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见季维光的身影,梁煦煦因为松懈而感到一阵晕眩,还好身边有一棵矮树抵挡了身体的重量,让她免於摔倒在地。
她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那种感觉自胸口不断往全身蔓延。她不断捶打着胸口,希望能够缓解心里不适。
然而不管她怎麽做,最後都只是徒劳。
脑海开始不断浮现刚才季维光苦苦哀求的模样,她便怀疑自己当初擅自离开,到底对他是不是好的。
只是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她也不能轻易退缩了。
要不是找了理由离开,她也许就会忍不住用尽力气去拥抱他,告诉他自己再也不会离开。
隔天直到了露营结束之前,梁煦煦和季维光都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最後也是任宇阳载着梁煦煦,而季维光载着游筱婵,各自从露营地离开。
*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化,回到学校之後,梁煦煦也会想办法刻意避开他。就算真的遇上了,也只是尴尬地打个招呼,她便赶紧找了理由离开。
时序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天,梁煦煦已经好久没看见季维光和游筱婵走在一起了。听说季维光天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不想和任何人交谈、也不想和任何人走在一起,孤僻的模样与先前阳光开朗的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说梁煦煦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除了任宇阳会告诉她之外,曾宥琳也是三天两头到她的班级找她麻烦,搞得全班只要看见她站在教室门外,就知道是要找梁煦煦的。
最後听说的一次,是传闻季维光和游筱婵吵架吵得很厉害,都已经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梁煦煦感到很困惑也很懊恼,她的离开,明明就是为了让他们无後顾之忧地好好在一起,为什麽到头来还是吵到要分手了呢?
她很想去关心季维光最近好不好,却又踌躇着该不该去。
直到新年准备到来的前一天,十二月三十日,任宇阳告诉梁煦煦有事想要当面询问她,要她下课後到社团办公室去。
她有点不想过去,问任宇阳能不能在电话里或LINE上说就好,毕竟季维光也时常会去社团办公室练习。
由於他实在太坚持,尽管无奈,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最後一堂课,老师硬是多上了二十分钟的课程,导致全班都延迟了下课时间。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前往社办的路途中,梁煦煦不时看着手表,虽然他们没有明确的约定时间,但任宇阳确实告诉她下课後马上过去的,眼看距离下课时间已经过去至少半个钟头,她实在担心任宇阳会不会以为她不愿意赴约了。
外头正下着大雨,能见度太低,为了不被淋到雨也方便跑步,梁煦煦决定抄小路,穿越连通着各教学大楼的走廊。
在走到其中一栋大楼里时,转角一处平常没什麽人会走的电梯间前,她听见了有人在争执的声音。
起初她是想往别的出口绕过去,但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名字後,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游筱婵,你真的是个白痴吧?」
这个张口就是咄咄逼人的人,她一下就认了出来,是曾宥琳。
「我、我才不是白痴!」游筱婵试图要反驳,却因为柔柔弱弱语气,气势立刻被曾宥琳压了下去。
梁煦煦皱着眉,对於曾宥琳的骂话听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她们两人是为了什麽事争吵,居然连人身攻击的字眼都出来了。
「不是白痴怎麽会做出这种事?我们努力多久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不也很开心吗?要是知道你会这麽做,我当初就不该帮你,你是脑袋破洞了吗?」
梁煦煦偷偷往前站了一步,看着面对面的两人。曾宥琳气得满脸通红,甚至用手一下一下的戳着游筱婵额头。
「因为……他最近的脸色不是很好,你我都知道是为了什麽不是吗?这段时间我根本不快乐,我不想再绑住他了!」
「所以说你是白痴啊!时间久了不就过去了,人会变,感情也会变淡嘛!真是会被你给气死,你这麽笨,要是没有我怎麽办?我看你活该一辈子得不到真爱。」
听着曾宥琳越说越过分,梁煦煦踌躇着是不是该出面帮游筱婵解围。
才正这麽想,下一幕的画面便开始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闭嘴!」游筱婵怒吼着,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