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热呼呼的从浴室出来後,阮语馨本来打算再去算几道题,可想到那一个「臭」字,阮语馨顿时不想看到方周,怕一看到方周就想动手打人,转个方向她走到自己最为熟悉的客房,拿起毛巾坐在床边慢悠悠地擦拭起来。
头发七八分乾的时候,方周再度出现了,他用下命令式的口气说:「十一点睡觉。」
气消的差不多的阮语馨没有对方周发难,只是对他的话感到疑惑:「啊?也太突然了吧?」
「放学的时候你不是吵着想要睡觉吗?」
「可是、晚一点不行吗?这麽早我睡不着阿……」
方周似乎不能理解,思考半天,才憋出一句:「闭上眼就能睡了。」
阮语馨无话可说了,她笑笑看着方周,没说什麽。
一时间方周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他不开口,阮语馨也不说话,整个空间彷佛停止流动,这是阮语馨最习惯的气氛了,毕竟从小跟方周这个不爱说话的人相处,一般来说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自嗨的成分居多。
深知方周的个性,阮语馨也舍不得逼他,主动开口:「那不然你陪我聊聊天?说不定我就想睡了。」
「我不会聊天。」
「……我知道,你就坐在那边,我讲,你听,可以了吧?」阮语馨拼命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跟说话比起来的话,倾听对方周来说更容易,他欣然答应阮语馨的要求,自觉地的拉过一个椅子到床侧,阮语馨则慢吞吞爬上床,躺好後,方周打开床头灯,调亮度,他问:「会太亮吗?」见阮语馨摇摇头,方周关了大灯。
房里并没有因为少了主光源变的晦暗恐怖,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墙壁上的萤光星星正是出於阮语馨之手,她以前很怕暗,又因为男女有别,自小学开始,就不能拉着方周一起睡觉,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用星星装饰房间,使房间在黑夜里也能闪闪发光。
想到儿时拉着方周陪她一起贴星星的趣事,阮语馨嘴角就不小心失守了,笑声自她嘴边泄漏出,「哈哈哈方周,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帮我贴星星,贴不好还会生气,好可爱哈哈哈!」
方周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有一颗星星彷佛在跟他作对,无论他黏的多紧,星星总是撑不到几秒就掉下来,一来一回的他也生了闷气,让阮语馨哄了半天。
那颗坏星星後来被阮语馨拿走,也不知道之後被收在哪里了。
「你要看吗?星星我还留着喔~」阮语馨说的贼里贼气,眼里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没什麽好看的。」方周撇开头,漠然地说。
阮语馨瞬时冷静下来,她眨眨眼睛,心想:差点忘了,方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生气的方周了。
很快收拾好情绪,阮语馨又继续说:「方周你今天有点怪怪的,你以前才不会管我几点洗澡、几点睡觉。」她偏头想了下,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抵挡不住阮语馨充满好奇的神情,方周脱口而出:「明天给你看。」
「嘿嘿!好啊。」
睡意慢慢涌上,阮语馨摀住嘴打了哈欠,「……我有点想睡了,方周你也快回去睡吧。」
「嗯,等你睡了。」方周自然地替阮语馨将滑下来的头发顺往耳後,他轻轻道:「晚安。」
这声问候,已经睁不开眼睛的阮语馨听到了,她甜甜的展开笑容,软软的说:「晚安阿,周周……」
方周的指尖,还停留在阮语馨的发梢,他盯着看了半晌,一直到有规律的呼吸声传出,他才以手背轻滑过阮语馨的粉颊,流连了一会儿後离开。
「……好嫩。」他无声说着,抿抿唇,他又将阮语馨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适才起身离去。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