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到了出发这天,一下班,我抓紧时间,带饲料去废墟喂五只狗崽子。
不是我在说,这五毛有如此健壮的体格,都是我和大雨培养出来的成果。
在不知不觉中,这五毛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一开始我只是同情这几只狗崽子失去妈妈,流浪在外的多舛命运,後来因为大雨的关系,我对牠们的感情便趋向於爱屋及乌,我一直有种感觉,只要我把牠们照顾好,总有一天牠们的主人也会答应让我照顾。
也就是说牠们算是串起我和大雨的红线,我理当对这些红娘好一点,好不容易养得白白胖胖,大雨满意得很,饿瘦了可不行。
机车还没停妥,我已经看见几只狗崽子,拼命摇着尾巴,围着大雨哈哈笑,穿着白色洋装,蹲置在五毛中的大雨,忙着安抚讨摸摸的五毛。
我听见大雨快乐而孩子气的笑声,我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笑。
画面中的大雨就像天使一样,好美,我都看呆了,舍不得出声,打扰大雨的快乐。
黄毛小一突然朝我方向吠叫,大雨顺着眼光看了过来,我这才熄掉引擎,从车子上下来,不好意思地搔着头笑。
「这麽巧,我也来看牠们。」
大雨站起身来,对我会心一笑。
「我想我终於明白牠们为什麽变这麽胖的原因。」
「牠们这个叫做幸福肥。」
「那还真是谢谢小树替牠们找藉口。」
「好说好说。」
「小树吃早餐了吗?」
「喔,我还没。」
「我带了两个肉包,本来想跟牠们一起吃早餐,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比较需要吃一下。」
大雨背过身走去一旁石阶上取早餐的时候,我心里乐得直喊YES,今天到底是什麽好日子,先是跟大雨心有灵犀来看五毛,现在又可以吃大雨为我准备的早餐,真的是,一大早就这麽幸福可以吗?这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难以置信。
直到我接过大雨给的肉包,一个没注意,我的肉包居然被小三这个贪吃鬼叼走,我差点为了我的幸福跟小三拼命。
「小三,还给我!这是我的!你都这麽胖了还吃?」
看到我像个饿死鬼一样要从小三口中夺回肉包的大雨被我逗笑了,我可是很认真要夺回包子,甚至已经到那种夺到一口算一口的地步。
「好了啦!别跟小三抢了,谁叫小树不顾好包子。」大雨无奈之下,要我放过小三。
「小三,你听好了,看在你大雨姐姐的面子上,我这次就放过你,不跟你计较。」
小三完全没在理我,三两下就把牠抢来的肉包吃得一乾二净。
「我跟小树一人一半吧!这次你再不把肉包顾好,我也没办法了。」
我接过大雨掰来一半的肉包,好香,好甜,好暖,还有这心跳好快。
我和大雨并肩蹲在一起,享用一人一半的肉包。
吃完饲料的几毛,闻到包子香,蜂拥而上,我立刻变换位置,面朝大雨,背对五毛,伸出双臂,阻挡牠们的进攻,大雨笑到一个不行,因为我很困窘的嘴巴咬着包子,口中还哼哼哼的叫骂,别说狗了,连人都听不懂,想当然对这五毛根本不痛不痒,我用眼神示意大雨快点吃,好几次这几只胖胖团差点把我撞倒,我很克难的边阻挡牠们边偷吃肉包的滑稽模样,又是惹得大雨一阵笑。
虽然阻挡这几只进击的巨人,很累,但是看到大雨能乐成这个样子,我突然很愿意就这样一直一直逗她笑。
等待大雨把包子嗑完的那五分钟,我表面上装得被这五毛搞得很困扰,但我内心却很享受这种,我保护大雨,大雨肯让我保护的感觉。
英勇表现完,才刚起身,小五一个劲冲来朝大雨讨摸摸,没蹲稳身子的大雨,一个重心不稳,我本能反应想扶住她,结果还是慢了一拍,扑了空,大雨扑向泥地,双手满是泥泞的愣住。
「大雨你的手……」
「变泥巴手了……」大雨两手一摊,露出苦笑,脸上满是无奈。
「你……你有带卫生纸吗?」
「没有。」
「还是有带湿纸巾?」
「也没有。」
「那我去倒点水……」
「我刚刚才把最後的水都倒给牠们。」
「那怎麽办?」
「最坏的打算就是ㄍㄡˊ在洋装上。」大雨开玩笑表示。
「不好吧!」我惊讶,穿得像仙女的大雨怎麽可以做出这种脏小孩的行为。
「也只能这样了,回去再换套洋装就好。」大雨豁然,双手作势要往身上去。
「等等!」我不假思索一把将大雨的手拉过来,往我衣服上抹乾,担心不够乾净,我还把衣摆掀起来,将大雨的手包在我衣服里抹净。
「小树,你干麽?」大雨诧异。
「不要弄脏你漂亮的衣服,喔不对,不要弄脏漂亮的你才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脸红。
我承认有一部分是夸她漂亮,今天大雨看起来很不错,红润的双颊、粉嫩的双唇、深邃的眼神、透亮的妆容、齐肩的浪漫卷发,活脱像是从仙境走出来的仙女,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我有幸帮大雨解决问题,因而触碰到她那双柔嫩又纤细的手,这意外的肢体接触,觉得很神圣又很幸福。
「好了,小树。」大雨赶忙把手抽回来。
「不用跟我这麽客气。」看大雨尴尬急忙抽回手的动作,我其实有点失落。
「不好意思害小树牺牲你的衣服,」大雨一脸抱歉地看向我衣服上的脏污,「真是谢谢你了。」
大雨的一句谢谢,我心中的失落感立刻消失不见。
我大概就是这种很容易满足的家伙吧!
「就当作你请我吃肉包的报答。」我故意开玩笑。
大雨这才被我逗笑。
满足的摸完五毛後,大雨表示她要去乔芸租屋处与她会合,一同搭高铁前往。
虽然是同班次,但我没有事先买票,於是我跟大雨说下高雄再碰面。
即使我多麽想坐在她身边,就算不是,同个车厢也行,只是很可惜,自由座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