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他的世界 沒有我 — 第五章(一) 大狗狗方周

回到台中後,阮语馨时不时还是会想起那个小一号的方周,有着小梨涡,还会喊她姐姐,一个可爱的宝宝。

方瑜的手术如何了,她不过问也不敢问,她只当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每天回到家,她甚麽也不想管,直接往方周家跑,好像只要方周在身边,再可怕的事情都没关系了,方周只要静静的守着她,阮语馨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魔王。

今年的开学比较早,阮语馨翻着日历,一下就看到了被方周圈起来的日子,那是他阿公过世的日子,每年阮语馨都会主动陪他去灵骨塔看看阿公,小时候阮父还会陪着他们,长大後,方周就说他可以自己去,阮父说好,唯一的要求是让他戴着阮语馨一起去,就跟这次去宜兰一样,阮语馨就是方周的定神针,只要她在,方周就不会出事。

「今年他们还是不回来吗?」

「嗯,方瑜她……」

「停停停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回来就好了。」

「好。」

阮语馨拍拍胸口,差点被方周给弄出眼泪,她只要想到方瑜有可能没有了,就无法镇定,她从方周家回去後,时常将自己关在琴房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方周总是对她欲言又止,对她无可奈何,最後也会陪在她身边静静等她抒发完情绪。

「明天先去买水果好了,阿公是不是喜欢吃苹果?」

「对,明天买。」

「好,你今天还要跟我回家练琴吗?」阮语馨躺在方周的腿上,问他。

「嗯,我去拿书。」方周拍拍阮语馨的头,示意她起身。

阮语馨接受到旨意,快速的起来,盘腿坐着等方周。

方周动作也很快,不到几分种就拿着书下来,阮语馨好奇问了句:「你把书放在楼下就好了,每次都还要去楼上拿不累吗?」

「……晚上还会继续看。」方周停顿了一下才回。

阮语馨耸耸肩表示懂了,其实她还是觉得这样很麻烦,但是方周都不介意了她也不好说什麽。

到了琴房後,方周习惯的先去替自己泡了一壶茶,接着就着桌上的灯,边喝茶边听阮语馨练琴,琴室的氛围依照当下的时刻不同,会有不同的感觉,在晚上的时候,阮语馨习惯是开罩灯,朦胧的光线用她的话来说,格外有气氛。

方周不太能理解,在他眼里,阮语馨不管怎样都只是阮语馨,一样的可爱,好看。

「我最近想了一首新的曲子,方周你要当我第一个听众吗?」阮语馨带着调笑的语气问方周。

方周摸着陶瓷杯的杯缘,应声:「好。」

「好听就说好听,不好听我也不想知道,你就别说话。」阮语馨事先交代方周,免得自己被直白的评语重伤到。

「嗯。」方周答应了,他心里却想着,阮语馨弹的曲子何曾有过不好听?不论是别人的曲子还是她自己的曲子,都是绝代风华。

阮语馨深呼吸几口气,开始弹奏,起初是细声且急促的,後来加入一音变调,第二、第三、第四个变音接连进来阮语馨用摇音来表现,之後是连续不停的琶音,从中音来到高音,又回归低音,到了中段时在激昂的地方有了一瞬间的停顿,铮!又是一开始的高音轻柔的音调,再快要收尾时,是大范围的扫音,最後用一段三轮指当作结尾。

阮语馨轻轻喘着气,笑着问方周:「如何?好听吗?」

很好听,可是在说出口前,他想起颜诗晨说的话了──她是天才。

「你怎麽不说话?难道很难听吗?」阮语馨懊恼的回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顺便在脑内将一些地方又做了些改变,她顺过一次後,抬起头对方周说:「好了,我再弹一次,你要好好听喔!」

方周没有给阮语馨再弹一次的机会,他问阮语馨:「馨馨,你还有在学古筝吗?」

「有阿!你不是知道?」阮语馨觉得奇怪,看着方周有点发红的眼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颜诗晨说,你从很久以前就没有再让她妈妈上课了。」方周一口饮尽剩下的茶,从屏风的另一边绕过去,来到阮语馨面前。

完了,阮语馨的脑内只剩下这两个字,再这样下去,方周一定会知道的,她不安的咬着手指,另一首举在方周面前,想要强装镇定:「你等等,我可以跟你解释,你不要胡思乱想喔,我想想怎麽解释比较好。」

「想想?」

「嗯!对给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可以想好,你不要急!」

「给你五分钟想好怎麽骗我吗?」方周一眼就能看穿阮语馨的主意,更直接当面拆穿,他蹲下身子,和坐在椅子上的阮语馨平视,他问:「都骗了这麽多年,你还想继续骗我吗?」

阮语馨急了,反驳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在学的,只是老师不一样,可是我真的有在学啊!」

「那为甚麽要换老师?」

阮语馨咬唇,不说话,方周摸着她的脸,伸进自己的拇指替代了她的唇办,不让她咬自己,阮语馨撇过头不想这样,方周却强硬的伸进去,「觉得恶心?」

瞪了他一眼,阮语馨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嫌他脏,她湿润的舌舔拭着方周带有茶香的指头,引起方周後腰一阵舒麻感,方周拿下眼镜,放到一旁的古筝上,更加的迫近阮语馨,又问:「为甚麽要换老师?」

阮语馨还是不说话,反而开始轻咬方周的指头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口水不受控的从嘴边留下,她感到羞耻,拍打着方周的肩膀想要他放开她,可是方周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她的窘境。

侧着头,方周顺着流下口水的地方,舔了上去,用这种方式替她抹去水痕,越来越上面,来到嘴角的地方,方周更过分的直接吸取她嘴里的汁液,暧昧的水声,让阮语馨羞红了脸,过程太过色情,阮语馨受不了,呜呜哭出声音,死命拉着方周的头发,假发早就拆了,阮语馨扯的都是他的真发。

发病的方周,阮语馨快受不住了。

「是因为我吗?」方周抽出手指,问着阮语馨。

「王八蛋!」阮语馨决定在诚实回答前,她要先好好教训方周,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做的吗?

她推倒跪姿的方周,像狮子一样大张嘴巴狠狠咬上他的肩膀,直到见血才停下,还落下狠话:「这次你自己看着办,我帮你擦药我就跟你姓!」

「馨馨,你一直不回答我。」方周语气终於有了正常人该有的失落。

可见阮语馨一再的回避问题,对方周的打击有多大,阮语馨翻过身,靠着方周躺下,无奈极了:「你想听我说什麽?说:『对,因为你我跟老师吵架了,她不要教我了』,还是说:『方周因为你,我没办法再更往前了』,你是想要我告诉你哪一个?」

「真正的原因。」方周从背後环抱住阮语馨,闷闷说着。

「两个原因都是真的。」阮语心叹气,想要起身,又被方周抓了回去,阮语馨真心觉得他们这样的姿势很不OK,如果被阮母还是阮父撞见,她都不用活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实际上也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了,除了最後一步她们还有甚麽没做过呢?

「我是你的阻碍吗?」方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又问。

阮语馨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是,也不是。」她说的实话。

「我以前放心不下你,短暂的抛弃了古筝,但是後来也是因为你,我重新去学,因为你说你很喜欢听我弹琴,刚刚那首曲子是做给你的,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方周头靠在阮语馨的肩上,不断的磨蹭,像一只大狗狗,传达了自己此刻的心态。

长嘘一口气,阮语馨终於将人给安抚好了,她顺手拍拍方周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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