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自HBO的经典监狱剧集《监狱风云(OZ)》,只借鉴了一点情节或者背景,看过《OZ》的筒子千万不要带入具体人物,不然会很纠结混乱的,噗
当然以我的程度肯定够不上《OZ》,所以我用了很降低难度的写法——片段灭文
麻烦大家思维跳跃了OTZ
【提醒】比起重口,可能要更注意黑化?
互攻,介意请绕……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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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风云
1.
哪怕是富家出身的迹部景吾,醉驾撞死人,律师也没办法让他不进监狱,而他家的钱和关系平移到监狱这个生态系统里,几乎没用。
还没等领到囚服用品,迹部就目睹了他前面那位“同期”被仇敌雇人捅死的全过程。
迹部强迫自己不能露怯,仰首挺胸地跟着队伍走进囚区,囚室内的“前辈”们,或以口哨粗口或以冷冽的审视,欢迎这群“待宰新羊”。
2.
“你再不老实别怪本大爷不客气!!”
肌肉室友对迹部的屁股展现出令人作呕的兴趣,迹部除了用恶狠狠的警告掩饰内心的恐慌,也不知该怎么办。
当他在衣料间里被三个人压倒扒掉裤子的时候,尽管“毒舌”但教养良好的迹部,还是只能恶狠狠地骂句:
操!!!
3.
“向狱警举报,申请换囚室。”
神情淡漠的眼镜男子,对好歹保住屁股的迹部这么说。
“你这样出身的人,上边会多少照顾些。”
男人刚刚凌厉地摔开压在迹部身上的熊男,另两个家伙落荒而逃,他却连气息都没乱一丝。
浑身发颤的迹部胡乱扯起裤子,半晌过去才想起朝已经离开的他道声……
4.
“迹部景吾,之前多谢。”
迹部把东西丢上上铺床面,对新室友说。
“手塚国光。”
新室友——手塚眼也未抬,翻过一页书继续读。
迹部走到盥洗台边摆牙刷,盥洗台的镜子映着他淤青的脸,映着手塚手里的那本书:黑塞,《荒原狼》,德文。
“你方便的话,教本大爷两招,免得再碰到那档子事还得等人来救。”
迹部觉得自己可以试探试探。
“不,你不会的。”
手塚翻回前页又看看。
“你已经是我的了。”
5.
“喂听说吗,‘那个’手塚收了新来的小白脸。”
“‘那个’……手塚?”
6.
食堂
被关进这个狭小混凝土建筑物的男人们,以及荷枪实弹看守这群男人的男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入口处:
身形挺拔得近乎古板,手塚保持他素来的面无表情径直走进大堂,无框镜后双眼犀利沉稳,似乎把一切看尽,又似乎无一物可以入他眼。
他身后排着,准确地说是跟着近十人。在跟随手塚的更多人里,他们是位置足够高的一小部分。
唯一的例外,手塚的身侧,金发蓝眼养尊处优的新近“小白脸”,迹部。
显然迹部并不享受自己所在的“特殊位置”,他紧绷的脸和紧绷的身体告诉所有人,如果不狠咬牙根强压着什么,他会干出让自己每根骨头都断一遍的蠢事。
7.
“哟,这不是手塚的金毛小哈巴吗?今天主人喂饱你没?要不要叔叔再喂喂你?哈哈哈!”
“…………混蛋!!”
8.
迹部坐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这辈子没比刚才那样离死更近了,明明只是一脸盆水而已。
差点溺死他的那盆水“哗——”地全数泼在身上,好不容易缓过点劲的迹部猛地一个激灵。
与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迹部不同,自始至终立于角落的手塚鞋面也没溅上一滴水。
“清醒点么。”
“………………”
示意部下提着脸盆离开后,手塚朝迹部迈了一步,站在地上水渍的边缘。
“我不留瘾君子在身边,自己趁早戒掉。”
迹部抹一把水,嗤笑。
“本大爷嗑药打架又没花你的钱。”
“本大爷嗑着玩而已,碍着你了?”
“你怕本大爷嗑到后面要用针?怕沾上病?啊嗯?”
“你他妈的又不操我!!!”
迹部吼。
手塚眉梢微挑。
“哈!本大爷差点忘了,你就爱看本大爷受不了的脸,比干什么都让你硬,对吧?可怜哪,不愧是终身监禁的,都变态成这样了,果然比本大爷惨,哈哈哈!!”
兴许是药效没过,兴许迹部真的已经受不了到不再想明天的太阳,他指着手塚笑得喘不过气,像要把自己溺死。
9.
手塚踏进积水,蹲下,看着迹部。
迹部看着手塚,抬起下巴,又一滴水。
“迹部家花钱保一个人的命,但若这个人自愿在牢里买药做瘾君子寻死,我们,不负责。”
10.
乾独自守在外面。
手塚推门离开的间隙,乾瞥见落水狗一般的迹部坐在晕开的墨色水渍里,一双蓝眼瞪得老大。
“何必告诉他。”
“他早晚知道。”
“我们这边的知情者不出三个,迹部家那边依约不能跟他讲。”
乾装作没发现手塚不愿多谈的口气。
“他太惹眼惹祸,让他明白些,才会守规矩。”
乾推了推黑框眼镜,点点头,似乎同意手塚的话。
“万一他明白以后,更惹祸呢?”
手塚停下脚步,侧身看乾一眼。
“那就不必放过他了。”
乾笑着自答。
11.
手塚如常坐在床上翻书,外文书,虽然以他的外语水平读着有些吃力,但他愿意吃这份力。
监狱里的人们暗地里抽烟(是的这个监狱禁烟),喝酒,看A书,打炮,嗑药(当然),无非是想忘记自己这见鬼的处境,哪怕一刻也好。
吃力地读外文书,是手塚的选择。
任何一种会消耗自己的消遣,手塚都不能选。
他也不愿选。
一阵口哨喧哗由远及近半晌,手塚才意识到是朝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囚室门打开,关上。
12.
“戒掉了?”
手塚波澜不惊地望着阔别多日的室友,刚才一路掀起关注的这个男人——迹部,一头飘逸金发剃成板寸——挫败地咂个嘴。
“大概算。”
手塚视线下移,重新回到书上。
“我想入伙。我家的钱不再是保命费,全当我的入伙礼,不够再加!”
迹部略显急切地蹲到手塚身边。
“我想你弄错了一点——”
手塚目不斜视,翻过一页书。
“——‘交易商品’无权交易。”
13.
放风时间,犯人们拉帮结伙地四散开,各自找乐子。通常这时段各帮派会安排“倒霉蛋”在大庭广众下干点什么,比如今天:
剃了板寸的迹部少爷在跑圈。
大半人对此不意外,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另一部分人趁机讥讽地鼓励迹部,至于下绊那还是没人敢做,除非有“上面”授意。
“你让他跑的?”不二眯眼转向低头阅读的手塚。
手塚没回答。
“不是你?他自己去问的咯。”不二看回起哄声中不断冲刺的迹部,“他的体力不错呢,姿势也专业,可得跑一阵子,呵呵。”
14.
手塚对部下管束很严,他不允许人嗑药,但如果你嗑了,不会被罚,必须“离开”而已。如果你不想离开,第一,戒掉,第二,放风时间操场绕圈变速跑,反复冲刺直至彻底耗光体力。
这项默认的不成文规矩,曾经让好几个人倒下便没再站起来——你认为瘾君子的身体吃得消?
狱警对此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所有人都明白,能稳定这座监狱的最大股力量并非他们。
所以,这股力量也是最大的威胁。
15.
迹部跑到昏厥,不得不被送进监狱医院,他深夜里猛然惊醒,发现手心里塞了个纸条。
确认四周人全睡着,迹部侧身偷偷打开,借着铁窗外的月光依稀能辨别出上面的印刷体,竟是拉丁文。
虽然翻译机口气明显,也勉强可读:
“你以为只为一点钱,那个男人就会把你这种人带在身边?”
16.
出院以后,迹部似乎圆满完成监狱生涯的适应期,完全不见最初的怨愤抗拒,跟在手塚身边跟得怡然自得,也开始仗着“特殊身份”对挑衅者反唇相讥——反正对方动手的成本比他高太多。
“狗尾巴终于翘起来了。”
大伙鄙夷地评论,大部分人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嫉妒。
另一方面,向迹部献媚的家伙出现,尽管都是些摸不清水深的笨蛋——“跟那个蠢少爷一样。”
17.
“该死!!”
迹部一边咒骂一边用半温不凉的水冲掉身上的肥皂,
监狱里犯人用的澡堂只有淋浴,无遮挡,出水限时,因为设备陈旧,水温都常常不达标,由此而起的小骚乱不时发生。
迹部的骂,便是今天这场骚乱的第一枪。
大概。
骚乱后,推搡中磕破额角拉伤肌肉浑身散架的迹部成了首犯,念及他是第一次,狱方只给个警告了事。
“想以后顺利通过假释审核,记录里最好干净些,别大意。”
手塚低沉嗓音响起,随后是书页的“哗啦”声。
艰难爬上上铺的迹部一顿,忍着剧痛把自己挪进床。
18.
嚣张的迹部自那次骚乱后老实许多,又招来不少人故意挑衅,可他只是忍着走开,早先表示要跟着他的“小弟们”也被他没好气地赶跑。
“该说我当初高估他了,还是低估他了哪。”
乾摘下反光严重的黑框镜擦擦,引得图书室内其他人一阵瞧。
“太容易调教,确实挺没意思。”
不二微笑着继续他的摄影杂志。
“不过既然留在手塚身边,‘没意思’总比‘危险’妥当。”
19.
安分多日的迹部,某日给手塚递了本精装《世界名山写真集》。
手塚接过他只跟迹部提过一次的那本书,等着迹部的下文。
……
“那个,本大爷就让家里给他帮这个忙,行吗?”
手塚略意外,迹部隔这么久第二次开口求自己,居然是为的别人。
还是个名不见经传,混在监狱底层的小子。
“这种人太多,你帮不过来。”
手塚本想说另一句话,可张嘴便转了,因为迹部那对蓝眼里,透着不同于当初希望入伙的另一种急切。
“他跟我保证不声张!”
“除非割掉舌头,否则任何保证都不足信。”
“他只想让他爷爷进个好点的医院治病!他家里只剩他一个!”
“唯一的晚辈进了这里,刑期二十年,他祖父活下去又如何。”
“你……!!”
20.
“父亲吸毒,母亲离家出走,父亲偷毒品被打死,祖父拾荒养大他,小时候一次车祸撞到头,偶尔脑子有点转不清。至于他进这里的原因么……”
乾食指点点额角,似乎在翻脑内的那本DATA集。
“不算主犯,顶主犯的罪。迹部讲的情况查了,属实。”
手塚似乎没在听。
“你打算让迹部怎么办?”
乾知道手塚听得很仔细。
手塚停在那本《世界名山写真集》某一页许久,淡漠道:
“不是我们的人,不管。”
21.
那小子真把舌头割下来了,为证明自己不会乱讲,为自己爷爷能得救。
他没有割好,死了,比他的爷爷早三天。
这事叫监狱人人心中不是滋味,毕竟能选的话,谁愿意来这儿,而不愿意来这儿的原因,总是来自墙外。
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割舌死在跟前,迹部近乎崩溃,狱方只得送他去隔离中心做心理疏导。
听闻走之前,迹部在囚室里发疯似的把一本《世界名山写真集》撕了个粉碎。
那可是精装铜版纸。
22.
在隔离中心,迹部见到来探视自己的父母。
母亲的强颜欢笑掩饰不住担忧憔悴,父亲故作轻松,可眉宇间的焦虑明显得像他鬓角新添的白发。
被自己撞死的那个小姑娘突然闯进脑海,她血泊中扭曲的身姿,她声嘶力竭的母亲,她盛满仇恨的父亲。
那个割掉自己舌头的小子,他被白色床单蒙上的爷爷……
迹部景吾,你是个混蛋,你早该知道。
强颜欢笑让母亲放心,他支开了她。
布满划痕的手抓抓已经长长不少的金发,迹部朝屋角的监视探头瞥去一眼,调整个姿势,和父亲聊起天。
每次说完,他的嘴型似乎又多做了一个词。
父亲能将这些德语、法语、希腊语、拉丁语词在心里串成一句话。
他相信。
23.
迹部结束心理疏导疗程回到监狱,狱友们的“欢迎仪式”十分“热闹”,何况不见手塚那边任何一个人物现身给他撑场,大伙的嘲讽自然更得劲。
“啧,本大爷既然精神这么脆弱,万一哪天疯了把你给做了,我进医院你下地狱,谁比较亏哪?啊嗯~”
迹部挑了个最瞧不顺眼的起头家伙反讽完,也不理他怎么破口回骂,大摇大摆地跟着狱警去了典狱长办公室。
24.
“听说为‘少爷’被吓傻那事儿,他爸领着他家律师去找典狱长呐!”
“哟,咱‘少爷’越发金贵了,搞不好手塚都别想随便上他了。”
25.
“你父亲单方面强行终止与我们的‘交易’,理由是你没有被我们保护好,但他莫非认为,把钱花在典狱长身上,再加上一点小威胁,狱方就能保全你?”
手塚难得没翻书,无框镜下双眼狭长犀利,审视着迹部。
尽管身着囚服,座下是简陋床铺,背后是斑驳墙壁,手塚不容置疑的威压、他代表的力量,却令能至少半监狱的人无胆直视。
“你问我?”
迹部优哉游哉地修完他漂亮的指甲,走到手塚旁边,优雅欠身,伸出一只手,微笑,像在最正式的宴会上邀舞。
手塚看了他一会儿,把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
迹部又是一笑,颔首坐下,握住那只修长有力、分布着茧子与陈年伤痕的手,认真地修磨起那本就整齐的指甲。
“本大爷不是‘交易品’吗,无权过问‘交易’的那种。”
26.
“他知道了。”
手塚对手里这本原文《尤利西斯》忍不住皱眉。
“他知道?”乾其实不太意外,“他父亲告诉他?”
“不,应该是他自己明白的。”
手塚已经把一个句子读了三遍,还是没懂。
“哦~有点意思。”不二若有所思,“既然他不够‘安全’,除掉?”
“典狱长那边明显不希望他出事。”
“总不能放掉他吧乾,被其他人拉拢过去可麻烦。以前他被我们‘罩着’,大家只当他家境不赖。但断舌小子的事,加上这次他父亲带律师找完典狱长,典狱长居然真的开始保他,那可是个收了钱也不一定给办事的黑心家伙,可见迹部父亲是利诱或者威胁了他些‘升官’的东西。这么一来所有人都发现迹部家除了有点钱,在监狱外还有点‘关系’和‘门道’,这些东西没用对路,于狱里确实隔靴搔痒,一旦用对路,能干成多少……”
不二睁开总笑眯眯的眼睛。
“……我们最清楚不过,不是么。”
“目光放长远,不能大意。”
手塚似乎暂时放弃地合上书。
“放掉或除掉,他不再是‘人质’,何来‘人质’的价值。”
看向自己修得光滑圆润的指甲,手塚拿指腹摩了摩。
“他们家会继续为我们做事,早晚。”
27.
迹部又开始嚣张了。
但与其讲嚣张,似乎更像……别的什么。
比如刚才,他挨着手塚吃饭,掰完自己的橘子又拿过手塚的橘子掰好放回碟子,手塚瞥他,他就回个笑,搞得几个同座一阵别扭,围观到的人要么吹口哨要么翻白眼。
该卖乖的时候他闹着“叛逆”,现在明明有典狱长被逼着保他了,他为什么反而开始讨好手塚?
瞧手塚那不置可否的态度,貌似他挺受用,所以迹部这也不是给他难堪。
大伙想不明白。
莫非他俩玩真的???
28.
上铺的床动得有点厉害。
突然晃动停了,紧接着又是一晃,迹部从上铺跳下,蹲到手塚床边。
他上身没穿,下身短裤,薄汗给匀称的肌肉镀了层金,散发着莫名慑人的气息。
手塚戴上眼镜,借月光看向迹部透蓝的双瞳,眼角那颗泪痣,丰厚嘴唇抿作的一抹自信诡笑。
“我没干涉过你的性生活,除去最早那次。”
手塚摘掉眼镜躺回。
“嗯,自‘那’以后本大爷‘性生活’的确单调得够彻底,”迹部把头搁在手塚枕边,有意往手塚耳朵吐气,“托你的‘福’。”
“你尽管去物色,见我不在意,大家自然明白。”
手塚翻个身背对迹部。
“别不戴套。”
“你难道不找人打炮?”
败兴而归爬回上铺的迹部貌似颇受打击。
“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大意?”
下铺的手塚貌似答非所问。
上铺的床晃了晃。
“所以你只跟信任的人做?”
“是。”
“乾?不二?”
“不。”
上铺的床又晃了晃,不再多动。
手塚合上眼。
29.
人们经常骄傲于自己的敏锐,却往往没去分辨所见所闻是否算“真相”。
比如大家发现最近手塚对迹部非常冷淡,俩人想必是出问题。
而实际上手塚自“收了”迹部,态度一直这么冷淡,大家对二人相处状况的判断,基本是从迹部的反应理所当然地推导的。
手塚从不为他与迹部的“私事”多做表示,他身边的帮派成员不见得知道得更多,毕竟手塚对谁也不曾给予完全信任。
所以只要迹部做得好,仅靠他自己,便能操控监狱众人对他俩关系的猜测方向。
30.
迹部开始“物色”对象,对此手塚并没放在眼里,老大这样,部下自然不便说些什么。
而迹部的“物色”从最初的谨慎低调,逐渐发展成一副非故意让手塚瞧见的架势。实际上真敢这么配合他的对象寥寥无几,所以真这么配合的人,必定足够彪悍。
狱警刚刚压制下的这场斗殴,起因便是某个最近跟迹部“打得火热”的犯人挑衅手塚,被手塚的手下狠揍,那人的手下又来增援反击,两伙人迅速打作一片,周围喊杀吼得过瘾。
直到最后一名斗殴者被拷上拖走,手塚的视线也没离开过腿上那本《喧嚣与骚动》。
冲突尚显端倪就闪进角落的迹部,此时已然不见。
31.
“挑衅”的那家伙死了,一招毙命。
这消息曝出时,迹部惊讶地转向身旁的手塚,惹得其他人,继而是在场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转向手塚。
手塚眉间微皱。
他低声讲了句什么,跟随者们似乎神色稍缓,其中两个即刻转身离开。手塚面无表情地按原计划往图书室去,随后,调查这起事件的的狱警把他与迹部一同带走。
32.
监狱像个“超现实”的小容器,“超现实”既可解释为“超越现实”,也可解释为“超级现实”。
例如你自认是个直男,却能在监狱里和另个男人互操得死去活来,和情敌大打出手,想尽办法让那混蛋下地狱。
而若你是某帮派的三当家,勾搭上另个帮派大当家的“情人”,还为这去挑衅对方,拉上一帮兄弟跟对方大打出手,那目的便绝非“浪漫”。
那位倒霉鬼——某三当家的死因,官方调查毫无起色,该帮派与手塚集团关系紧绷到了极点。
大伙自认心知肚明:那家伙本打算借茬羞辱手塚,打压手塚派系的气焰,不料手塚更绝地借茬直接灭掉他这刺头,继而警告对方派系安分点。
至于手塚有没有掺杂别的东西进去,那就不好说了。
谁晓得之前他是不是在装豁达。
32.
乾和不二坐在手塚身边。
迹部端着餐盘皱起剑眉——那一直是自己的位子。
手塚如常按部就班地吃饭,其他人围坐一圈,没有迹部的份,也没人看他一眼。
不知何处传来戏谑口哨,继而四处都传来了口哨。
邀迹部同桌的人实在不少,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真的。
迹部瞪着手塚。
手塚仔细地嚼饭,时而抬头看看聊天的同座们,不发一语。
一如既往。
33.
迹部不再跟着手塚,可似乎也没被“开除”。
尽管身份尚如此暧昧不明,仍有不少派系明里暗里拉拢这位“少爷”。但因为手塚的态度同样“暧昧不明”,迹部对这些拉拢十分谨慎。
即便如此,从前人人嘲笑的“大少爷”,现在俨然成了被追捧的“大明星”。
当然,魅力点不在迹部本人。
所以实际上,迹部并没变得多被瞧得起——别忘了这里多得是豁出自个儿搞砸别人的家伙,本能地对“不劳而获二世子”嗤之以鼻,仿佛他们有资格自豪什么。
而死了三当家的帮派不顾老大的禁令,已经与手塚帮派冲突多次。
估计是这禁令“禁得”不够狠。
34.
刚刚结束和父亲的见面,迹部在长长的廊道走着,心情复杂。
手塚貌似烦了,虽没放手,但已不打算继续把他这麻烦精圈在身边,自己基本可以算成功一半了不是吗?
他不知道当初家里是怎么接触到手塚他们的,但他相信家里一开始以为这仅仅是交钱办事(手塚帮派的风评的确很好,和狱方比更是好得太多),却没料到自己成了人质,家里被半威胁着“帮些小忙”。
家里由此会被逐渐拖下水,“忙”会越“帮”越“大”,到时再想脱身就难了。
自己身陷囹圄的事实无法改变,他已经给父母造成太多痛苦,决不能再拖累家里。
他向父亲表示,他会脱离手塚的控制,在监狱里站住脚跟,家里千万撇清和手塚他们的关系,别再跟任何一个帮派打交道。
迹部让家里还是去找狱方,若怕他们收钱不办事,就再上点“保险”——狱方再黑也是公职人,忌惮的东西总归更好找。
迹部在牢里这些日子不是白混的,何况他曾是跟在手塚身边,狱方把柄内幕什么的他可不缺。
“景吾,家里会全力帮你,但你要把持住‘自己’。”
父亲忧虑的眼神又浮现而出,迹部耙了耙快恢复长度的金发,摇摇头。
身后一阵脚步声急促靠近。
“迹部,你父亲被刺了!”
35.
迹部该庆幸,他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但如果父亲不来见他,也许便不会是“最后”。
据说刺死迹部父亲的那个犯人平日表现良好,狱方安排他打扫过道,可现在已被送去做精神鉴定——据说他精神不太正常。
【啧,本大爷既然精神这么脆弱,万一哪天疯了把你给做了,我进医院你下地狱,谁比较亏哪?啊嗯~】
当初结束心理疏导回来时,迹部曾这么反击嘲笑他的家伙。
36.
根据凶手的说法,他是看不惯迹部靠家里财势在监狱混得“风生水起”,简而言之即嫉妒。
根据其他犯人的说法,这人是手塚的狂热FAN,早看不惯迹部在手塚身边的得瑟样,而迹部这段时间惹的事,证明他早晚是手塚、是帮派的心腹大患,那么必然得毁掉迹部嚣张的、会造成威胁的根本——他父亲。
不错,刺死迹部父亲的,是手塚的人。
37.
狱方将迹部移出原囚室,将他安置在某种意义上“单间”——他的新室友桦地忠厚老实,几乎不说话。
手塚恢复了单间待遇——出于某个不成文的约定,他一向没有室友,迹部是“例外”。
看着空荡荡的上铺,手塚沉默。
38.
食堂
有些失神的迹部臂上缠着黑纱,牢饭几乎没动,寡言高大的桦地坐在他身旁,一勺一勺地进食。
周围的犯人吃着,不时作不经意状朝这边与那边瞟一眼,狱警如常地扫视全场,却总在某处与某处多停一瞬。
位置最好的一张桌子那儿先后站起一圈人,他们吃完了。
犯人们低下头装作吃得更专心,双目下意识地瞪圆,狱警则毫无掩饰地绷紧神经。
那群人井然有序地朝门口走去。
走在最前的那个人突然停下。
跟随者们也停下了。
领头者似乎犹豫片刻,转朝另一个方向。
跟随者们立刻骚动。
但他们毕竟不是一般角色,所谓“骚动”也隐藏克制得很好。
他们迅速跟上他,步子大的两个在他停下时,已然挡在他与另一个男人之间。
“多想想你母亲。”
大堂内呼吸瞬停。
下一秒,暴怒的迹部饿狮般扑向他,跟随者即刻将他护在人墙壁垒之后,大堂沸腾了,狱警野蛮地扒开人群冲来。
迹部被桦地从背后死死钳制,所以他的举动没造成更糟的后果。
39.
迹部不容置疑地把探视的母亲赶走,近乎粗鲁地喝令她不准再来这鬼地方。
他最叛逆的少年时期都不曾对父母大声吼哪怕半个字。
母亲带着惊恐又心碎的神情在别人的搀扶下离开。
迹部将头埋进发颤的掌间。
他迹部景吾发誓,胆敢伤害他家人的混蛋,绝、对、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