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武陵源,长生殿,充斥着剑刃相交之声与满堂喝采。
殿里,站着几十名武陵源的仙人,这些人都已修得仙身,不但具有收徒的资格且有意於今日收徒。只见他们齐齐注视着大殿中央两名正在斗剑法的小童,或相互议论,或心里思量着要收谁为徒。
此日,正是十年一度的收徒大会。
大殿之上,伶舟御风坐在至高阶上的宝座,嘴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低首望着殿中斗剑的战况,而向下一阶则伫立着慕容皊、虞心以及卓梧楚。
卓梧楚眼蒙白布,自然无法亲眼观看战斗场景,只能凭着自身的知觉去分晓谁居上风,虞心则看得目不转睛,不时与卓梧楚交谈剑法之事,而慕容皊则显然对今日大会心不在焉。
一切景象,伶舟御风全都看在眼里,他拣了颗葡萄抛入嘴中,「小二,在想什麽?」
慕容皊回首道:「师父,从昨日到今天,璇玑妹妹的下落始终不明,皊儿十分担心璇玑妹妹的安危……难道师父不担心吗?」
伶舟御风嚼着口中多汁的果肉,「这天下哪有不担心儿女的父亲?为师多番掐指卜卦,样样皆指璇玑目前安然无恙,只是,这件事若是为师来插手,只怕惹得璇玑不悦,更与为师疏离,何况,她还有你师兄照看着呢。」
慕容皊有些讶异,「师兄?」
「想娶为师的宝贝女儿,不得先被她那丫头的倔脾气折磨折磨一番。」伶舟御风故作云淡风轻地说:「等着吧,她再会跑,小一也必会把她带回来的。」
连师父都这麽说了,慕容皊也不好再多说什麽,只道:「师兄向来行事稳重尽心,想来皊儿这份罣虑也是徒然的。」
嘴上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对收徒之事提不起劲,伶舟御风看着她那愁眉不展的小脸也是心烦,索性唤住正兴高采烈观战的虞心:「小三,你看那场上衣着青衣的孩子,如何?」
虞心兴冲冲道:「师父,心儿也正是看着他呢,听闻记录的弟子所言,这孩子现年十二,是曦郡的四皇子。」
这话,倒是勾起伶舟御风的兴致,「早有传闻说这曦郡有两个皇子互争皇权,但这四皇子有德有才却始终袖手旁观,原来早打着进入仙门的如意算盘?」
虞心道:「他入仙门也好,谁不知道他母亲只是个宫中的善才呢?母族卑微,纵使有谋皇权之心与才能也是无用武之地,只能是枚旗子,不是被动的牵扯进夺嫡的派系争斗,就是在政争之中受害,横竖都不利己,倒不如进入仙门保身,还落下一个清名呢。」
伶舟御风满意的微笑,「这孩子身手还算敏捷,是个可造之材。」
虞心问:「难道,心儿又要多一个师弟了?」
伶舟御风摇头,「却不及小五。」
他转而唤卓梧楚,「小五。」
卓梧楚不疾不徐的转过身,「弟子在。」
伶舟御风蹙眉,「这都几百年了,怎麽还是与为师疏忽呢?」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以为自称弟子更为合适。」卓梧楚道。
「罢了。」伶舟御风道:「小五,你在为师的门下也百余年了,又是当今首席弟子,是该收个徒儿了。」
卓梧楚尚为答覆,虞心闻此,紧张道:「难道师父要赶师弟走吗?」
伶舟御风皱眉,「要你胡说!收徒後能移出师父的住处是历来规矩,再说,小五确实到了能收徒的资格,为师再舍不得他离开,也是替他高兴的。」
虞心嘟着嘴,望向卓梧楚,「师弟,你这是打算要收徒吗?」
卓梧楚道:「一切仅听师父安排。」
虞心又问:「那师弟要搬离长生殿吗?」
卓梧楚问:「师父以为呢?」
伶舟御风道:「为师早替你备下一处空地。」
虞心越发不悦,妍丽的小脸直气的胀红,「你俩!一搭一唱个没完?」
卓梧楚心平气和道:「三师姊,我和师父事前并没有说好,日後,也很欢迎你来我这儿一坐,可好?」
虞心气愤的快哭了,「一点儿都不好!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与我何干?」
语毕,虞心扭头就走。
伶舟御风苦笑,「这时候,倒是你更像她的师兄。」
卓梧楚道:「三师姊可能只是气弟子将要收徒,将要离开这里,将来就不能常与她处在一块了。弟子,能理解的。」
「不说她了。」伶舟御风道:「场上那孩子,你可属意?」
「一切仅听师父安排。」
伶舟御风怜爱的望着卓梧楚。这小五虽与他不过份亲近,但其向来自律自守,恪遵规矩,不愿踰矩,并以他的意志当作是自己的意志,是他收下的五位弟子中,最顺他心意的弟子。
这麽好,这麽优秀的孩子,他原以为,自那孽畜以後就成绝响了……
「最终回结果已揭晓,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