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审妍昘将主动方提出离婚方自述主张透过存证信函寄给对方也就是许芳美的丈夫一份,离婚争取夫妻共同财产部分将尽力争取法律赋予应得部分,景观公司最大持股者是许芳美的儿子,不免好奇孩子对年过耳顺之年的爸妈离婚是怎麽样看待,过程进行太顺利以为要打一场持久战的离婚官司。
「我们去算命,当我心不安时会找命理老师。」许芳美眼看审妍昘将存证信函寄出去,心里有一阵没一阵的情绪上下起伏,也想知道眼前的审妍昘和儿子到底有没有缘,不敢乱点鸳鸯谱。
审妍昘不太相信命理却又不好意思拒绝芳姨,犹豫滑出手机查看预定行程,不好意思拒绝的条件有些薄弱。
「空档一个小时半左右,不知道命理老师收不收我这个不速之客。」
「这样啊⋯⋯,我问看看。」芳姨想想後,个性直爽拿出手机先叫计程车,再拨打到所谓的命理老师电话预约时间。
审妍昘见识到芳姨超高的效率想必有其母必有其子,芳姨的嘴在手机那一端边说话,五爪使出力气抓紧自己的上臂往前拉,芳姨不怕扭到脖子和肩膀紧夹手机,另一空手招呼预约计程车停在眼前,深知自己没得选被芳姨硬挤进计程车里,芳姨将车门二话不说关上。可以控告人身自由部分。
「时间可以。」芳姨满意地向计程车司机报上地址,看着车辆往熟悉地方前进。
「是很信任的命理老师?」审妍昘当下好奇的想知道才开口问。
「有时人的运很奇妙,再怎麽努力就是拿不到,养精蓄锐等待天时地利人和那一瞬间全力以赴,就像在不对的季节施肥植物只会死掉,从植物上学习到人生哲学。」芳姨说话速度缓了下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轻松不少。
「看来我就是那种植物到我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急於给予爱,心急讨回付出⋯⋯不多说了。」
「你儿子跟你一样做事快的人吗?」审妍昘探探真实问道。
「我儿子?为什麽这麽问?」芳姨想想反问眼前的审妍昘不正面回答。
「当天说要打官司,隔天说要同意离婚勤跑会计事务所处理夫妻共同财产,这效率很少见。」个人是相当满意芳姨做事效率,审妍昘口袋入一笔钱稳住用钱缺口。
「你呢?怎麽这麽拼命在赚钱?」芳姨选择闲聊开启话题问道。
「买房子⋯⋯⋯。」
「这还不简单!」
「那是对你,不是对我。」
「傻孩子,新式大楼不是标榜庭园造景,这些我儿子摸透四周环境,你一个个瞎找,还是指点明路比较简单,要是买下去才知道土地液化或是地权使用申请商业住宅分不清呢?」
「谢谢芳姨提醒⋯⋯⋯,我以为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我检讨一番才行。
「应酬冲朋友业绩,缴了好几年的房贷,考虑来看看帮阿姨减轻肩上压力。」芳姨一脸不在意小孩子犯错,不一般见识劝审妍昘别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芳姨,你真是厉害,佩服。」
「不厉害活不下来⋯⋯,就快到了。」芳姨眼看前方建筑物转移话题,还有正事要办。利索付了车资拉着审妍昘下车,抢时间要紧,按下老旧公寓电梯门铃,不到三秒开启的铁门直奔楼层。
室内装潢古色古香师姐拿出纸笔请审妍昘写上自己生日年纪生肖,命理老师批算流年运势细观阅容说解审妍昘的面相,脸上露出微笑恭喜她说:「你今年会有喜事,可能是结婚或是有孩子⋯⋯。」
「我忙到没有时间交男朋友,一夜情吗!」审妍昘泄气的请教眼前的命理大师,自己是无性繁殖还是冥⋯⋯⋯呃,不要自己胡乱想。
「⋯⋯,今年行事要小心可能被有心人在背後算计,年尾将迎来丰收,先苦後甘。」命理老师批算後回应审妍昘的问题。
「该不会是奉子成婚?」芳姨一听心情高亢比审妍昘本人还要兴奋,这个好消息一定要跟儿子说,让儿子多加把握机会不要放过。「是不是正缘到了!」
「今年要是错过要等12年後。」命理老师微笑的回应,点头回应确实是正缘。
「我宁愿错过⋯⋯⋯。」现在不想要当妈。审妍昘消极沮丧态度面对这个消息。
命理老师没有明说的是未来的婆婆坐在她的身边,嘴上一股笑意,显然老顾客替自己儿子找到好对象,重点转向许芳美提点说道。「等着你提喜饼过来。」
「芳姨,我先走後面还有行程。」无稽之谈。审妍昘随着师姐先行离开。
「好,好,我再跟命理老师问一些事。」许芳美满意到没话说,还有事要私下问清楚来。
审妍昘在师姐指引下楼离开,却是走向被安排好的命运。
-10-
相约在便利商店里审妍昘随手一杯咖啡,坐在用餐等待区享受空调等待预约面谈客户,超过20分钟看来自己是被放鸽子了,身上标准黑色西服在裤管做出小变化带有喇叭状,不显得那麽死板,身高够穿平底鞋舒适让裤管挡住脚踏四处的旧鞋面。
审妍昘的母亲希望女儿的自己当上律师,考完国考就到处跟亲戚炫耀家里出了位律师,邻居串门子打打卫生麻将,这样处境让自己回家变得相当有压力,导致审妍昘宁愿在外面租共享办公室早出晚归,符合母亲认知中稳定的律师形象。
街道上大太阳,外包厂商清扫员使用强力吹风集中道路旁景观树落下的树叶,另一个人拿持耙丁在小型公园草皮上扫动落叶,维持草皮的绿意盎然,外包商晒黑皮肤跟枯萎的树叶有得比。
审妍昘将手机握在掌心滑起手机萤幕点开在共享办公室交换名片,心底羡慕娄齐磊的工作是自己喜欢有兴趣又能当饭吃,反观自己为五斗米折腰听母亲的话当上律师。跌跌撞撞满身伤。
别想了,审妍昘将平板拿出来滑滑看平台媒介有没有新的案子可以接的⋯⋯。
手边的讯息开始互相流串,审妍昘待在等待用餐区处理及回覆谘询,原以为被放鸟没想到过一个小时後,客户出现在便利商店!
「你还在真是太好了⋯⋯,我找不到收费更便宜的人。」
「你是?」眼前的福态大妈,怎麽急成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多少律师一脸时间就是金钱,我迟到就是浪费他们的钱,抱⋯⋯歉你也是律师。」中年妇人嘴急心急,一边说话将肩上的连署书全从袋子里拿出来。
「恶邻居纠纷,我们没有管委会都是一些婆妈聚在一起,社群里总有几个不安定份子存在,打老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开始虐狗破坏邻居住户的车辆,盆栽,报警多次也没有用,大家受不了各出一点钱⋯,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过跟会,慢慢攒到一笔钱。」一口气说完。
「你先喝杯水。」审妍昘桌面瞬间被堆满,饱满连署书及照片资料,邻里间积怨相当深相对里面收集的证据更加完善,打官司的话胜率更高。放下手中的平板仔细翻阅查看。
「社区头痛人物一听到要找律师或是报警风声,三天五天清晨时段开始大吼大叫,吓坏家里睡觉的小孩子,路过作势要打路人,不方便约在更近的地方,所以迟到真是抱歉。」
「谘询过其他律师应该都不太愿意接吧⋯⋯。」审妍昘看向资料用恶邻居条款确实不容易。
「对,恶邻居条款要有管委会,我们没有⋯⋯。」
律师的脑袋不是只用来背法条是运用法条。
「如果不限定恶邻居条款,而是改用常听见妨碍自由,社会安宁这一类的愿不愿意一同试试看,他罚不怕那就提高民事赔偿金,估计他缴不出来的机会很高,导向房子被行政处分查封拍卖这样的情况。」审妍昘脑中拟定好大方向,细节部分需要在加强法源依据。
「只要能赶走他,我们能生活安全更重要。」
大妈委托人眼中出现一丝曙光,让眼前的审妍昘翻阅资料,分类资料用在适合法条上,刑事民事部分及多位邻居长年收集的证据照片等等。
「走⋯⋯去报警。」审妍昘翻阅其中的一份资料,更加笃定心中猜疑。「他在装病逃避责任。」
「你太厉害,我要多帮你宣传⋯⋯。」
「报警後,坚决提告,走民事赔偿速度比刑事判决过程快,让他赔到没房子住。」这厚厚资料邻居积攒恩怨神仙难救了。
「好,没问题,你怎麽说我怎麽做⋯⋯,还有给我你的帐号先转一笔订金给你。」先将人订下来。
「先报警,在委任我透过正当管道来进行下去。」审妍昘传出社群的扫描网址,连上平台媒介及法扶登录号码,语气强调自己立场。「我们行得正。」
「好⋯⋯有志气。」大妈开始讲述前面谘询过几个律师,动口就说要先付一笔钱,眼前的审律师她个人特别欣赏。
特别拿出来抱怨说前面几个律师要钱先付谘询费,再来就是听见没有报警什麽都别想,不经抱怨说到报警没有用啊⋯⋯。
审妍昘听见大妈对前辈们的指教简直快要昏倒,花些时间将事情推演一遍给眼前的大妈听,前几位律师在没有报警下却是难以有所作为,报警後续动作怎麽跟邻居们团结拍下他的日程作息,证明当下行为有正常思想。
「这简单⋯⋯⋯。」大妈挂保证回应。
肩上的资料重担从大妈移到审妍昘肩上,现在就等闹事者在闹事当下报警处理,等待时机相当重要再三强调,前置作业全准备做齐,後面剩下收网的问题。
「记得一定要报警提告。」很重要说三遍。
「我委托好了,看有没有。」大妈手脚更快。
最近遇到的效率也太高了,审妍昘将刚收好的平板拿出来查看。
「是怕我跑掉吗!」太快了,审妍昘手指操作连上法扶讯息通告。
「我们原想是赶走人,做人不要太过分日後好见面,他装病就要付出代价。」
大妈手机群组连番的响,人就这样走出便利商店外边说边走,越说越气愤难解,作势要对方跪地求饶的气势。
审妍昘认清女人狠起来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