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凱旋 — 23

隔天,盖文走进书房报告:「王,凯曼士王带着军队到战场了。」

「是吗?没想到一场偷袭可以把他带来啊。」安格斯邪气的笑。

「王,我们下一步该怎麽做?」

「既然对方的王都亲自上场了,我当然也要给他一点尊重啊。」

午後,安格斯出发前往战场。

「女王,让安格斯王跟凯曼士王碰面真的好吗?」莉莎忧心忡忡。

「他们能拖到现在才正面冲突已经是万幸了,那种恨不由自己解开是无法放下的。」薇洛伊对於他们的事无力再管,她眼神空洞,语气平淡。

战役再度开打。上明多伦兵因为有凯曼士的推波助澜,所以特别勇猛,让羿博特兵节节败退,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成果。突然,有另一群人的吼叫声从别的方向杀过来,让上明多伦兵措手不及,而原本的羿博特兵抓准时机,卯足全力,局势慢慢被翻转,上明多伦逐渐成为劣势。

「王,羿博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援兵,让我军打得好苦啊。」士兵冲进营帐对凯曼士道。

「他们竟然还有友军?你有看仔细吗?是下明多伦吗?」凯曼士百思不得其解。

「现场一片混乱,我没办法看清楚,但感觉不像下明多伦人。」

凯曼士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不是薇洛伊⋯⋯那会是谁呢?」

站在一旁的纳兹也苦恼着,但他突然像开窍一样说:「王,该不会是⋯⋯」

「贺兰斯特。」两人异口同声。

凯曼士吩咐士兵:「去告诉将士们,该撤退就撤退,我们不怕重头再来。」

「是。」

与此同时,安格斯在大本营内哈哈大笑。

「凯曼士啊凯曼士,你大概想不到我也会有朋友吧,谁叫你要拒绝美丽的艾菲丝公主呢?坚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喔。」

不久後,杰诺进了羿博特王宫的花园见薇洛伊。薇洛伊正抓着一朵花,嗅闻着它的香气。

「女王,羿博特与第三势力合作,上明多伦陷入苦战。」

「啪!」的一声,花被薇洛伊硬生生扯下,她不可置信的表情瞬间凝结。「你⋯⋯你说什麽?羿博特竟然联合别的国家?」

「除此之外,凯曼士王已亲临战场,只差还没有出战而已。」

杰诺平稳的叙述平定不了薇洛伊的情绪,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状况,外界的声音她彷佛也听不见。「所以⋯⋯所以安格斯才会也到前线,凯曼士会很危险⋯⋯很危险⋯⋯」

「女王,这边有阶梯!」莉莎大喊。

下一秒,薇洛伊直接从两三阶楼梯上跌落,幸好杰诺反应快,事先跑到她前面,轻轻扶住她,让摔下去的力道稍微减轻。

「女王!女王!」莉莎摇晃着薇洛伊,却发现她已经昏过去了。

「莉莎,怎麽会有血?」杰诺着急的问。

莉莎睁大双眼,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眼泪也滔滔不绝的流下。

「先让女王回房间再说。」杰诺明白现在是问不出话的,他放声大喊:「来人!来人!」

几名羿博特侍女连忙赶来,齐力将薇洛伊送回房间。

几个小时以後,薇洛伊终於醒了。

「女王,你醒了。」莉莎握住薇洛伊的手,不停的啜泣。

「莉莎⋯⋯你为什麽这麽难过?」薇洛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连声音都虚弱无比。

「女王⋯⋯你⋯⋯」

莉莎的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杰诺悲痛自责的打断她。「女王,请你杀了我吧。」

「为什麽要这麽说?为什麽?」薇洛伊意识到两个人的反应,她立刻惊慌起来,想用力说话却疼痛不已。

「女王,孩子⋯⋯孩子没了。」莉莎沉痛的宣布这个事实。

薇洛伊把头转回来,颓然盯着天花板,嘴角渐渐溢出一抹惨澹的笑:「没了也好、没了也好,有这麽互相不信任对方的父王母后也是不幸。」

虽然这麽说,但薇洛伊依旧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她翻身背对这个世界,然後哭得声嘶力竭。

安格斯还沉浸在暂时胜利的喜悦中,他走到营帐外看看风景,顺便接下来自宫中的信鸽。

「薇洛伊女王流产了。」信上简洁的几个字。

安格斯的好心情马上随着这封信一扫而空,他明白一定是因为凯曼士暂且战败的事传进薇洛伊耳里造成的。他走进帐篷内,平静的走到桌前,但接着他怒吼着将桌上所有物品扫落地面。

除了愤怒以外,占据在安格斯心头更多的是悲伤,他的泪水同样像水龙头般不停歇的滴落。

隔天,薇洛伊站在羿博特王宫的阳台上,眺望远方。

杰诺来到薇洛伊身後。「女王,你找我?」

「嗯,我们出兵吧。」薇洛伊语气平淡。

杰诺愣了一下後才回神。「是,那我先行回国了。」

过了一会儿,杰诺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取代。安格斯先是看着薇洛伊的背影,而後走到她身旁。

「你的身体还好吗?」安格斯开口。

「你是关心我的身体还是关心你能不能得到明多伦?」薇洛伊语调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薇洛伊的讽刺成功钻进安格斯心里,他将她转向自己,哀伤的说道:「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这样对我。」

「是你,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你就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安格斯扯出悲凉的笑,像是一种自我嘲讽,却同时也嘲笑着薇洛伊。「这麽说起来,你也是啊。薇洛伊,我这麽爱你,你哪怕把对凯曼士的感情分给我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事情可能都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此时,薇洛伊的眼神澄澈透明,使其中的寒风刺骨清晰可见,她缓慢而坚定的开口:「安格斯,你听清楚了,凯曼士是我此生挚爱,你如果伤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你。」然後,她用力甩开安格斯放在她肩上的手後,大步离去。

午後,薇洛伊启程返国。至於凯曼士这里还苦恼着怎麽反败为胜。

「王,下明多伦的杰诺将军来了。」纳兹走进营帐报告。

凯曼士面露欣喜道:「快请他进来。」

杰诺走进帐篷内,有礼的说:「凯曼士王,薇洛伊女王听闻上明多伦有难,特别派我过来支援。」

「薇洛伊⋯⋯薇洛伊⋯⋯」凯曼士的笑颜终於重新展开,他感动的喃喃自语。

就这样,局势变成了两国与两国对打的情况,战争正式爆发,两边的军队全都为自己的国家用尽全力。

凯曼士跟安格斯站在前线,那直视彼此的眼神如刀一般的锐利,对他们来说,拥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已近在眼前。

「凯曼士,没想到我一场偷袭就把你邀请过来了,你还真是给我面子啊。」安格斯轻松的开口。

「安格斯,这场战争是我主动提的,就是想给你机会证明自己。多年前我明多伦对羿博特不义,这我承认,但你也已经做过很多让我吃闷亏的事了,现在我们就好好拼个你死我活吧。」凯曼士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那就来吧。」

话说完,两方人马向敌方阵营冲刺。凯曼士跟安格斯的眼里当然只看得见对方,他们在马上进行激烈的决斗,双方散发出的力量旗鼓相当,同样都势不可挡。

过程中,安格斯的剑一度差点要划过凯曼士的脖子,但凯曼士往後仰躺在马背上躲过攻击。接着,凯曼士踩了自己的马一脚,顺势飞到空中与坐着的安格斯对决,安格斯不甘示弱,也腾空跃起回应凯曼士连续不断的招数。

就在两位王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旁边较高的峭壁上冒出一颗颗头,开始对羿博特兵放箭,许多还在对打中的羿博特兵直接被箭射死。

安格斯注意到这件事,他想办法拉开跟凯曼士的距离後,回头朝羿博特的阵营狂奔,同时大声下令:「撤退!撤退!」

凯曼士也在这个时候收手,没有继续乘胜追击。

「王,为何刚刚不直接带兄弟们追上去就好?」纳兹疑惑的问。

「刚才安格斯都下令撤退了,我们如果再咄咄逼人未免太趁人之危,我凯曼士一向光明磊落,不做这样的事。」凯买士正气凛然的说道。

隔天,双方再次进行战役。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凯曼士的身影。安格斯在心中暗自窃笑,他认为凯曼士是因为惧怕他才缺席。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除了上明多伦派出的兵比昨天少以外,他们今天的战力也明显不足,最後甚至被打退到自己的军营前。

安格斯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以为在国际间地位举足轻重的上明多伦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只有这样而已。各位,我们杀进去,活捉凯曼士王。」

这时,大批羿博特兵的身後突然传来震天的杀声,回头一看,声势浩大的人马凶狠的做出攻击,不只这样,连上明多伦的军营内数量庞大的队伍也纷纷出笼。

羿博特兵瞬间变成夹心饼乾,进不得也退不得。安格斯知道自己中计了,愤怒在他的胸口燃烧,他整个人杀红了眼,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带着几个人离开营区,而那背影看起来就像凯曼士。

安格斯顾不得他的部下还在浴血奋战,他只身一人跟在那几个人身後,因为还离有一段距离,所以安格斯没有轻易出手,等到距离越拉越近时,他大喊道:「凯曼士,没想到你是那种会丢下兵士们自己逃跑的胆小鬼啊,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好替你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讨公道。」

没想到,当安格斯向最前面的人出招时,对方虽然俐落的接招,但竟然不是凯曼士。

安格斯发现自己再度被骗,随即停止动作,他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你不是凯曼士!凯曼士在哪里?」

「听说你找我是吗?」凯曼士从一旁的树林中悠悠走出来。

安格斯冷笑:「凯曼士,一直以来以正直自诩的你,也会耍这些伎俩啊?」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麽手段,但却有人会被骗两次,这我就不知道为什麽了。」

凯曼士的嘲讽彻底激怒安格斯,他二话不说立刻对凯曼士出手。两人重复昨天的戏码,厮杀得难分难舍,还从马上打到马下。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凯曼士抓准时机拍了安格斯的胸口一掌,使得他整个人往後飞了起来,拿在手上的剑也喷飞,人掉落在地面上时,瞬间掉进凯曼士设下的陷阱。

这个陷阱不只是很深的洞,里面还铺了一张大网子,网子的开口留在洞的上方,当安格斯一掉落在网子内时,纳兹赶紧跑过去把网子给封起来。

「王,看看我们捕到了什麽猎物?」纳兹兴奋的大喊。

「凯曼士,你竟然敢把我当成猎物,诱使我走入你的陷阱里!」安格斯像只困兽之挣扎着。

「你不也曾经把我看成你的猎物吗?而且放出的诱饵还是人呢,最可恶的人是你。」凯曼士居高临下,冷眼旁观。

当他们回到战场时,羿博特兵已经被上下明多伦联军打得片甲不留,几乎消灭殆尽。

上明多伦正式宣告胜利。晚上,他们大肆庆祝今天的胜利。

「王,我们隔了这麽多年再次攻打羿博特还是赢了,可见我上明多伦实力坚强。」纳兹在凯曼士营帐内喝着酒,大声吆喝。

「别这麽说,这次如果没有下明多伦出兵,即使是我们可能也难敌联军。」凯曼士虽然谦虚,但脸上的笑意还是藏不住。

「王,说到联军,贺兰斯特竟然跟羿博特勾结,我们是不是应该对贺兰斯特采取一些行动呢?」另一位将军伯利恩提议。

「王,我认同伯利恩将军说的。贺兰斯特也不想想我们是他多大的经济来源,竟然向我们的敌方靠拢,我看这个萨布英王是老糊涂了。」纳兹带着一点醉意,不服气的说。

「没办法,谁叫我退了贺兰斯特的联姻,他们会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回去再思考要怎麽做吧。」

隔天,凯曼士带着军队凯旋而归。在襄城的街道上,人民夹道欢迎并大声庆贺。

坐在囚车里面的安格斯感到巨大的耻辱,他宁愿被敌人一刀杀死也不愿遭受这种对待。

顺利抵达王宫的凯曼士在接受群臣的道贺後,精疲力竭的回到房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房内有人在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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