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撑下来了,不然我不知道该怎麽跟大家交代……白帝真的太不可理喻了,等这次风波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治治他!」
坦白好像没有想像中那麽难,至少在我把实情全告诉咏时,他看起来没那麽生气了,为了安慰我,他还说了不少冷笑话,可是他时不时就会叹气。
我想……他显然还是觉得我很乱来,但碍於我是被强迫的关系,他没办法对我生气,只好拿不在场的白帝出气。
他和莎菈那麽关心我,我却只想着伤害自己,只要这麽一想,心情便异常沉重。
「我回来了!」
莎菈打开了辰曦家的大门,她抱着一小捆树枝进屋,发现辰曦醒了,她马上抛下树枝并扑了上去,一举将两名少年全抱在怀里。
「冽,太好了!你没事!」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为什麽莎菈开始喊我冽了,我是不是还在昏迷中?
就算刚刚的坦白全都是梦也没关系,我只要再说一次就好了,但我的潜意识到底多不想说才会排斥到只愿意在梦里勉强说一下真相?
「雪铃,你为什麽……?」
见辰曦和咏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莎菈先松开了手,然後便低下了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出口。
「一、一想到可能是因为我才害你被诅咒,结果让你遇到那些事,我就……」
辰曦听了莎菈的解释,他不禁笑了出来,两名青少年全看呆了,辰曦居然笑了,而且是轻笑出声,不单只是表面上的微笑而已,他们从未看过少年这麽开心的样子。
「绝对不是那样的。」
——不小心就笑出来了。
在看见咏和莎菈呆滞的表情之後,我的内心冒出了这个感想,刚才想说出口的话全忘光了。
问我为什麽会笑出声?从见到纯白帝王开始,我一直都很紧绷,现实的压力、大人的责骂和身体上的不适都让我喘不过气,但现在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的朋友因为担心我而检讨起自己,这要我怎麽生气才好呢?
「你继续喊我辰曦也没关系,因为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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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上了名号,纯白帝王却没有接受?」
花了好一会儿才终於让莎菈冷静下来,我不过才说了三句话,她马上哭得唏哩哗啦,明明是想让她别哭的,结果造成了反效果。
咏先是笑了一阵子才愿意帮我安慰她,接着我们便谈论起纯白帝王的事,毕竟这件事应该不能耽搁太久。
虽然我认为我需要跟纯白帝王谈一谈,但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麽,相认了又怎麽样呢?我不觉得自己有办法把宫殿重新封印起来之类的。
真的需要再让纯白帝王回去沉眠吗?这个问句在我的脑海中回响,牠说不定也会觉得寂寞……
「那下次就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你们可能在想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这点可以理解,但成年以前不使用自己的名字是族里的传统……刚才那麽轻易地说出我的名字,只是因为现在是在我家里,在村里是不允许这麽做的。
「冽,只要不被大人听到就好,我们会替你保密的。」咏一手搭上我的肩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的提议让我寒毛直竖。
「……我知道了。」
我最後还是答应了,随後想起了自己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得了雪芽症还想去跟纯白帝王打交道的笨蛋,我肯定是第一个吧,希望同时也是最後一个。
「咦?好像有什麽声音耶!」
经雪铃一提,我和咏才发现有一道声音不断在屋内回响着,感觉像是神奇宝贝在抓门板的声音,我看向咏,希望他能去大门那里看看。
咏点了点头,快步走向辰曦家的玄关,他随手打开了门,一个小小的物体冲了进来,往坐在床上的少年撞过去。
「——」辰曦怀中的卷卷耳跳了出去,用长长的耳朵挡下了那个不速之客。
「白帝的小山猪?」
卷卷耳替我挡下那只神奇宝贝之後,我便认出了牠的身份,毕竟我前一段时间才和牠待在一起过,即使长得和一般的小山猪一样,我也会有点印象的。
仔细一看,牠的背上用一条细绳系着纸条,莎菈把纸条解了下来并直接拿给我。
『族长没事了,我和冰柱要去宫殿找给你的解药。』
上面只有写两句话,连署名都没有,但我知道这是托勒姆写给我的信,特别告知我是想叫我别轻举妄动,还是单纯想跟我表示歉意呢……唉、我觉得叫我别乱跑的机率比较大。
冰柱不就是凯叔叔吗?他们要再去宫殿,去和纯白帝王对抗?
这样的话,和纯白帝王交涉的事就泡汤了,而且他们两个可能都会受伤。
「辰曦,你要做什麽?」莎菈见辰曦挣扎着下床,她疑惑地问了一句。
「去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