧组和上回湛路遥的剧组比起融洽了不少,或者该说之前是她出包太多一开始就能没打进去圈子里,再加上新导演采用的演员群都算是业界新人,彼此都挺随兴的没什麽架子,东一句讨论剧本、西一句讨论电视台附近的外送美食,一下就打成了一片了。
好不容易剧组的气氛这麽好,温之姀也怕自己总是使用手机会被误以为是在摆架子懒得和他们搭话,除了吃饭以外很少使用手机,多数都在和演员们切磋对戏好培养默契。
「你还在摄影棚吗?」温之姀看着杨曦凯下午传来的文字讯息,再看手机上方已经近深夜的时间,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机收进包包里,准备收工离开。
几个演员搭同一班电梯准备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明天谁有班谁没班,其中一位女演员见温之姀按了一楼的按钮问道,「之姀没开车吗?」
「我搭捷运。」温之姀微笑回应,先前不是拍到白天就是末班车前放人,正好都能搭上捷运。
「外面在下大雨欸,你要不要搭便车,我顺便送你回去?」另一位演员听言好心问道。
「你不是要载我?你後面塞一堆衣服,我才不要挤後面喔。」角落原先累到放空在滑手机的男演员连忙举手抗议,车主啧了一声威胁叫他有意见就走路回家。
两人一来一往斗嘴,温之姀也被逗笑了,正好一楼到了,她还是婉拒了他们好意,经过上次的经验以後不管有没有空位,她都不想下去地下室搭车,「我搭捷运就好了,谢谢你们。」
一出电视台果然外头正在下大雨,温之姀瞧了手表上的时间一眼,拿出自动伞想赶末班车,原先加快的速度在看见马路另一边的人停了,只见杨曦凯从车上下来撑着伞就往她这里走来。
只是还是慢了别人一点,徐艾琳不晓得从哪出来的,从後方扯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方向拉後,就是一巴掌把温之姀打在地上,她摔在地上痛得出不了声,抬头看着徐艾琳气冲冲的脸蛋,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情。
杨曦凯见此也从雨中奔了过来,扯开她和温之姀之间的距离後,对着她吼道,「徐艾琳!你这是在做什麽?」
「我在做什麽?我才要问你们在做什麽!我警告过好几次了让你们别去找子宁,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徐艾琳没半点退缩,瞪着杨曦凯吼了回去。
杨曦凯僵住,想着徐艾琳上回反应这麽大,是因为看到谌子宁被他们弄的情绪不稳,推测地问道,「是谌小姐怎麽了吗?但我这两天也没去找过她啊。」
徐艾琳看来想继续对他发火,但还是紧握拳头忍下了,沉默几秒吐言,「失踪了。」
「失踪了?」温之姀和杨曦凯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对视彼此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杨曦凯见她还在地上连忙把人拉起来。
杨曦凯回想上次徐艾琳不过是敲几下门,谌子宁没有回应便反应过度,连忙和她确认道,「你确定吗?会不会只是出去了?」
「我确定。我到花店时门没关东西也没收,我以为她是在里头,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也在花店等一天了人就是不见了!」徐艾琳焦急地说,「而且她除了花店也没有别的地方会去了,就算采买也不可能门开开地离开,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啊。」
杨曦凯没跟着她慌了手脚,理智地反问道,「你报警了吗?」
「还没,还没满24小时以前不能报警。」徐艾琳郁闷地说,24小时太长了,她除了等以外,什麽都没办法做。
「旁边就警察局了,先去报警吧。」除此之外杨曦凯也没办法给更多好的意见了,看了一眼温之姀已经红肿的侧脸又问,「但谌子宁失踪为什麽是来找温之姀算帐?」
杨曦凯不提还好,一提徐艾琳又是一阵气,「你说呢?你们难道不知道那群人还在跟你们吗?你们却三天两头来店里报到,把人引到花店根本是想害死子宁,我不找你们算帐找谁?」
「你也知道那群人?」温之姀有些意外地问。
「当然知道了……那群人渣。」徐艾琳轻蔑地说,如今都到这地步了,他们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子宁跟你们说到哪里?说温咏忆被他父母下药?还是说了安映濂拿这件事解约?」
「都说了。」两人对视一眼回应道。
「那她应该没说温咏忆的死只是开始。」徐艾琳双手交叉看似只是一个习惯动作,温之姀却发现她只是在死死抓着自己,再平静的口吻也掩饰不住她的眼眶泛红。
「你知道我为什麽这麽讨厌你吗?你明明好不容易回了萤光幕前,我却处处针对你?」徐艾琳扬起笑容忽然问起了另一件事。
温之姀缓缓摇头,再想起有一回听徐艾琳说着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言论,她不可能不清楚内幕,但又为什麽在背後这麽说自己?
「因为我讨厌温咏忆,我恨温咏忆毁了谌子宁的人生,我更恨你凭什麽能继续在萤光幕前活动,子宁却只能躲躲藏藏的,她这辈子做最错的事情就是认识了温咏忆、帮了温咏忆才变成现在这样!」徐艾琳越说越激动,原先还在眼里的泪也因为怒火迸了出来,她撇过头抹去。
「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麽误解,但我没有你想像中……」「没有我想像中容易回到电视圈吗?」温之姀听着也有些委屈,想为自己解释立刻被徐艾琳接话。
「你知道温咏忆死了以後,子宁去找警察这件事被知道了,刚好温咏忆陪睡的那些垃圾需要接手的人,所以公司把她人押走了吗?」徐艾琳抓狂地吼道。
两人听言全瞪大了双眸面面相觑,这段谌子宁没有提到过。
「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她吗?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丢到医院去,医生说再差一点她的肠子就出来了,到时候她就只能动手术装人工肛门,我为了保护她只能在情况稍微稳定後就带她离开医院,留了钱就走了连出院手续都没办!」徐艾琳只要想起好友瘦的她差点认不出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就激动的无法自己。
「你知道我怕什麽吗?我怕我一个人保不了她,我只能把她藏在家里、藏到合约到期为止,她才敢出来开一间小小的花店过日子!」她们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怕那些人还是查到了地方,也许是玩腻了谌子宁又或是认为她已经得到充足的警告不敢再出来,他们终於没再找上门。
「但看到你们出现我就知道了,我们用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摆脱的噩梦又来了,你们好自私,你们只想着你们的委屈、你们的真相,一点也不管别人活不活得下去。」徐艾琳指着他们痛骂着,而每一句话他们都无力反驳。
温之姀想着自己头一次见谌子宁时,咄咄逼人地要她给自己真相,她什麽时候也成了加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