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犯罪份子刚看上一处别墅，别墅坐落於海边，和浪花一样白，四周没有围墙，只有希腊式的石柱，然後是水池和落地窗，隐约能看到飘扬的窗帘，看上去很没有防卫。
就是因为这样，才被看上。
他们翻过小山丘，带着工具和大袋子，草地上雏菊摇曳，一行人像是要去郊游。
边幻想赃物能得到多少利润，踏进私人领地，穿过石柱，水流汇集成水池取代一般可见的花草庭院，他们这也才发现落地窗有电网，怪不得主人毫不在意外围防护。
「那是……什麽？」
庭院中央有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游着一条……鱼，大致和海豚一样大，但大小并不是它惊人的地方，而是牠的上半身，牠的上半身是人，有脸有手有腰。
是条人鱼。
人鱼本来在缸里翻滚，注意到有人进来，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和人类相比，他有更少的眼白，整个眼睛都是黑色，皮肤则是淡灰，头发则是海带似的黑绿，在脑後随水流飘动。
侵入的一行人就这样盯着这只奇怪生物，完全忘记来这边做什麽。
「要是他唱歌，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白痴哦，要下半身是鸟的才会唱歌。」
「……人鱼应该很值钱吧？」
大房子装修得很豪华，但那都是他们带不走的东西。绑架这种事他们干过几次，绑条珍贵生物算不了什麽，他连踢人屁股都做不到。
他们举起棒球棍，人鱼发出嘶嘶声和满嘴尖锐的牙，在水里越游越快，阻止不了他们砸水缸，水压让裂痕越裂越大，大量的水冲出玻璃缸。
人鱼趴在地上，水很快流掉，让它失去行动力，除了那条尾巴外，和一般人类没两样。
「这是公的吧？」
「还以为人鱼会长得多好看，长得像魟鱼一样，头发……哎额黏黏滑滑的。」
一群人压着他上下乱摸，摸手摸脚摸尾巴。
「这是他的……屁股吗？」
「那他的鸡鸡在哪，哈哈，是不是太小才找不到？」
人鱼还不了解人类，但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友善，小偷们压不住他，在突然翻过身，举起尾巴往人身上扇，还往另一个人手上咬，那人被打得後退好几步，胸口痛得不得了。
人鱼算是野生动物，小偷们压不住他，人鱼突然野性大发，在攻击他们两个人後，发出不像歌声的刺耳叫声。
叫声传得很远，海鱼纷纷游到水面，引起海鸥骚动。
男人虽然不在家，心却从来没离开过，不论工作多忙，会议多长，都坚持一小时看一次监视器，看他可爱的鱼儿在做什麽。
很难有场面能让他吓住，当看到碎裂一地的玻璃时，他足足愣了3秒，笑容冻在脸上。
。
「回去、快点回去。」
催促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司机，男人脸色变得铁青，司机只能猛催油门。
被丢下船那天男人差点死了，人鱼救了他，一开始男人只是单纯好奇这种美丽的生物，利用人鱼的善良，把他圈养起来。
他想要人鱼属於他，当男人回去时，迎接他的是一地的碎玻璃、血和滞留的警察。
动物学家闻风而来，先是抽人鱼的血、拔他的鳞片，人鱼被迫缩在铁笼角落，全身黏液几乎蒸发。
当男人赶到，看到的就是这副让人心碎的画面。
「做什麽！你们要做什麽！？」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还算安份的人鱼变得暴躁，边发出尖锐的声音，尾巴甩打铁笼。
「麻醉、快麻醉他。」
眼看有武器对准人鱼，男人想都没想，飞身挡住吹箭，野兽剂量的药物注入身体，一声都没得唉，就倒地昏迷。
人鱼发出吼叫，然後是崩溃的哭声。
死了、男人死了！他大叫，想把他叫回来，不断用头撞击栏杆，撞破头、擦破皮，流出和人类一样的红色鲜血。
「嘎啊！」
眼眶掉下的不是珍珠，而是真实的泪水。
咻！兽医装填好第二发麻醉标，划破空气，人鱼又嘎嘎叫了几分钟，到补第二剂才倒下。
麻醉的高剂量对人类有害，也危险得多，等男人被准许出院已经是一周後。
住院期间男人默许动物学家进驻他家，充做人鱼保姆，满嘴怎麽打造更适合他的菜单和环境，鸡婆起来就是一小时。
第一次从视讯里看到他，人鱼对男人嘎嘎叫，试图发出人类的语言。
「他很高兴。」
动物学家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很高兴，还需要你说？男人暗自翻了翻白眼。
人鱼还不习惯视讯设备，常没对着镜头，常感觉看不到男人。
活着真是太好了。
男人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几天前的麻醉直达中枢，差点就死在原地。
一周後，在男人的坚持和施压之下，医生带有疑虑的批了他的出院申请。
医生没有大惊小怪，非常非常勉强，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喘气，跨入不过一周没回来的家。
。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人鱼的伤。
重逢的喜悦笑容变为浓浓担忧。
人鱼比人类强壮，比野兽聪明，攻击他的人想必不好受，但还是受了那麽重的伤。
「呜呜。」
人鱼缩在他的怀里，一副可怜的样子。
「没事了。」
据X光显示，手臂骨头断了几根，鳞片脱落一大片，末端尾破掉一大块，变得很稀疏，可能再也长不回去。
医生让人鱼暂住浴缸、给他绑上夹板，坐起来东倒西歪，里面只有半缸水，避免他淹死。
想到人鱼再也不能游泳，男人愧疚的迟迟说不出话。
人鱼已经忘记害怕，大吃男人带来的顶级生鱼片，一口一片，而且专挑肥的吃，人鱼到底更偏向野生动物，复原的很快，也没对意外钻牛角尖，没两周就拆掉夹板，男人在室内游泳池引入海水，也再加强外围保护。
活动空间更大，人鱼开心的在在泳池游来游去。
男人尽量待在人鱼身边，作息围绕泳池，几乎成了他的起居室。
这天他在水边看书，边听人鱼拍打水面，突然听到有什麽在嘎嘎乱叫。
人鱼也听到了，游向岸边想上岸而且很坚持。
「等一下，会被瓷砖刮伤，我去拿毯子。」
翻上岸，目光落到尾鳍上，破损的地方还没长出来，男人看得心疼。
「我再找人重做水缸好吗？」
现在的游泳池看不清楚他游泳的样子，那麽久不见他的美丽尾巴，男人感到有点寂寞。
人鱼不在乎男人的心思，一心想出去，没耐心的乱甩尾巴。
抱着人鱼朝外走，只见一只海豚在外面掀波浪，看到人鱼显然很开心。
男人将他放进水里，半身泡在水里，海浪打在身上，溅起带盐分的水花，感觉快被淹没，海豚立刻游近，嘎嘎的发出声响，像在训话。
和人类比，人鱼有点笨，笨的地方都变成力气，更比精明的海豚蠢。
人鱼呜呜的听着，海豚嘎嘎声不再那麽尖锐，可能是在安慰他，鱼眼突然瞄看了下男人，男人清楚感觉到一股恶意。
海豚继续说教，後来缓和的用身体撞撞他，直起身体圆圆光滑的腹部去蹭人鱼，看来是用海豚的方式表达喜欢。
男人不知怎的不太高兴，要不是人鱼开心，他早就让那只流氓海豚好看。
「嘎。」
人鱼发出叫声，看来是被弄痛了。
弄痛！？
「你做什麽！」
男人急得跑进海里，海豚被吓得游远，不解的嘎嘎叫。
焦急的检查人鱼的身上，掩盖生殖器的鳞片已经被顶开，并没有被进入的迹象，粉红色的穴口隐约可见。
人鱼也被他吓到了，愣着被抱起来也不挣扎。
「你不要靠他太近，海豚都是变态。」
看他们离开，海豚张开嘴，露出满嘴牙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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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终究不是人，智商高是高，思考方式和人完全不同，尤其不擅长情感方面的东西，怎麽教都像白纸。
对了，人鱼很善良，比起海里的主宰者，更像是爱揽麻烦的里长伯会救他八成只是好心爆发而已。
在把人鱼放进水池後，男人坐在岸边，双脚泡在水里，人鱼就在他脚边游来游去，游动的水波洗刷小腿。
变态海豚绝对是在性骚扰。
人鱼应该要躲开，如果问人鱼喜不喜欢海豚，他一定会说喜欢，都是变态海豚的错。
他知道自己不不只把人鱼当朋友，也，所以他才会生气。
仰飘，头发在水里晃荡，肚子浮在水面上，是人鱼最脆弱的地方，是违反人鱼天性的动作，就像海豚其实不爱用屁股拍球，动物的耳朵五感都比人类敏感，生活在圈养环境很容易神经衰弱而死，他们却可以为了和人类相处忍受。
「你想回去海里吗？」
他对人鱼说道，人鱼怔怔的看着他，「来吧，我带你回家，变态海豚可能还在。」
他弯腰要去抱人鱼，人鱼往後游开一点距离，双手在身前交握，偷偷看向他，总是苍白的脸红通通。
他摸摸人鱼的头发，这次人鱼没躲开。
「好想听你的声音。」
人鱼唱起歌来，旋律很熟悉，是男人家里大门的门铃音乐，这里访客很少，男人都忘记大门是这个音乐，原本只有简单的几个音节，在他口里加入和弦，共鸣成没有歌词的歌。
「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