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茉在被撞击时下意识保护了头,轻微脑震荡被送到医院时还有些微意识,被送出手术时还没醒是因为麻药还没退。
她一醒来,先是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再来是闻到属於医院的消毒水味,接着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病房里,是霍振骁、于丹灵还有江易昶。
「小师妹,还记得我们是谁吗?」于丹灵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晃。
她点头,然後霍振骁扶着她,让她可以稍微坐起身。
然後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腿……怎麽没有感觉?」魏舒茉一开口,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她做的是左脚骨折移位的手术,不至於整双腿都没感觉。
霍振骁随即按铃请医师赶来替魏舒茉检查。
「可能是压迫到神经了,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医师冷静地说道,他觉得霍振骁的眼神很可怕,尤其这间病房里的人都是大人物。
「医生,可以治疗吗?」于丹灵紧张地问,小师妹的大好前程才刚开始,怎麽一场车祸瞬间就毁了。
「骨头没断,很抱歉,我们能做的不多。可以试着靠复健,但也有可能……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要看个人的状况。」医师说道,表明了他也无能为力。
「骁师兄,我是不是以後不能跳舞了?」魏舒茉抓住霍振骁的袖子,对着他问道,刚刚医生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不只魏舒茉,霍振骁受到的打击也很大,但他还是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慰道:「我们可以复健,你会好起来的。」
「是呀,还可以再做复健嘛。」于丹灵好想离开这里,这里气氛太凝重了啦……
魏舒茉低头不语,任由霍振骁揽在怀里。脚不能动、不能用,像个废人似的,这下她连能够配上师兄的资格都没了。
※
三人去找医师商量复健的事情,只留下魏舒茉一个人在病房。即使被撞了、脚废了,还是有让她挂心的事情,那就是霍振骁被封杀的事。
片刻後,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魏舒茉以为是霍振骁回来了。可门外却是一道温柔的嗓音说着,「小妹,是我。」
「我的乖小妹,身体怎麽样了?」来的人是魏子靖,他处理事情完就回病房,在外面时已经知道她的情况。
「子靖哥哥……」
魏舒茉倏地拽住魏子靖的手臂,向他求道:「子靖哥哥,拜托你了,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
「小妹……」他安抚她,受伤的人不宜太激动。
「我知道,哥哥你是龙耀娱乐的总裁,你一定能有办法的,对不对?拜托了……我这辈子对魏家无所求,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求求你,求求老爷不要让龙耀封杀霍振骁好不好?」
可她现在只是个废人,凭什麽提出要求?
若是她知道,她接近霍振骁的後果,会是让他被封杀,那这辈子她绝对会离他远远的,连对上一眼都不会。
他只希望他能一直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就算她只能远远看着也好。
这一切都是个错误。最一开始她就不该自不量力的接近他。隐瞒身分,都是为了能将他推到更高点。她作曲天赋,是为了他而生的。一首一首炙手可热的歌曲,将他更快速地推往乐坛顶峰。
「爸爸很生气。」他说。
她不照他安排的路走,生气是当然的。现在还连腿都弄没了。
「小妹,你告诉我,他对你来说,真的那麽重要吗?」
魏舒茉大力的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非常重要。」
「重要到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吗?」
「可以。」她要是真的害他黯淡无光,她会一辈子愧疚到死。
只要他好,她就好。什麽都不要也没关系,都不要了。
「离开这里吧。」魏子靖叹了口气,做到这一步,他也不忍心,「爸爸给你找了全美国最厉害的医生,只要你好好复健,能恢复的机率很大的,只是……过程会很辛苦。」
「之繁会陪你一起过去,就当……培养感情吧。」
魏舒茉苦笑,原来这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计谋,她都这样了,魏重天还是不放过她。
「乖,之繁陪你去,我也安心。好好和他相处,哥哥向你保证,他不会伤害你的。」据魏子靖所知,宋之繁不是表面上的那麽简单,背後动机确实不单纯,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小妹没有企图心。
他信得过宋之繁的为人,因为宋之繁看魏舒茉的眼神,没有一丝爱情的成分。
或许,宋之繁会成为改变那两个人关系的关键也说不定。这两个人之间,就看命运吧!他只能帮到这里了,其余的他没办法插手。
「哥哥帮你安排,美国的音乐学校,等恢复了就去那边,就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吧。」
「大哥,你……」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私底下的事,去洛杉矶,就可以学音乐制作,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还好,没有残忍到让她全部失去了,还留一样东西给她。
「放心,我没跟爸说。」魏子靖拍拍她的肩,「这麽多年,我帮你瞒的好好的,别担心。」
原来这麽多年来都是哥哥帮她隐瞒的,也对,哥哥都查到了,爸爸怎麽可能查不到?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他做了这麽多,从小时候护着她不被欺负,到长大了护着她不被发现。
魏舒茉感激地看着魏子靖,无法以言语表达这份感谢。
「哥哥,一直以来谢谢你。」
「傻瓜,这没什麽大不了的,这是哥哥欠你的啊,辛苦你了。离开……对你也好。」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哥有空会去美国看你,嗯?」
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魏子靖知道魏舒茉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他看在眼里。这麽小一个孩子,明明是被领养,有了新的人生,应该要有美好的前景,但却是另一个地狱的开始。他不知道爸爸为什麽要坚持领养小妹,却又对她残忍。
他常常想,要是她没有被收养,是不是现在能无忧无虑的长大,有个平凡且安稳的人生?可这人生啊,没有「要是」、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
人常说,父债子偿,他为爸爸以及家人的所做所为感到抱歉,不能正大光明的帮她,他很愧疚。所以他想尽办法护她周全,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接下来,她要亲手为他们的恋情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