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若不是你 — 第四章-心意相通的人们

果然还是动漫配零食汽水,加上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舒服,这才是我所认知的人生。

“嘣嘣嘣!”在我享受人生的同时,有人大力的敲了我家的门。

我的内心一百个问号,除了好奇是谁,最在意的是:为什么有门铃不按啊?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内心抱怨。

“来了,来了。”我放下手中的零食,起身去开门。

我打开门。

“哟。”眼前站着一位穿着运动装的女生。

我顺其自然的关上门。

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家在哪里啊?!关邵敏的突然出现,我内心除了觉得不妙还是不妙。

门持续被拍着,“劼恒!为什么开了门又关上啊?劼恒劼恒!”她的声音伴随着拍打声传入我耳朵。

不理她应该就没事了,一定是这样,我准备回去享受我的人生。

大约过了十分钟。

拍打声仍然不停。

“靠腰啊!你有何贵干啊?!“我终于忍受不了不停的拍门声,开门面对这个一大早就来吵人的恶魔。她露出邪恶的笑容,一脸“得手了“的样子,接着伴随着:“打扰啦!”经过我身旁接着大大咧咧的走入我的房子。

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已经往我家的客厅走去,我只好连忙也追上去。

“欸,你的家挺大的嘛。”她四处环绕我家的环境,接着看到了散落满地的漫画零食以及正在播着动画的电视机,调侃着我说:“嘿嘿嘿,没想到我们的副班长大人是如此的宅啊,真没想到。”

“假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到底来管什么?”我竖起拳头,接着问下去:“所以你特意前来的目地到底是什么?还穿成那样。”我对她的穿着感到困惑,毕竟她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

“咕噜噜~“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她的肚子已经率先帮她给予回应。

“嘿嘿嘿,还没吃早餐呢。“她露出不失尴尬的笑容一边扰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来厨房等等吧,我做早餐给你吃。“

我从冰厨拿出培根以及鸡蛋,接着把两片面包放入烤面包机。

“你就乖乖坐着等吧,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我热了锅接着把培根放入。

“好!”她像个小孩子似地举手投足,大大声地回应我。

我把煎好的培根和鸡蛋放入盘中,接着从面包机拿出烤好的面包抹上牛油。

“慢慢吃吧,我去泡咖啡给你。”我把一盘丰盛的早餐摆在她面前,接着准备去泡杯饮料给她。

她垂延三尺,双手合掌:“我开动啦!”接着狼吞虎咽起来,她眼睛一亮:“哦哦!真好吃啊!你骗谁呢之前还说只会煮泡面。“

我看着吃得起兴的她,刚刚不请自来的抱怨也早已消除,心里尽是欣慰。

“你一个人住吗?“她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不小心被烫了个正着,”好烫!“

“爸爸在我上了小学不久后就因车祸离世了,也搬了两三次家,这次这间屋子是妈妈因为到远方做工很少回家而为我租下来的,自己的生活平常都是自己打理。“

“不寂寞吗?“

“不会啦,我还蛮喜欢一个人生活的。”

“欸——虽然我的境遇和你相同,但是呢,我很讨厌一个人生活。“她喝一口咖啡。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一个人了。

一个人去商场买日常用品。

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一日三餐。

一个人面对生活。

这算独立吗?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是被迫独立多一点。

还记得爸爸的丧礼,妈妈哭得泣不成声,我则一滴眼泪也留不下。

“那不是张先生的儿子吗?怎么爸爸去世了会如此面无表情啊?也太冷血了…”旁人的指指点点,不断侵蚀着我的内心。

呐,眼泪可以流出来吗?我不断反问自己,可是却不能如我所愿。

“闭嘴啊你们这些三姑六婆,你们懂劼恒什么啊?!”一位小女孩站出来向着那群外人呐喊,接着拉起我的手:“没事的!有我在!“

乔燕那坚定的双眼,配着不放开的手,是如此的温暖。

那份关怀,那份温暖,那份突然而来的关心,似乎打开了我感情的开关,眼眶夺泪而出。

她是我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老爸去世后妈妈为了离开伤心地而搬了家,虽然不远,但是看起来已经和这位青梅竹马分开了一样,但是乔燕不知道用了什么神鬼妙算之计,总是能在我视线中出现,让我们的关系能一直持续到中学。

不是不想成长,而是现实有太多原因不得已成长。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

如果可以迟些成长,又用谁不想呢?可以依靠父母,只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对他人说可能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但对我来说永远触手不及。

“你不吃吗?”她吃完了盘里的食物,她提出了对于我只做了一份给她吃的疑问。

“我吃这个。”我从微波炉拿出刚微波好的鸡肉火腿蛋黄酱三明治。

“欸——分我一口。”她出其不意的咬了一口。

“我说你啊——”我无奈地看着手中被咬了一口地三明治,叹了一口气,她双眼一亮:“嗯嗯!这个也很好吃!”

“是吧是吧,那个滑顺的口感加上超级突出的火腿味,简直一级棒啊!”我竖起大拇指。

“那么,我吃完啦!“她一口接一口的吃。

“喂——等等啊!“

来不及阻止,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了我手中的三明治。

我捂着脸,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孩是个大食怪。

“所以你今天不请自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看她终于满足以后,我开门见山地问了她前来的理由。

“训练啊,不然你以为我穿运动装是为了什么?“她原地转了一圈。

“训练?我可不记得我报名参加了什么比赛啊?”我一头雾水,实在是记不起来自己报名参加了什么比赛。

“四月份的体育祭啊。”她玩弄着她那乌黑的头发。

“欸?欸——”

什么鬼?体育祭?好吧可能对以前的我来说这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天,是我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时候,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吧。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连实现梦想也是。

“你报名了什么?”我拿眼前这个任意妄为的女孩没办法。

“别担心啦!只是接力赛和…”她低下头,小声地说:“跳远。”

“偏偏是跳远啊…”

“你也知道的吧,我已经没有以前毫无畏惧地行动力了,就连看着踏板都会恐惧。“我对着他苦笑。

邵敏看着勉强挤出笑容的他,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吧。

你不是为了拯救他,为他带来光明吗?把他从那深不见底的地狱救上来吗?

就好像小时候救过自己的那位男孩一样,就像一直在帮助自己的他一样。

“现在的我..肯定做不到吧。“我接着低头不语。

“还没重新尝试..就别轻易说做不到啊。“她抓住我的双臂。

“疼疼疼..都说了做不到了..”

“你知道场外有多少人正在等待着你的回归吗?你知道..你身旁的人有多么担心现在的你吗?你可不可以..振作一点?!“她更用力地抓紧我的双臂,表情很是激动。

我没有直视她,也没有给予回复。

空气就这样突然地安静起来。

“对不起..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了,让你去面对你不想面对的事情。没关系的哦,弃权也可以。”她起身准备离开,:“是前进还是停滞不前,是在绝望的过去中断自己的一生,还是为追求那丝微的可能性?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好搭档。”

她对我微笑,接着挥手表示再见。

目送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不断奔跑的背影。

内心都是满满的佩服。你可真厉害,比我坚强比我还正面。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你也能摊开胸怀微笑认真面对生活。

那么,该不该勇敢踏出那一步呢?要还是不要?踏出了又如何?上天会眷顾轻易放弃自己的人吗?我关上门,后背贴着门顺着坐了下来。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或许,这会改变我一生的决定。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我们学校的体育祭啦!应验了学校的流言,最后一班的我们果然都是运动健将啊!田径,篮球,排球培训队我们班个个都没少!这次的运动祭我们班对于全场总冠军肯定胜券在握啦!”班导兴奋地向我们报告,看来他对我们在体育祭上的表现很有信心,双眼闪闪发亮。

班上的吵杂声顿时响了起来,各种讨论声,抱怨声都有。

“好啦好啦,先注意这边!我先向大家汇报各个比赛项目的参赛人员哦!“邵敏拿起手中的参赛表格,开始按顺序念出:”首先是女生一百米…”

我望向窗外,心不在焉。

自从那天后,邵敏也没来找我,对于我的比赛也没过多追问,我们也像以前那样相处。

吵吵闹闹,斗嘴,聊废话的过一天。

看来,若我没有亲自做下决定,她是不会再干涉半步我的事情吧。

“接下来的项目是男生跳远…”邵敏停顿了一下,”这次我们班选择参加的是伟豪以及劼恒!“

“蛤?!我堂堂新一代学校田径跳远队的主要代表,我为什么要跟这个不能够再次跳远的人一起参赛?他出赛只会拿到裁判的三次红旗然后丢全班脸吧?!“班上田径队的伟豪激动到站起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是啊是啊,这种曾经如此骄傲自大的陨落王者,又是害人精,应该就此堕落下去,乖乖看我们表演吧?“一旁的芝轩吃吃地笑。

“我知道他,他这个人真的很自私..”

“他是谁啊,看到他的脸就莫名地反感..”

我没有给予回应,只是直瞪瞪把视线定在窗外。

“让我看看表格。“伟豪一手从邵敏那里抢过表格,接着继续勃然大怒:”还参加了四百米和一百米接力赛?!“他仍下手中的表格,向我冲来接着拉着我的衣领,:”你到底要拖班上多少的后腿啊?!去年就是因为你擅自弃权了比赛,所以才导致大家的努力白费了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伟豪语无伦次。

“我知道了。”我甩开他,:“我退出就行了吧。”我看向一脸不知道怎么办的邵敏,苦笑着,接着转头对老师说:“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对不起我去趟保健室吧。“

“好..”

我拿起背包走出课室,我内心有十万个不愿意留在此处。

“他没事吧?“魏铭问。

令晦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作业,毫无反应。

“没事没事,大概吧。“祁汉也露出难得的苦笑,贾克斯只是望着远去的劼恒,默不出声。

乔燕此时此刻最清楚最明白劼恒心里的感受,他的内心一定除了难受,自责,还有的是无能为力的痛。

她一直一直都懂。

身为青梅竹马的她,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崩溃的他,她一直一直在他身旁,但最接近崩溃的一次,她却缺席了。

她很想追上去。

但追上去过后,她能做什么?

绞尽脑汁地想,却什么也想不出。

乔燕望向待命中的邵敏。

她知道,现在有一个人的内心比在场的谁都还要难受。

邵敏勉强的挤出招牌笑容,但掩盖不了脸上的担忧,忧伤以及不知所措。

这看似美好的重归于然,却又止步不前。

凌晨五点半。

我一身运动装,搭配着无线耳机的音乐,慢跑在无人的街道上。

这是我初中以来,不,自从有梦想以来就一直保持的习惯。

现在我早上所进行的晨跑,只是为了让下午的自己更精神而已。

对,不是为了梦想,是为了现实,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

全心全意的投入于慢跑中,我不知不觉地跑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园。

我打算在那里开始暖身运动,接着到学校冲个凉才去上课。

可能是昨晚太晚睡的原因,拉筋的过程中肌肉特别的酸痛。

凌晨这种微冷微冷的天气,我最喜欢了。

配上安静的四周,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存在一般。

“爽..”我闭上眼,深了一口大大的吸。

对,只有自己的感觉最舒服。

“见到我那么爽?“又是那把熟悉的声音。

就好像知道我的行踪一般,就好像看透我的想法一般,她总是突然的出现。

邵敏穿着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喏,你最爱的三明治和牛奶,做为上次你做早餐给我的报酬吧。”

“…谢谢。”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受着早餐以及片刻的宁静。

“没想到你也会来晨跑啊。”我喝了一口牛奶。

“也没什么..偶尔睡不着就来跑几下。”

我们陷入沉默中,似乎对昨天的事还抱有芥蒂。

“那个..昨天对不起呀。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她先开口。

“没事,不管你的事吧,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她突然转头直盯我的脸庞。

我没有看回她,而是低下头,:“就如他们所愿吧,退出比赛就好了。接力赛最极限也只能做某人的替补,某人的替代品吧。“

“果然..你还是那么想么?“她抬头望向正在由黑转亮的天空,突然大喊一声接着站起来:”好!“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跳:“什么啊?!“

她叉腰指向我:“你,放学后来体育场一趟!把你那扭曲三观不正充满负能量的思想扔去云霄外!”接着拿起背包往学校走。

她只留下一头问号的我。

我看着手中还未吃完的鸡肉火腿蛋黄酱三明治,她的脸庞,她的举动,她的用心,在脑海中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就去一下吧..就一下。“我把剩下的三明治塞入嘴巴,把剩半瓶的牛奶灌入胸膛里。

烈日当空。

现在回想起来,到底有多久没有在这种天气下跑步以及训练了啊?

我忍受着刺痛的阳光照射,抱怨着。

“哟!劼恒,没想到你会来训练啊。“祁汉的鹰眼瞬间注意到刚踏入体育馆的我,向着我的方向大喊。

在场的不只是祁汉,还有贾科斯,魏铭,芝轩,伟豪以及其他培训队的人们。

芝轩一看到我的到来,脸上臭的像是踩到大便一样,一脸不屑。

其他培训队的队友也一样。

“看!垃圾回来了..”

“怎么还敢来啊..他不是那个害群之马吗?“

“恶心死了…”

虽然是窃窃私语,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他们在背后一直在说我,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有,逃避。

所以我没有走向他们,反而向另一边走去。

“我说你们啊,能不能对自己的队友,对自己班上的同学好一点啊?!”祁汉终于忍不住,对着恶语相向的人们咆哮。

“什么啊,看到这种人,训练的心情全毁了。“伟豪转身离开,芝轩随即附和,呵呵呵笑地跟着伟豪后方,其他恶语相向的人也陆续背起背包离开。

“全部人都一个样..这种情况还谈什么总冠军..”祁汉握紧拳头,十分不满刚刚那些人的态度。

“算了吧,我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就够了。”贾科斯走去跑道上,准备重新开始训练。

我穿上运动鞋,扭了扭手部以及头部,开始热身运动。

“果然你还是来了呢。“

“来运动罢了,为了身体健康着想。“面对眼前这位厚颜无耻之人的嘲讽,我给予正面的反击。

“哈喽劼恒!“

“…你也来了啊。“乔燕尾随在邵敏背后。

“当然啦!听到你愿意回来体育场,我怎么能不支持呢!“乔燕露出天真般的笑容。

“是吗..”

“那么事不宜迟,开始吧!”邵敏伸了个懒腰。

喘。

虽然每天早上都有晨跑,但是那根本算不上是跑步,只是算普通的散步罢了。

两组五百米,已经要人命了。

“劼恒你还真是不行了啊!“率先抵达的祁汉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接着哈哈大笑。

“吵死了..我多长时间没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了啊。“我一脸狼狈,擦拭脸上的汗水。

“那么,你是时候过去了吧。“祁汉指向不远处的地方,我循着那个方向望去。

沙池。

是沙池。

起跑线,助跑道,踏板,沙池。

多么令人熟悉,曾经多么让我感到充满希望。

但如今沙池就像沼泽般,狠狠地把我困在了过去。

现在放眼望去,只是十八层地狱中惩罚犯人的岩浆池罢了。

但是,怎么无尽的黑暗中有一丝光芒?不对,不止一点。

邵敏和乔燕正在推平沙池中的沙,好让我等下开始训练时不容易受伤。

明明,明明大家都在为我的回归做足准备,为我出一份力,而我却在这里自暴自弃。

这样,真的好吗?

“劼恒!那边结束了就过来哦!“还在推平沙池的邵敏对我挥手。

“好啦!过去了啦!“祁汉用力推我一把。

这些人,不断在我后面推我一把,一直在促使我前进。

但我从未给予他们回应。

从未认真面对自己的问题,自己的过去,而是一昧的逃避,不断地逃避。

这就是现在的我。

他们一直觉得我可以做到。

他们一直期待着我的回归。

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几个月。

他们不在意我的过去,而是选择相信现在的我。

明明,多么愚蠢,多么像小学生一样的感情。

我走向我放背包的位置,坐了下来。

换上了尘封已久的跳远专用鞋。

为了回应她,为了回应他们,为了回应我对不起的人,

我重新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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