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霎時瞬間 — 故人

到达了诡异的雕像前,这里就是我们这群在异乡读书学生们的集合地点。

「ㄟ!你看它在流水!」从高中同班到接下来四年也要同班宛如孽缘的智齐不顾还有女性在场下流的说着。

「肤浅。」

「走吧,肚子饿了快去吃饭!」像是没听到智齐的低俗,昱晴用压过路人的声音把话题的中心拉回到了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

「北漂穷学生就吃便宜一点的吧,1开头的就好,等到我们有钱了载出来吃符合台北的食物。」当中最聪明也一样跟我同校的祺勳回答。

「我找找。」我低着头看着手机的地图,找到了一间评价4.5颗星价格也蛮合理的拉面店。

「这家不错,但好像要做火车会比较快到。」

「好啊!周遭的商圈好像还可以浪费时间!」

「那就出发吧!!你带路。」

「你跟火车最熟了你带路~」

不知不觉在朋友圈中成为了人体地图的我在0.5秒内迅速地做完一个白眼再接着把瞳孔对焦到手机的地图上。

「说的我像老司机一样。」

抬起头找着挂在天花板上的任务指引,想着提早到时闲逛的记忆,再跑到旁边的地图成功研拟出路线。

「好了!走吧。」

回过头,走下手扶梯,穿过人群,被各地外人称为迷宫的火车站马上就被我破解了。

「到了。」

「不愧是你呢!」这句可以忽视。

「一样厉害!」祺勳的夸奖总是最深得我心。

「我要去储值!」

「我也要!」智齐跟在昱晴的後面一起去帮自己的悠游卡补充能量。

「时间是你自己的阿,我没差啊。」我用着高中机掰的教官口气。

逼---逼---逼---逼---

四人都进了站,走向了南下的列车,随着指示走上了月台。空荡荡的一片,只有零星的乘客在座位区,眼前巨大的黑洞像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我只好贴着墙壁前进,一群人为这空旷的候车区增加了点生气。

「在这里等吧,还有座位可以做。」

「好啊,今天搬宿舍快累死了!」

「屁拉!你明明一堆学长帮你搬,我进去的时候完全没有人帮我ㄟ!」

「没事啦智齐,我也一样。」我拍了他的背给他适当的安慰,但好像没用。

「我有学姊帮,但看他拿不动我就说我自己来。」

祺勳帅!

「好好喔!我最喜欢学姊了!」

「你从高中就这样,好像都只对姊姊有兴趣。」

「对阿!成熟,懂吗?」

但其实我只是想让找到一位可以在我软弱时给我依靠,不希望连在自己最该放松时都还要装坚强。

「那你还记得你高中那个吗?」智齐露出一副想听八卦的脸。

「谁?」昱晴跟祺勳异口同声。

「我好像没跟你们说过齁。就之前高中去补习时搭火车遇到的啦。就是我最标准的理想型。」像是在跟国小同学炫耀新买的玩具一样露出超级有自信的表情。

铃铃铃----

响铃生怕没人感受到踏的存在用着破坏性的铃声响遍了空旷的月台。我将双眼望向了黑洞,身体开始变轻,铃声开始不再恼人,像是接受海浪冲击似的想起了有关她的所有过去。同款的车型,一样的车厢号码,强烈的冷气向我袭来并将我指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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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早就到候车区的关系我很快就上了车。白色的身影在右边的眼角若影若现,让我的视线不再四处游荡。列车开始发动,牛顿的惯性定律将你握着拉环的手推向了我,我们的一切就像是那颗打破沉默的苹果,我可能是牛顿,也可能是亚当。我试图不露出紧张的神情,可是握着拉环的手却绷紧了神经。我像是在寻找朋友一样让双眼从你眼上掠过,学校的制服配上简洁的马尾以及和高中生相符的妹妹头。隔着外套的手感受着你传递过来的电流,随着火车的加速一次又一次,但我还是没看清楚你的脸。我又再一次的使用找同学的技巧从你脸上滑过,但这次你却看向了我。不到一秒的对视宛如毒品一般,让我肾上腺素疯狂爆发。

噗嗵。--噗通。----砰!噗通,

心跳开始错乱(我赶快撇开了头)。我不是坠入了爱河,而是看见了童话故事的场景。世俗的眼光成为了眼前的高塔,巨大的飞龙在眼前徘徊,不断的在计算时间,4分40秒一到巨龙就会释放大绝让这次的任务失败。即使知道任务会失败我还是任由时间的流逝我甚麽也不敢做。那至少也要记得你的脸吧。火车到站後,我马上将头转向目标,用双眼拍了张照,并将它储存在我的记忆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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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了啦!不要挡路」

「对不起。」我小声地回应着旁边的路人。

走出了车厢後寻找最近的出口。

「这里出去就到了。」我看过手机後跟同行的友人们说到。

拉面店在离出口不到5分钟的大马路旁,是间知名的店,但现在是非用餐时间人潮少到被我们给包场了。店员说了一句欢迎光临後熟练的将我们带到座位随即而来的是四杯冰开水。初来乍到的四人紧张的如同刚到新家的猫,店员在旁边时一句话都不敢讲,毕恭毕敬的。我们同时打开了只有四页的菜单,这间店最特别的是用的汤底是跟其他店不同的鸡汤。

「扫雷达人你选甚麽?」

我看了看菜单,在两个品项的旁边有特殊的标记,而且店名也表达出了他们的特别。看来没有其他的疑问了吧。

「既然他们都对自己的特色那麽有自信那这几个应该不会雷吧。」我抬起头向祺勳,他和高中一样还是保守派。

叛逆的我不喜欢追求稳定,菜单翻了又翻,发现在第二页有了一个特别的拉面,是乾的,吃之前要先淋上特殊的酱汁,吃完後可以再跟店家要求加入昆布高汤,将剩的酱汁变成一碗鸡肉汤。这种奇特的吃法第一次看到,我马上就决定来台北的第一餐就交给它了。

「我要这个。」店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咽下了口水。

「这个谢谢。」祺勳选了我的推荐。

「我要这个。」剩下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

等店员离开後,四人放下了戒心。

「ㄟㄟ,你继续说你高中遇到的那个女生阿!」昱晴拖着腮好奇的说。

其他两人的眼神瞬间与我对视。

「喔,就坐车的时候遇到一个其他学校很正的女生阿。」

「你有跟她要联络方式吗?」昱晴的眼睛发着闪亮的光芒,声音加大了1.5倍。

「没有啦,就被打枪了阿!」我尽所能的压低音量回答她,深怕被店员给听到。

「噗嗤!」远处传来的笑声使我脸红,果然还是被听到了。

「没事啦,不要想太多啦!」智齐边拍我的背边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拨开了他的手,「最有资格说没事的人是我吧!」

「这个话提到这里结束吧!我今天早上做了一个梦ㄟ!」我努力的将话题的重心转移,让这个尴尬的话题结束。

「我做了预知梦,梦中喔我们一样到了这间店ㄟ,进店之後每个人都不能动了,然後我就醒了。」

「店是你找的,梦是你做的,我怎麽知道这中间到底是你的心机还是,巧合阿!还是其时你只是在转移话题?」不愧是智齐一样令人讨厌。

「真的啦!我从高中就会这样了齁,只是从来没梦过考试题目。」

「你好像浪费了这个才能。」昱晴感觉有点失望。

「这可能是共时性吧,也就是有意义的巧合。用来解释一些没有办法用因果关系解释的问题。比如说我今天读英文的时候出现了国文老师,这是巧合;如果我今天读英文出现了英文老师,这就是有意义的巧合。」祺勳侃侃而谈。

但即使他做了解释我还是不懂,果然这就是聪明的角色让人崇拜的地方呢。

「那梦中没有人可以动的部分要怎麽解释?」我对祺勳露出询问的眼神并将身体的重心朝向了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

拉面刚好到了。

可能是怕客人不知道吃法,我的拉面旁边附了一张小小的说明书卡。上面写着,如果要加汤就给店员这张小卡,不愧是连外国人都喜欢光顾的店,怕外国人不敢开口,真是贴心。

面的部分十分出色,即使是乾面还是保有着湿润度,配上酱汁包裹着,好吃!

我控制着吃饭的速度,不要让吃得慢的人感到压力,在到最後准备吃完时加速以第三名之姿结束比赛。喝完杯子里的冰水,擦嘴,拿起背包跟收据,走到了柜台准备结帐。

「我们有学生优惠喔,可以给我看你们的学生证吗?」店员用亲切的笑容问着。

我从口袋拿出刚拿到没多久,全新没有任何刮伤的学生证,唯一失败的只有在高中时期拍坏的证件照。

「哦哦,我跟你同学校ㄟ,还是同系的喔。我是你学姊。可以叫我白兔!」

真巧,但这应该只能算是巧合不是共时性?这个差别应该只有祺勳分得出来吧。

「呵呵,真巧」我拿出钞票先付了钱。

「学校见!!」亲切的店员,不,现在已经是亲切的学姊了,热情的跟我们道别。

为了不失礼我也回了句「之後见。」

一行人吃完饭後走到了旁边的商圈,真不愧是观光区,满满的人潮和络绎不绝的招呼声。路旁人的穿着感觉跟我们差了一个级别,我们唯一获胜的是我们的高中短裤,展现出了团结。

「ㄟㄟ,这很可爱ㄟ!」智齐看向旁边用男性生殖器命名的食物。

「你买阿,吃给我看阿!」

「怕你喔!」不愧是智齐,激不起阿。

走着走着到了一间开在地下室外观看起来有点杂乱的唱片行。

「我下去看一下。」跟着向下的红色箭头走到了楼梯的底部,左转看到的是远大於入口质量的坪数以及感觉起来涵盖了二十年内海内外所有的专辑跟周边。这是天堂吧!

我打开手机传了讯息「可能不只一下。」

店员们熟练的在柜台整理货物,我与挂在走道上的海报跟周边漫步。欧美,台湾,韩国,找到了,是日本。话题型歌手的专辑被摆在了视线的聚集处,拿起後看了看背面的歌曲单,果然这是个单曲横行的年代呢,为了能够维持听众的喜爱,将平均一年一次出品的专辑分成了一季一张的单曲再加上些小周边,这样不仅能赚更多钱还能让消费这觉得好像更便宜所以买更多,真不愧是行销。

台湾区的架上还放着周杰伦十年前的专辑最喜欢的果然还是那首哪里都是你,有次在听电台时听到的,他说:「当喜欢一个人时会觉得路上所有的文字和图形都在暗示着她,哪里都是她」,爱情的力量真是恐怖。

我拿起喜欢歌手的专辑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接着看到了之前在电视选秀节目上看到新星,当时他充满爆发力的低音跟音乐的契合度在我脑中响起。虽然是单曲,但为了新人我愿意跌入行销的圈套。准备去结帐的我看到了试听机就走了过去,歌曲一样也是乐坛新人。带起了耳机,按下拨放,两眼瞪大,肌肉紧绷,被瞬间冲出的波动吓到的我马上将音量调小,接着假装甚麽事都没发生一样听起音乐。脚开始跟着节拍抖动,身体随着旋律开始摆动,我闭上了眼睛。歌曲随着即将结束逐渐变得小声,我张开了双眼看了一下,旁边站着一位绑着马尾留着妹妹头的女生,真像,但不是。轻轻地点个头後就拿起了单曲走到柜台结帐。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简单的在便利商店解决了空腹的问题我们就搭着捷运各自的回到自己的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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