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五日时光悄悄过去,今日,众人在参加完佩萝西的入殓葬礼结束後,赫蒂莎便带领一群女巫在村口为佣兵们送行。
接下来的女巫村会很忙,无法再接待外客也不方便留客,因为她们得开始准备一项重大的全民工程,抢魂,这是女巫村传承多代的古老传统习俗。
只要村里举办葬礼,一旦封棺完,就要进行全面性的铲毒浇洒与种植抗菌药草来抑制土地恶化,为的就是不要重蹈覆辙老祖宗爱柏莱塔兰特的悲剧故事。
以科学角度言之,是说每个女巫的血或多或少都蕴藏毒性,死亡的躯体透过腐败现象渗出屍液和腐蛆,藉由传递与感染过程,其实都可能危害环境品质生长出毒草,进而影响饮用的水源与食用的草食牲畜。
不过赫蒂莎在面对传统时,依然抱持是恶魔族对女巫族的诅咒,她告诉大家,恶魔会在女巫後代死亡的当下企图吸取她们魂魄做为对爱柏莱塔兰特的永世报复。
葬礼过後只要有人因毒发病,那就是恶魔吸取死者魂魄成功,以毒草毒水来祸乱女巫村安危,因此她们女巫能为亡者做的,就是与恶魔族抢魂,如果葬後的一百天里没有发生疫情,那就是女巫族胜利,过世的女巫也可得到安息,不需再被开坟挪动到离墓园更远的偏远地区。
她是讲究现代科学的医生没错,但也是文化传承的一员,心里虽是很明白病源乱象的现实理论,不过世代两族的阴影已经根深蒂固套牢着赫蒂莎迷信的思维,犹如宗教洗脑,不遵守就怕惨招天谴罪过。
说来荒唐,但是除了外来的佣兵等人以外,其实现在每个女巫们心中都在忐忑不安,一直怀疑村里开始有恶魔族的出没,正潜藏暗处在寻找佩萝西的屍身,她们抢魂可不能晚一步。
「需要的东西都有带上了吧?」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嗯,都准备妥当。」
虽然刚刚才参加完泣声四起的葬礼,不过里丝仍然保持精神奕奕,她目睹过许多弃屍荒野的死亡,这一回能看见温馨且体面的下葬离别也不算感觉太差,至少这是坎德菈与佩萝西想要的相聚,她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难过。
由於伤心的缘故,坎德菈心力交瘁无法亲自前来送佣兵,目前的首领依然坐在墓园里陪伴刻有女儿名字的石坟。
「那就好,艾狄莉与法罗米请务必要记得我说过的医嘱,按时吃药。」
「遵命!」
「好的,谢谢你。」
两人异口同声说着不一样的同意言词。
「虽然咱们大家认识的过程历经波折与误会,但既然决定与山下的人民重新建立友谊,我只能说,女巫村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
赫蒂莎脸庞虽然高冷,却十分难得把话说的有温度,这说明她是真心诚意的友好,不然大可直接送走这些人而不多言留恋。
她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牢牢记住女巫村恩人们的脸庞,同时又特别多留几秒在奥薇妲身上,这意义深远的道理不需透过言语,想必谁都明白为何如此。
不光是赫蒂莎自己心有所思,连同奥薇妲也有话想说。
「赫蒂莎,谢谢你们愿意帮助我的人民,我终生难忘这份恩情。」
在她的军用包裹里,携带着女巫村的至宝,风神丹,这充满魔力的丹药不似先前想像的华丽或着壮观,反而是掌上可握一般的尺寸,外表也犹如普通岩石色泽毫不起眼,若非女巫指引,还真看不出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能够抵制兽人族的进攻。
启用风神丹不难,它像是有灵性的活体,只需要一滴血便可展开风暴,而它只会听从认可的主人指令,所以若非是主人血液,它就会失去该有的能力,成为一颗毫实作用的石块。
风神丹上一个主人是坎德菈,透过亲手洗炼与新旧滴血交接仪式後,风神丹的下一个主人已然是奥薇妲,她将一生拥有风神丹的使用权,直到下一个合适的继承者出现。
「友邦之间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但愿你能好好供养这颗魔丹。」
「会的。」
「还有一点,里丝,你的问题我目前无法回答你,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研究,如果有相关进展,我会一一将报告送到你在凯米希罗固定住所的地址。」
「再麻烦你了。」
赫蒂莎说的,是里丝在与兽人王对战时所面临到的体能突破,前些日子她将这点疑惑与赫蒂莎讨论,意外得知就连赫蒂莎也是大为吃惊,不敢置信里丝所说的事。
赫蒂莎懂得制造金水,她深深明白金水再厉害也有能量受限的额度,不可能在饮用之後会持续增强其防御力。
好比吃下一口粮的能量,怎样也无法在人体自行变成是吃下两口粮与三口粮的能量。
再说了,不是多喝金水就会变得更强,要是人体无法承受能负荷的药性剂量,反而会有致命的危机。
艾狄莉也有喝下,不过反应出的效果是赫蒂莎能掌握的能量数据,至於里丝则大大不同了,她能自主提升金水的威力又能负荷住寻常人类所无法承受的药量。
抽血,这非得抽血不可!
她一定要好好研究这名佣兵的血究竟有何不一样。
如此坚持之下,也是为了趁早了解自己能达到诡异境界的原因,此时的里丝也只能克服心里障碍,全身发抖的献出自己的手臂,让这冷冰冰的恶心针筒刺进她的体内取血。
「轻一点。」
「轻什麽轻?」
「我说你扎针的时候轻一点!」
「不要。」
语毕,赫蒂莎不留给佣兵心理缓冲时间,她豪迈一针刺下去,准准的朝着最容易感到疼痛的部位行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想而知,里丝发出这些天以来的第一声哀嚎。
抽完後,那一天的佣兵里丝得到了跟法罗米一样的晕眩症状,在医馆里躺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恢复精神。
她超级怀疑赫蒂莎是不是故意用力刺她的,就为了报她拿兽人王头吓她的仇。
里丝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被刀砍,但她就是很怕打针,这说来真是反差至极呀。
「该死的老巫婆,手段真是有够阴险,我的手到现在还在麻呢。」
下山之路,她们走一条只有女巫族才会知道的捷径,一路向下不用两日便可抵达帕莱沃克村。
现在就等将奥薇妲平安送回官邸,她们这一趟的女巫任务也就完全结束了。
路途中,里丝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说达那斯现在处於政变,又说你有办法可以帮助我们登岸,是什麽办法呢?」
原本早该回答的事情,恰好当时被赫蒂莎叫去忙其他事,只能拖到现在再次询问奥薇妲了。
「我说的政变其实还未登上台面,算是刻意被掩盖的内线密报,不过达那斯贵族之间的内部嫌隙日渐增大,周边岛屿也已高度戒备共同监督达那斯岛的行动,谁也不好说那里何时会引发动乱,但我猜测萨多尔斯的野心不可能因此受限。」
说到政事,奥薇妲又立马恢复严肃的口气,这使得在场的气氛冷却不少温度。
「那,你打算怎麽做?」
「以佣兵的身分入境现在的达那斯非常不妥,而且你们还是圣剑佣兵,万一被误会是政府派来的监视贵族的暗兵那样会很危险,到了官邸,我会授权商人证给你们,这枚勳章在游走列岛时可是非常好用的。」
所谓的商人证,是不分岛屿皆能省略申请手续的从事合法商业行为,与各个资方公会和劳方工会都有谈判权,在非常情况发生之时,还能申请隶属官方的武力保护,同时不受岛屿法律的出入境限制,就算是犯罪,也只能交由中央单位处置,岛屿法律无法施行任何惩罚。
能得到商人证的人,一般都是为海神政府行走的官方商人,他们拥有的实权自然不会受到地方单位的干涉,毕竟老大的等级高过於各地岛屿领主。
「哇!这麽好用?」
这简直是为法罗米量身订做的呀,他对於这种能高人一等又兼具嚣张本钱的特权完全没有免疫力。
想想,领主都不敢动你了,你的格调是不是就比领主还要高,这叫什麽?这叫好棒棒啊!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法罗米内心已经十分期待去达那斯的旅程了,他特地转过头不面向大家,就怕让别人看见他奸诈的忘形微笑。
「你们何时启程去达那斯呢?」
「没想过会停留在奥提亚那麽长的时间,如果没别的事继续耽搁,可能送你回官邸之後,我们就会即刻搭船出发。」
「.......。」
这麽快.....。
「还是说你有别的事要委托?」
「不,只是。」
想到这,奥薇妲眉头微微缩紧,明显态度不够自然。
「只是?」
「.....我想,应该好好举办一个饯别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