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早醒来,全身没什麽力气,昨晚很爱面子的回绝大雨要带我去看诊的事,本想梳洗完再去医院,没想到一回到房,身体不适到只想躺在床,结果一沾床就昏昏欲睡了,以至於我澡都还没洗,身上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昏睡一夜後,没有比较舒服,还是觉得精神不继,感到不适。
不确定我待会能自己骑车去看诊吗?但我总不能拜托大雨载我去医院是吧!那样太不男人了!再说大雨今天就要去旅行了,肯定要准备很多东西,不吵她,让她赶快出发才是明智的决定,不然万一大雨太慢出门,刚好跟爸妈碰头,不就变成我要解释很多,要用一个谎圆很多个谎。
不妥,我还是得赶快振作起精神,用意志力撑着,赶紧去医院一趟,总不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让老爸老妈担心,还有我得有足够精神陪爸妈叙旧,叙旧只是好听,对招才是真的,其实老爸老妈早要我赶紧结婚生子,毕竟我也已经老大不小。
硬拖着病弱的身躯,蹒跚的走去车库牵车,才发现我忘了带车钥匙,回屋里拿一趟,发车时我才想到家里的钥匙刚刚好像被我放在玄关的桌子上,喔,该死的,拿了车钥匙又落了家钥匙。
只好先去医院治脑子,喔,不是,是治病。
看完诊挨了一剂退烧针,回到租处大楼的停车场,熄完火正要下车,然後我就跌倒了,正确来说,是跟着摩托车一起摔倒,就因为一个没力,没把机车扶稳,我的小腿当场还被摩托车压住,不是要这麽倒楣吧!原本就没什麽力气,偏偏这时候停车场又没人,正当我死命要把摩托车抬起拯救那快被压残废的小腿,我听到远方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我还来不及抬头看是谁,我就听到对方在叫我的名字。
「小树?!」
是大雨。
她赶忙帮我把摩托车撑起来,好让我的小腿从沉重的车身中获救。
「谢谢你救我一命……」
「小树,你是怎麽了?」
「人不舒服刚看完医生回来,机车没牵好就摔倒了。」
「还好吧?」大雨边说边跟我合力将摩托车牵起来。
「还好,还好有像天使一般出现的你。」
「都病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其实刚才大雨英雄救美的举动,让我有点没面子,所以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我才假装幽默地又说:「保持身心愉快,病才好得快。」
「看来你的身心比一般人愉快。」大雨忍不住糗我。
「还好啦……」我搔搔头,没一会突然想到,「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你怎麽还没去旅行?」
「我正要来开车就看到你被机车压住。」
这时我才注意到大雨一旁的行李,我马上感到不好意思。
「对不起喔!我好像耽误到你的时间了,现在没事了,你忙吧!」
「嗯。」大雨不带喜怒的点完头,拖着行李箱往轿车方向走去。
过没几秒,我猛然想起自己忘记带家里钥匙的事,马上追着大雨,「等一下,大雨。」
「还有什麽事吗?」
「我……我忘记带钥匙了,你可以跟我上楼帮我开门一下吗?」
跟大雨一起搭电梯上楼的时候,我莫名地感到紧张与害怕,我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在不高兴,因为我的关系,一直耽搁到她出游的时间,虽然她没摆出不悦的表情,但我总觉得站在我前头不讲话的她比生气还恐怖。
狭小的静谧电梯里,伴随着莫名的肃杀气氛,大雨突然『啪』地好大一声,我吓到差点腿软,幸好抓着电梯内的扶杆才没软腿。
「有蚊子。」大雨淡漠地说。
靠,「原来是有蚊子。」吓死了,我以为她气到要自虐,然後回头要施虐於我。
好吧!是我想太多,生病的人,好像特别敏感又容易犯傻。
大雨帮我打开大门,我马上听到手机铃响的声音,惨了,原来我没带手机出门,难怪觉得手机怎麽都没响。
我立刻冲去房间接手机,查看未接来电,有五通老妈打来的未接电话,糟了,我赶紧回拨。
『喂,妈。』
『喂,儿子,你是在做什麽大事业怎麽都不接电话?』
『喔,我刚去看医生,忘了带手机。』
『你去看医生,人是哪里不舒服?』
『看完医生好多了,只是,妈你跟爸现在到哪里了?』
『我跟你爸快到你那了,只是路上你爸这台老爷车居然抛锚了。』
『车抛锚,那有叫拖吊来处理吗?』
『我跟你爸在路边想说等你,因为我们没有拖吊的电话。』
『你们在哪,我现在马上去找你们。』
问完地点,挂上电话,我匆匆忙忙要出门。
「等等。」大雨突然叫住我。
「抱歉,大雨,我现在赶着去接我父母,到时我在跟你解释。」
「解释什麽,你现在这种状况可以去接你父母吗?」
「我当然可以。」虽然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你看你钥匙又忘了带,这样也叫你可以?」
我乾笑两声,接过钥匙,「OK的,我的小事不足大雨挂齿,你尽管安心地出发去旅行吧!」
「你在家,我帮你去接伯父伯母。」大雨不容拒绝地说。
「喔,啊?你刚刚说什麽?你要帮我接我父母?」
「嗯,我开车去接比较快。」
「可是我……你这样……为什麽想帮我?」大雨的好意,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出发之前,我好像应该先还你人情。」
「什麽人情?」
「牛奶。」
「牛奶?」我突然痴呆,没一会儿,我马上想起每晚我都会在大雨房门前放着有助於睡眠的牛奶。「就算是要还人情债,可是还是太麻烦你了,我想我还是……」
「我先去开车,小树在传伯父伯母所在位置给我。」
看着大雨急忙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有种角色错乱,我变成一个无助的赢弱女子,而大雨则是一个可靠又稳重的真汉子。
撇开这种错乱感,此刻有种好安心,好窝心的感觉。
还有……我按着胸口,心脏这里,突然的是怎麽了?跳这麽快……难不成是生病导致心悸?
我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心跳稍缓,等着爸妈和大雨回来,大概是医生开的药里掺了安眠成分,抑或是感冒身体吃不消,等着等着,居然等到不醒人事。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正困惑大雨怎麽还没把我爸妈接回来同时,我听到门铃响,外头是爸妈的说话声。
「说到现在的少年仔,骑车都不遵守交通规则,以为马路是他们家开的,这样子横冲直撞,胡乱骑一通。」老爸念着。
「还好是平常有拜有保佑,大家又刚好都有系上安全带。」老妈说。
我赶紧去应门,发现爸妈大包小包的还大阵仗的搀扶着大雨进门来。
「爸妈,发生什麽事了?」
「还不是现在的少年仔,骑车都不遵守交通规则,以为马路是他们家开的,这样的横冲直撞,胡乱骑一通。」
「树爸,你这句刚刚讲过了,而且你也跟儿子讲重点,不然他会听不懂。」
「伯父,伯母,我真的没有那麽严重,我可以自己走路。」
「不要紧啦!看你这麽纤细的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小心为妙。」
「大雨哪里受伤了吗?」我忍不住着急问。
「我带伯父伯母吃过晚饭了,回程路上,被一辆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的机车吓到,一个猛踩刹车,手去撞到方向盘轻微扭伤。」
「什麽轻微扭伤,都肿起来了。」老妈担心地说。
「大树,你这附近有没有铁打损伤店?」老爸问。
「这附近好像没有。」
「我看树妈,我们还是带筱雨去医院看一下。」爸表示。
「伯父没关系,刚才已经麻烦伯父开车了,只是轻微扭伤,我用贴布就可以了。」
「贴布没有比被医生看好,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我们比较放心。」
「我带大雨去看就好,爸妈,你们开长途车来到这里也累了,先歇一下。」
「好吧!你对这边环境比较熟,还是你带筱雨去比较方便。」
「不用了,小树你人不也在不舒服?」
「托你帮忙,我吃了药,睡了一觉,舒服多了,还有真的很谢谢你还带我爸妈去吃饭,没让他们饿到。」
「不只这样,人家筱雨小姐还有帮你外带一份。」爸补充。
「爸,你叫她筱雨,我没意见,但筱雨小姐这称呼为免太怪。」
「哪里怪,人家筱雨就是一个小姐啊!」
「好了,你们父子两不要为了称呼斗嘴,赶紧带筱雨去看看手比较重要。」
「我知道了。」
「记得改天要好好招待筱雨吃一顿好的,这年头像她这麽有礼貌又贴心的女孩子不多了。」
「你爸说的没错,说真的儿子,你能有筱雨这麽好的一个女孩子当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哇!老妈连三生有幸都搬出来讲,可见老爸老妈对筱雨的印象很好。
「对了,儿子,你待会带筱雨去看诊後,在约乔乔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妈忽然说起。
「一……一起吃饭吗?」
「怎麽,乔乔很忙吗?中午不行的话,晚上约也是可以。」
「你妈她可是迫不及待要跟乔乔见面,就是为了要送给乔乔一个礼物。」
「什麽礼物啊?」我越听越毛,因为我做不到让他们见面,更毛的是,我怕老妈的这个大礼送不出去了,不仅折煞了她的心意,更让她觉得失望,因为我和乔乔分手了却没说。
「到时见面了不就知道了?」老妈搞神秘地说。
「嗯……」无计可施下,我只好先应允了。
天知道我应允完,内心有多麽挫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