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微弱的争执声音,我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睁开那瞬间,我觉得全身身体都好酸痛,有一种骨头被敲碎的感觉,我举起手想要把垂落在脸旁的头发拨回去,手肘却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往两只手臂看去居然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瘀青。
手肘左翻右翻,这些瘀青也太严重,这都哪时候摔的?不止手臂,就连大腿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瘀青跟伤口,我吃力地走到书桌面前拿起镜子,我的左脸颊有一大片红种,嘴角还有乾掉的血块。
我看着我这张脸还有身上的伤口,我猛然回想起被袭击的事情,没想到我被打晕之後还被打成这样,话说回来到底是谁袭击我?该不会真的是邱祤辰?
但他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一开始先故意跟我很要好,我对他打开心房以後,再开始说各种谎言,最後还把我叫到後校门把我打晕,然後又把我打成这样?他到底有何意?
但又话说回来,这里是哪?我看着四周,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
虽然格局是我的房间,但是包括床单还有书桌上的摆设,都不是原本的样子,这里是哪里,既熟悉我却又说不出哪里诡异。
我还没完全理解我怎麽会在这里,房门就被粗暴地打开,推开房门的正是我妈。
「妈?」
「朱梣函,你搞什麽东西?居然开始藏考卷?你为什麽只考这个分数?」我还没从这一切回神过来,妈把一张地理考卷扔在我身上,然後掉落在地板上。
我搞不明白妈为什麽一大早就为了考卷的事情发这麽大的脾气,而且我什麽时候藏考卷了?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蹲下去把考卷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分数,惊讶的差点叫出来,「九十二分?」
上面确实是我的名字,虽然我对上面的题目没什麽印象,但大概就是每天一堆考试里的其中一份小考吧?没想到有生之前我居然可以考到这个分数。
我还沈浸在这高分当中,妈直接把考卷抢过去撕烂,考卷瞬间成了一片片的雪花,随着重力掉落在地上,我怔怔的看着那成了碎片的纸张,一抬头妈立刻给我一耳光。
「还不给我跪下!」她气到全身都颤抖。
我第一次看到妈为了我的成绩发这麽大的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愣住的看着她,她居然气冲冲地走出房间拿了一支棍子进来。
「还不跪下?」
说完立刻往我小腿打来,我痛的站不住,两膝直接用力跪在地上,然後就是一阵猛打,她嘴里不停念着为什麽不再努力一点?为什麽要这样?这两句话反反覆覆的说。
我被打疼了,痛到受不了直接站起来把她的棍子握住,「妈,不要打了,你一大早的怎麽回事?干麽为了成绩打我?再说,之前我考七十分你都说我考得不错,现在我考九十二分,你居然气成这样?」
「七十分?你什麽时候考了七十分?我怎麽不知道?你考七十分还敢这麽骄傲,朱岑函,你是不想要上好大学了吗?」
她瞪大眼睛像是要把我吞噬一样,她丢掉木棍情绪崩溃的对我又是一阵猛打,我用手护着自己却还是抵挡不住她的力量。
「你到底怎麽了?」
「你怎麽又在打孩子?」
直到有人把她从後面拉走,我才得救,还没松口气又被面前的人给怔着,「爸?」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爸居然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难道我是在做梦吗?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就在一场意外中过世了,在幼年的记忆中,叔叔早已取代了爸爸,可此刻他居然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哽咽的跑过去抱着他。
「爸,我好想你。」我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眼泪不停地涌出。
「梣函,你怎麽突然......」
我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在做梦?爸你居然站在我的面前。」
「你是被打傻了吗?」爸担忧地望着我,接着愤怒的念着妈,「孩子都考九十分了你还不满意,还打成这样,我看以後梣函跟我住算了。」
「你在外面找女人自己走就算了,现在你连孩子都想带走,你是想要我去死是不是?」妈再次崩溃,直直往爸身上打,还想把我拉到她身边。
但爸反应也快,把我护在身後,「你清醒一点行不行?整天疯疯癫癫的,看得都厌烦,岑函,把脸洗一洗,我送你去学校。」
我被爸推出房间,他将房门关上发出碰的一声,随後传来的是妈的尖叫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妈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爸怎麽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两个问题缠绕在我的脑海里,但又不太像梦境,直到爸的呼唤,我才暂时抛开。
坐在一家早餐店位子上,爸拿起报纸翻阅,而我却不发一语,方才妈的反应实在奇怪,不是平常妈的个性,回想刚才妈的打扮,穿着一件碎花洋装,棕色长发,妈以前才不穿裙子,妈以前才不穿裙子,她老是觉得裙子麻烦。
「在想什麽?」
「爸,我昏迷住过院吗?」我咬一口吐司开口。
「没有啊,怎麽突然这样问?」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爸看着我,我抿抿嘴继续说,「虽然这里的风景跟人都跟之前都一样,可是却又有点不一样,妈脾气很好的,今天居然特别反常,我身上也多了这麽多伤口,我想这应该都是妈打的,但我却不知道她什麽时打我的,还有最让我惊讶的是爸,你居然活过来了,这一切都很真实却又诡异。」
「所以你记忆中的我已经过世了?」
爸能快速理解我的话我真诚的点点头,「而且妈又即将嫁给一个叔叔,我觉得我现在就好像在梦境一样,可是我又醒不过来,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现在到底在想什麽,或是我到是在梦境里还是现实当中。」
爸咀嚼着热狗说,「我也觉得你今天特别不一样。」
「我不一样?」
「话特别多,个性也变开朗,我们很少会像现在一样面对面一起吃饭聊天的,所以我也觉得你很奇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淡淡一笑,「不过这样也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会忍耐的女孩,很多事情都压抑在心里,就算......」爸欲言又止,「就算你知道我不爱你妈,爱上别人,你都没有怪我,但我知道你一定要很恨我。」
我愣登的直视着他,「你不爱妈?你出轨?」
爸怔一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麽突然露出这种表情?」
我想着爸的这句话走进校门,我没有多问,仔细回想一下妈的样子,妈会这麽歇斯底里大概就是因为爸出轨的事情吧?等一下,我怎麽突然慢慢接受这些怪异的事情?
一走进来背後被人点了一下,我转过头却没人,再转回来光荏学长居然嬉皮笑点的站在我面前跟我打招呼。
「学......学长?」我惊讶的话都说不好。
「你今天怎麽回事?看到我眼睛瞪这麽大?」学长手插在口袋里,双眼由下至上打量我,「还有你为什麽要叫我学长?」
被这一问,我反倒卡顿,「没有为什麽啊,你就是学长,我当然要叫你学长。」
光荏学长一脸疑惑,最後忍不住笑出来,「我跟你同班,你叫我学长干麽?」
「同班?我跟学长同班?」
「不然呢?」学长伸手摸我的额头,我就像是触电一般,瞬间动弹不得,心脏就快停滞,「没有发烧,你今天有点奇怪,算了,先回教室再说。」
学长话说着说着就牵起我的手,我看着两只手十指紧扣被吓到愣在原地。
「又怎麽了?」
「手......手,学长牵我的手。」我颤抖的用手指指着。
光荏学长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们的手,「我们是情侣当然要牵手,有什麽不对吗?」
这话更让我彻底陷入呆滞,「情侣......我跟学长在一起了?」
「朱梣函,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总是说一些很奇怪的话还有反应?」光荏学长松开我的手,「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你居然忘了?」
一个月......这我跟学长交往一个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确实跟学长告白过,不过学长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我了,还要我连默默喜欢都不要,当时我还哭了很久,然而现在他跟我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一个月。
从早上醒来那刻开始,我的脑袋就像是被调换了一样,跟这麽世界连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