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你閃爍的眼裡 — -21-真實和虛幻

-21-真实和虚幻

什麽是真实什麽是虚幻?从前总用张开眼来区别,张开眼前的世界是虚幻,张开眼後的就是真实,那些被订定为虚幻的便在我们的大脑之後不断片段化、最後随着时间最终变为我们的梦,那些甚至不会被记得的梦。

「徐缓暖,是受到我们眷顾的孩子,她能有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强大的能力,一颗坚强的心能带着她去任何地方。」那天山中精灵的声音重新在她耳边响起,那时候的她在水中,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而那个声音却又在这个时刻响起,不断的重复同样的一句话,如果说真的能去任何地方,那这个地方又是哪里呢?

「觉得累、觉得辛苦的时候,就回来找我们吧。」

小时候她曾经跟妈妈说过,她有一座自己的秘密花园,在不同季节会有不同的花朵,每次去总有一些小精灵陪伴着她,让她即便在妈妈很忙的时候,也总有最缤纷的童年。

「那个花园听起来好棒喔,妈妈也可以去吗?」

「妈妈,那个花园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喔!是只有最乖的小孩,像是我!才能够去到的地方喔。」

「这样妈妈好难过喔,我们缓缓不能带妈咪一起去看看吗?」

「妈咪不要哭!不然我之後遇到小精灵的时候,我再问他们看看好了!」

那扇通往花园的门又再她面前开启,恍惚之中带有一些迷幻的感受,徐缓暖抬起过於沈重的身体就要往前面踏了过去,任利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笨蛋,你这次一定要选对自己的幸福,选择不用坚强也可以轻松获得的幸福。」

她瞬间将要走向花园的步调停了下来,她在整个空间四处还看,却还是找不着任利辰的身影,最後在花园外面的大树上,看见遍体鳞伤的任利辰,在他本来苍白无瑕的皮肤上,有一道道浅浅的伤口,他看起来疲惫到了极处,徐缓暖几步就要走了过去。

「我没有时间了,笨蛋。」

「什麽意思?」徐缓暖看着任利辰虽然还是邪气的笑着,额头上却冒着冷汗,她原先跟自己说好的冷静,却在此刻变得脆弱起来。

「关於妈妈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救妈妈,所以让自己身体也变得很差,妈妈她也不希望这样的,但我错了,那时候应该要和你好好谈的,我太懦弱,我不知道怎麽面对你的悲伤,对不起。」任利辰虚弱的笑着。

「没关系、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要怎麽面对,是我的错把你越推越开。」

「还有,那个口红原本是要买给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颜色吗?误会了吧笨蛋。」

「什麽?」徐缓暖着实愣住了,她本来已经都觉得无所谓。

任利辰对着她伸出手,徐缓暖乖乖的上前,任利辰轻轻的抱着她,拍着她背的手有些颤抖,徐缓暖觉得心里一恸,她挣扎想起身,想要看任利辰的表情,任利辰却紧紧把她抱在胸口。

「别看,我现在好狼狈。」

「我又不在乎。」徐缓暖抗议着。

「我知道你犹豫要提离婚很久了,我真的很抱歉,明明这麽爱你,却让你这麽不幸福,笨蛋,直接说就好了啊,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徐缓暖哭了,她在任利辰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着,她以为任利辰都没有注意到的,这个怀抱如此熟悉,她用力的汲取所有气息,她最後哭得不能自己。

「笨蛋,我要走了,你要顾好自己。」

任利辰的身影变的越来越淡,徐缓暖发疯似的想要去抓,但不论她抱得多紧,任利辰只是最後变成一道光影,点点星光,她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为什麽当初没有好好沟通呢?

「我到底是有多幼稚。」徐缓暖对着自己哭,她一直哭哭到自己都累了。

最终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沙发上面,夏蔚在厨房里的泡着咖啡,徐缓暖擦擦自己的眼角,发现还有眼泪的痕迹,她的身子一如以往的沈重,但她知道已经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刚刚的梦境如此真实,她不禁有些强烈的直觉,那是任利辰拼搏最後一丝气力,只为了要跟她道别。

「你见到他了吗?」夏蔚突然问道。

「我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徐缓暖说完这句话後,突然间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任由眼泪这样止不住的流下来,远远看起来更像一颗颗星子,划过天边。

「我这边,也已经看不见他的能量讯号了。」夏蔚看着手机上的讯号,最後的讯号点在五分钟前消失不见,他本来还在思考要怎麽和徐缓暖说,结果没想到任利辰那家伙用尽全身气力传达了意念到梦里面。

你真的死了吗?

夏蔚想到初见任利辰的模样,那样一个倨傲的少年,初次见面就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能量波动,就连後面几次的会面,随着时间的流淌,那这一个少年似乎从来就都没有失去他的气场,他只是变得更加冰冷,他们的对话当中,唯有聊到徐缓暖的时候,才会让任利辰一向过度锐利的眼神有那麽一点温度。

她就是他的软肋,夏蔚一直都知道。

夏蔚决定当一回好人,他看着徐缓暖,他心里清楚明白,不仅仅是那些他被剥夺的时间,他从头就错过,能够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也是抱着一丝侥幸能够参与到他错过的那些时光,任利辰也知道他的心思,对着他的挑衅,任利辰不慌不忙。

「你知道如果重新开始的话,我们是可以公平竞争的吧?」他对着任利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赤裸裸的挑衅。

「尽管来吧。」任利辰没被他影响,只是嘴边挂着笑。

「真不知道你这个自信从哪里来的,不是刚被拿到离婚协议书吗?重新开始的这一次啊,她一定会躲你躲得远远的。」夏蔚不客气的回话,他和任利辰站在同一个时空如口处,还不到时间,他们站在一块,只是罕见的对话。

「我没关系,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好了。」任利辰回的清淡。

夏蔚看着任利辰的侧脸,这个男生和自己不同,他的执着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夏蔚和他谈过几次,只觉得他的表情过於锐利,似乎生来就是要和这个变化世界作对的模样,徐缓暖发生车祸的时候,是他第一次看见任利辰哭,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那是任利辰第一次像个人,夏蔚并没有上前和任利辰搭话,他怕自己也会像任利辰一样哭得不能自己。

意外发生後,他第一次去拜访任利辰的时候,他的住处甚至没有锁门,夏蔚一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任利辰坐在沙发上,表情空洞,整个住处彷佛都蒙上了一层灰,而任利辰像是一座雕像,他本来就瘦,此刻更是消瘦到整个脸颊都凹了下去,窗帘没有拉,即便是早上,整个气氛都灰灰暗暗的。

一片死寂。

夏蔚看了一眼任利辰手腕上面的绷带,颇有种粉饰太平的意味。

「任利辰,没想到居然可以看到你变成这样。」夏蔚坐在一张沙发上头,看起来有几分嚣张的气焰。

任利辰没有回话。

「听说你前几天想就这麽一走了之,怎麽就不乾脆死透了就好?说真的,世界上美人那麽多,为什麽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任利辰少见的笑了,「何不问问你自己?」

「唷,好呛。」夏蔚斜着眼对着任利辰笑,「其实要我说的话,你乾脆就那麽死了就好啊,这样我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把小家伙找回来了。」

任利辰的双瞳突然窜出一股火热,「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这样,她躲起来了,我有办法找到她,你要不要一起?」

夏蔚也说不上来,明明心里想要私自把徐缓暖独占,但为什麽又到他们的住处找任利辰,他努力了这麽久的成果就这样分享给他一直讨厌的家伙,但是他就是没有太多犹豫,就这麽找上任利辰。

很後来之後,他发现自己同时讨厌着他的执着,同时又羡慕着,心中有一小块或许是希望,能够藉由任利辰这样的执着,找回沈睡中的徐缓暖,又或者,他不过就是太懂的被抛下的感觉,愿意拉他一把罢了。

过去的记忆清晰的可怕,夏蔚对着自己叹息,结果他忙了这麽一遭,努力变强了之後,不过就是要来这个世界,看着他们互相赌气、彼此拯救,夏蔚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徐缓暖,他知道他大可以自私一些,任利辰死了之後,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担任陪伴者,但是,即便会失去,他仍然想要他的鹰能有世界上最欢快的模样。

他认真的看着徐缓暖。

「如果你想要救任利辰,我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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