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一场戛然而止的大雨阻挡了继续说下去的张西。
「雨停了.…..」
我晃神的看着她。
「雨停了,桥平.…..」
「停了.…..」
「还不快打电话。」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立即拨打了电话,导游很快就来到了木屋,他带临着我们从森林里走了出来,随後安排张西到村内的一家诊所,造了x光後,医生说没有骨裂,只是轻微扭伤,简单包紮了一下,就能离开。
折腾了半天,简单的吃过午饭後,才发现已经快接近傍晚时分,张西行动不便,我本想叫车回到住宿,但是她却坚持不愿。
「小事而已,我还能走,而且距离也不远。」她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迁就着她缓慢的脚步,慢慢行走,路过一个小公园时,我提议先在停下休息。
坐在一棵大树下的木椅上,微风吹落了飘叶,好几片落到了她的身上,我轻轻扫去她身上的落叶,她转过头对我一笑,我却感到一阵心酸。
她在木屋里和我说的话,我全都还没来得及消化。
是家族精神病遗传。
外婆遗传给了妈妈,妈妈.…..将会遗传给我。
张西以漫画形式,告诉了我这个残酷的真相,我脑海里不断回溯她述说事情的每个画面。
「之後的事怎麽了?」
「什麽之後的事?」
「你刚刚没说完.…..」
「事情有些久了.…..」她闭上眼睛,好久都没有说话。
「张西,你睡着了吗?」最後,我忍不住问道。
她笑了一下,慢慢张开眼睛,「回忆这些往事太伤神了,不如回去之後,我把画成漫画的书册都让你自己看好吗?」
「你全都记录下来?」
「是啊,以免有一天我忘了,忘了自己的过去,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名字......」
「那麽.…..」
「你还没问完?」
「漫画里预言着的死亡,又代表着什麽?」
张西望着前方,我以为她不愿说了,但过了好久,她又开口了。
「失去了自我意识,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的人,和死亡又有什麽分别。」
「为何你.…..」
张西看着我,我立即改口,「为什麽她如此确定自己的往後命运?」
「她就知道,就像是你知道自己无论做什麽选择都会後悔,你有那样的预感,只要是不好的预感,从来不会失灵。」
我一时间无话可说,但正要反驳,张西制止了我,「到此爲止吧,有什麽问题留着下次再问,你问得我脚都开始疼了。」
「为什麽问你问题,你的脚会痛?」
「我不知道。」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吗?」
「你好吵哦.…..」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她就靠在我肩膀上,我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麽,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在森林里背她出来时候的感觉,她好轻,比我想象的还要轻,像羽毛一样飘落在我肩上,带路的导游一直在说着什麽我全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见贴近我,那属於张西的心跳声,那一刻,我希望这条路可以永无止境的走下去。
风又吹起了,树叶徐徐落下,但我们谁都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即使天色已暗,即使人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