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是我一生限量的喜歡 — (六)好想好好愛你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从你第一眼看见我就厌恶我,厌恶我的家庭,厌恶你儿子把我带到你面前,厌恶我让你意识到原来你儿子会爱上别人,可是阿姨请你理智一点,你对我的厌恶是没有道理的,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她会和你的儿子谈恋爱,她会和你儿子住在一起,她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说我们不一定要去看你妈,你准备好要厌恶衿生往後生命里的所有女孩了吗?

苏母愣住震惊的表情,彷佛以轩刚刚搧了她两耳光。

苏衿生扯了扯以轩的袖子,眼神惶恐,别说了。

阿姨,但你放心,不是我配不上衿生,而是我没跟他在一起的意思,可是知翎挺好的。以轩把知翎拽到自己面前,她父亲是建商,我们这最高的房子就是她家盖的,她长得漂亮,说话不带脏字,你儿子成绩好,但我们知翎也拿过班上第一,说到底你儿子还不见得配的上人家呢。

知翎甩开以轩的手,皱眉瞪她,你干嘛呢。

我在帮你铺平障碍,有这样一个恋儿癖的妈,做苏衿生的女朋友是不会好过的,但只要她认可,就是苏衿生不喜欢,我想她也有本事让他们俩天长地久。

以轩拎起行李,走到苏母面前,小声的说,你讨厌我,但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扯平了。

她就这样坦然地走出这场示威中。

知翎在後面喊她的名字,以轩没有回头。

苏太太用吼的骂她没有教养,你以为衿生喜欢你,你不过是他调剂生活的娱乐,乾瘪灰暗的烟火,没家教的女孩给我滚远一点。

晚上知翎打了过来,以轩接起来说我真的是为你好,我不想跟你吵架。

知翎笑了出来,你为什麽认为我会生气。

以轩手指在桌上摩娑着,因为我是个坏人,但是我不会对你坏的。她没有回答,知翎接下去说,你永远不会伤害我,我比谁都清楚,下午我只是感到意外,我被吓到了,我想苏衿生也被吓到了,他妈妈也是。

知翎说,苏母请她有空的时候到家里吃饭,她的态度很亲切,如果不是听以轩说过她的真面目,知翎不能想像这个母亲是个爱子狂人。

那你不信我?

百分之一百,相信你。知翎先笑出来,以轩也笑了。

以轩,为什麽要跟苏阿姨撕破脸,这样衿生会很尴尬,你以後还怎麽跟他妈妈相处。

我为什麽要跟他妈妈相处。

因为你喜欢苏衿生,因为你是苏衿生的女朋友。

以轩挂掉电话,过了半小时她才打回去给知翎,我不喜欢他,所以也不是他女朋友。

知翎没有她想的急躁,反而语气从容,以轩,你从来不跟我急的,你生气代表我说对实话,你为什麽不承认你的心,你爱他,她也爱你,你们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让我羡慕。

我不要你羡慕。以轩急了,我喜欢很多东西,司令台前的那只长尾巴鸟,你去年生日的洋装,涂满奶油的厚蛋糕,我都喜欢,但我不需要。

也许你需要时间吧。知翎叹息笑说,反正你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彼此消磨。

考完试的那天,大家说要去唱歌,以轩却想一个人待着。她忽然意识到夏天的火要熄了,他们三个人会到不同的地方,也许老天眷顾让他们都到同一座城市,多美,但是老天通常不眷顾她。

知翎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当作为了回忆,很多年以後,我们还可以笑着说今天。不要拒绝我嘛,以轩,我觉得我考糟了,我需要快乐,你不能陪我吗。

在KTV里以轩看着同学们大笑,大叫,一群人疯疯癫癫,有人组织着放榜之後的活动,有人拉着彼此说出真相,我谢谢你,我那事真的记恨你,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无穷无尽的真心,以轩倒是在昏暗的灯光里觉出趣味,也许分别是大家最真诚的一刻。

一个女同学把歌谱拿给以轩,轩,唱歌,音乐课听你唱过,你唱歌好听啊。

以轩看见苏衿生盯着自己瞧,她笑笑,没有拒绝。点了一首周蕙的好想好好爱你,最近这首歌很红,浅浅的旋律,像是雨滴落在了心里。

跟踪记忆,我才能和你接近,除了可惜,眼泪没有声音。

有一些人,容易动情也容易忘情,我爱过了你,心永远在那里。

好想好好爱你,这一句话只能藏成秘密。关上窗外的雨,反覆触碰你爱过的痕迹。

唱完这首歌,在听的同学们用力的鼓掌,喝采之後大夥又各自聊天,苏衿生坐到以轩身边,指尖抵着她的手,我也喜欢你。

我只是唱首歌,你说什麽喜欢。

以轩,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我等着。苏衿生在她脸颊上亲吻,同学们瞥见鼓噪起来,以轩双眼含笑,那你等着。

她牵着知翎跑出门,知翎说,以轩,我觉得你是个幸福的人。

什麽是幸福,这个字放在我身上太奢侈了。

娟本来打算要跟衿生告白,但是她不能了,以轩,有多少人喜欢他,你是不是瞎了。

以轩笑着掐她的鼻子,那你呢,你也想跟他告白吗。

不会,知翎仰起脖子看阳光穿过骑楼落在自己的脚尖,因为她爱你,而且你也是。

她们两个在熟悉的小镇上玩的不亦乐乎,知翎说我们该回去跟大家吃晚餐,我们缺席的太久。

以轩拒绝,她说他们不曾加入我的生命里,我今天是来陪你的,我希望你最快乐的时间里,有我。

知翎在吃冰的时候专挑有淋炼乳的碎冰块,以轩,上了大学我也要谈恋爱,可是我怕我找不到喜欢的。

你那麽美,你一直希望大学要交一个男朋友,你订好了时间,你的美丽也准备好了,我想你会忙不过来。

知翎挖了一大口冰,刺骨的牙齿疼让她眯眼,不,你是个不相信真爱的人,你会跟世界妥协,可是我不会,如果没有让我心动的人,我想我会一辈子孤独。

以轩笑了,她把知翎眼前最後一口炼乳吃掉,你说错了吧,我会妥协?我不会,我不妥协,我也不将就,我的感情一定要合乎我的心意,你才是那个会妥协的。

感情是变数,它会违反我们的惯性,等我们结婚的那天,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对的。知翎笃定的说,眼底有一抹蓝色的忧郁。

就因为你看了很多不切实际的童话和小说,你以为你是专家。以轩嘲讽,她揉了揉知翎的手臂,不忍再挖苦,好吧,那我们就等婚礼那天见真章,不管你的婚礼在哪,就算在地球的另一端,我也一定会到的。

你要当我的伴娘。知翎要以轩保证。

好。

晚上知翎跟以轩回家,两个人聊的舍不得分开。院子里的空地是他父亲与那群酒友。

他们看见知翎衣襟上的胸花,上回那个恶心人的大叔说,烈火妞今天毕业了啊,来,过来这叔叔我敬你一杯,恭喜你。

以轩瞪了他一眼,笑说,让你触我眉头。

大夥笑那男人,你别招惹她,那丫头不简单,再惹她小心她砍你。大家伙继续笑起来。

苏衿生打了电话来,你们现在才回家,去哪玩也不拉着我,现在我去找你们。

不要,太晚了,这时间出门你妈又要给我一顿羞辱,你这乖儿子还是早点睡吧。以轩哼的笑,两个人甜甜的唠叨一阵子,以轩看知翎洗好澡出门,她挂掉了电话。

以轩把被子摊平,你的房间跟我的比就像公主和女佣,你别不习惯。

知翎钻进被窝里,等上了大学我们能不能住同间宿舍。

我们很可能不同校,你想的太遥远了。以轩把夜灯点开,自己去洗澡了。一出来就看见知翎在讲电话,看见自己还很心虚,知翎拎着电话,我还是招了吧,衿生给你准备了礼物,今天下午我们就跑了,人家现在急着给你,你到底拿不拿。

以轩佯装生气的接过电话,苏衿生说了在公园旁的投币机等她。

知翎笑嘻嘻的把以轩推出门,不要太快回来喔,我等你跟我报告约会细节。

苏衿生看见了以轩,她披着知翎的格子薄衫,他说我想你。

以轩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抹在裤子,你好无聊,什麽礼物早不送晚不送,我都要睡着了才把我叫出来。

他们两个坐在一个生锈的长椅,苏衿生给她一个项链,玫瑰的形状,银白色的镀金属。

他帮以轩戴上。她靠在他肩头,意识昏昏沉沉,她想这就是知翎说的幸福吧。

以轩睡着,苏衿生让她眯了好一会儿才叫醒她,他陪她走回家。

以轩看着她家的漆黑,她想也许有一天在远方她会有个家,里面有她,还有苏衿生。

一声绝望的嘶喊打破了她的憧憬。

她跑进房间,那个大叔匍匐在床上,底下像是压着一具屍体,她有喘息,有哭泣的眼泪,但她动也不动。

以轩愣在原地。

她看见苏衿生扑过去,两个男人倒在自己脚边,大叔赤裸的身躯,硕大的肚皮,混身汗水与酒气,以轩忍不住乾呕起来。

她坐到床边,知翎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她。以轩用力的扶起她,别怕,我们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警察局。

不可以。知翎的手抓的以轩痛的叫出来,不可以告诉警察,不要告诉任何人。

以轩摇头,知翎的眼神直视着她,她觉得自己听见心脏破掉的声音,黏稠的血液汩汩流出。

答应我,以轩,求求答应我,不要说。

以轩手指颤抖着,她拿被子把知翎盖住,我陪着你,不要担心,我就在这里。

苏衿生被揍了好几下,可是当他掐住了大叔的脖子,再痛他都没松手,大叔渐渐的胀红脸色,无力。他的腿踢翻了那装着小黄鱼的水缸。

放开他。以轩对苏衿生说。

苏衿生纳闷,他甚至瞪着以轩,以轩捡起地上一块玻璃碎片,苏衿生,你放开他。

大叔踉跄的站起来,从地上达爬着,他捡起自己的衣裤。以轩在他脚後跟划了一刀,剧烈的吼声从他嘴里爆炸,以轩往他被上狠狠割了一口子。她父亲跑到门边,震惊的看着门内的世界。

大叔趁空隙又爬又跑的逃了。

她把所有男人都赶走,在浴室里知翎坚持要把灯关掉,以轩轻轻地用毛巾擦着她的身体,她说不用害怕,只要你不想,不会有人知道的。

知翎像是喘不过气来的哽咽,她倒在地上崩溃的哭起来。

在潮湿又黑暗的地上,以轩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朵被揉烂的花,娇嫩和绝望的气味,像是在秋天缓缓腐败的花朵。

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到知翎的肌肤上。

深夜里知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她吃了很多很多的糖,她的唇边有黑色的巧克力糖渍,她知道自己的快乐支离破碎,她只剩疼痛了。

隔天一早以轩做好的早餐,她在客厅等着父亲苏醒,她说,昨天你一直都在。

她父亲没有说话,她发现她越长大,她的父亲越不敢看她,她荒唐的笑起来,你还是一样,难怪妈妈会外遇,要是我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我不会外遇,我会杀了你。

你不准这样跟我说话。她父亲想掀了那盘小菜和稀饭,但他停手,看着一脸平静的以轩。

你一直在报复我,你把我当成妈妈,所以你报复我对吧。以轩把他父亲的外套,工地安全帽,还有一袋子放在他面前,里面是他父亲爱吃的花生米和药酒。你放任别人糟蹋我,可是你没有想到竟然不是我,可能你也是犹豫的,毕竟你不是有骨头的男人,好了,你去上班吧。

以轩知道自己将会离开这里,至死,都不会再回来了。

以轩去看望知翎,知翎母亲说她心情很差,还问以轩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以轩说也许是担心考试成绩,她想见她,只是知翎说不了,她让母亲对以轩说,我没有怪你,但我生气,我不知到我气什麽,也许我谁都怨不了,所以总是不可避免的恨你,但是以轩,你要相信,如果可以,我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和你分开。

我抢了她男朋友,以轩这样对她母亲说,是我对不起她,她母亲又困惑又无力,你们这麽好,怎麽会闹成这样。

这是个谎言。

但以轩转念一想,也许这个临时的藉口是埋藏在自己心中的潜意识。她发现自己有毒,就像胞子藏毒的菟丝草,会疯狂的汲取身边的一切养分。

以轩的父亲在工地意外失足,瘫痪了。

以轩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她笑,你竟然没死,看来我们家的人命都大,我躲得过灾,你躲得过难。以轩放了一瓶药酒在病床旁,她的声音像蛊钻进了她父亲的耳朵,工作的时候千万别喝酒,要是不小心神智迷茫,摔了跌了,怎麽办才好,特别是我递给你的酒,换作我是你,我绝对不敢喝。

你学到教训了,我教你的,报应。

这是她留给他父亲的最後一句话。往後的二十年,她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当有一天她拿了枫叶卡後,户政事务所都联系不到她,她与这个给她生命的男人,一乾二净。

她是个决绝的女人。敢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以舒收拾了行李,她打电话找了苏衿生,是他母亲接的,阿姨,你好,我要离开这里去念书了,请你告诉苏衿生今天我在家等他,你放心,我是跟他告别,如果你不帮我转达,我也会有办法找到他,所以请你一定转达,如果你不放心,欢迎你跟他一起来。

我不会理你的,你走了最好。苏太太闷了很久才说。

您是个格外聪明的人,我骗不了你,我不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但不管如何,你知道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是想好好跟他道别,阿姨,人都是得不到的才会更想要,就算你不转达,我不找他,你以为他就会不想我吗。以轩听见对方的沉默,她笑了,她说,这一次,你一定会让他来见我。

以轩从镜子里看见苏衿生的身影,黑衬衫,俊拔的男人,除了初识时,余後她总视苏衿生是个男人,不是男孩,男孩是没有慾望的,就算有,那也只是一颗洒满白霜的糖,而苏衿生要的是一个女孩,他要的是一份爱。

男人才贪心,男孩多可爱。

以轩缓慢的梳着长发,她问,我是长发好看,还是系辫子好看?

苏衿生专心的看着镜子里的她,用眼光描绘着她的五官,他还是喜欢这张脸庞,就像是人类第一次发现火,永远对这光芒充满热烈的爱。都好看,但我喜欢你把长发披在身後的样子。

以轩勾起嘴唇笑,她拉开抽屉,里面有一罐香水,有传统喷嘴的玻璃罐,照理说该是她母亲的,但以轩不知道,她没有记忆。她在家里发现,她想过也许是某个女人留下的,但是那不重要,因为真相仅是一种解读罢了,没有人在意真相。她让香水的气味留在右手腕,她无法做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但她的血液一定比蔷薇还优雅,就像越毒的蛇,颜色斑斓彷佛天堂的花。

她捏着梳子站起来,和苏衿生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他们势均力敌的互相凝望着,以轩觉得自己一败涂地,她不喜欢势均力敌的感情,如果有一种爱她可以许愿,那麽她要武则天的,男人把跳动的心脏还有沉重的玉玺都双手奉上。可惜她想她只有赵飞燕的身世,兴许最後还有杨贵妃的结局。

「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知翎多一点。」以轩的眼睛发出炫光,她脱口之後忍不住赞叹这个问题,无论苏衿生的答案是什麽,他都变成了千古一律的男人,想要的太多,於是道德发不了光。

苏衿生的脸孔凝重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哀伤的眉眼,他说,你在乎知翎多一些,还是在乎我多一些。然後苏衿生露出一个微笑,比哭还伤心。我就应该当你的朋友,这样我会幸福很多。

他走到客厅,以轩父亲的黑白照片摆在正桌上,一个从来没对她好过的男人,一个爱自己的男人,都在他面前。她的父亲在医院里躺着,但对她来说,都是过去的人了,死了,自己才不会再去恨,所以她当父亲死了。

苏衿生皱着眉,低头,他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有一个健康的生活,我们都很悲痛,但日子还是会继续。

我一直都很坚强。以轩失声笑出来,但是我生病了,我对幸福有恐惧感,知翎说我对人性充满不信任,我不否认,我不健康,但是……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人。她握起苏衿生的手,梳子放在他摊平的掌心。她说,如果知翎爱你,请你好好对待她,她是个好女孩,跟我不一样,我命贱,可是我能撑过去,我的生活不需要谁的关心,但是她需要被保护,答应我,苏衿生。

你从来没请我做什麽事,你甚至把我让给了她。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喜欢我,你从来不知道生活的难处,不知道柴米油盐是要买的,等到你明白了苦,而那时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连杀我的心都会有。以轩的眼眶泛红,她抿嘴微笑,知翎跟你是同一种人,你跟她走在一起是我想过最美好的结局。

那你呢。

我爱不爱你,跟你都没有关系。

苏衿生挪动脚步,以轩拚命摇头,她的眼泪掉下来,她不知道说实话会这麽痛,心里苦涩原来鼻头会酸,看来演戏还是舒坦一点。

苏衿生望着手中的梳子,既然是分手,为什麽还送我东西。

以轩本来想回嘴,什麽分手,我跟你又算正经在一起过了?但她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再见只有一句话的额度,该怎麽诉说千言万语,难。

离别要有礼物,不然你怎麽对我念念不忘。

以轩尽心尽力扬起最好的笑,她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美,她一点都不在乎出了这个门後苏衿生的灵魂里还有没有她的痕迹,但她不想成为苏衿生的点缀,如他母亲所说的,乾瘪灰暗的烟火。她要成为他往後感情的魔障,初恋,欲仙欲死的遗憾。

以轩看着水缸里的小黄鱼,只剩一只,在春末的时候,还有去年的冬天,小黄鱼的夥伴都死了。

她抱着鱼缸来到了小溪,那个知翎落水,苏衿生心痛的小溪。她把鱼倒进了河水中,眨眼她就看不见小黄鱼了。你可能无法适应这里的水温,你可能会遇到恶劣的大鱼,你可能会慌乱的撞上石头,你会死,你也有活的可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保护不了你。

以轩的双眼酸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她知道她该放走知翎,她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她不难过,只是感觉孤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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