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过去,麦小铃情况反覆不断,高烧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始终没清醒过,药都是让人撬开了嘴强灌进去的。
窗户紧闭,窗外白雪纷飞,偌大的卧房内角落各放了几盆炭炉,按时新添的炭烧得红亮,就算卧室房门大开,也因不受户外寒风的影响,保持住了室内的温暖空气。
于近陵坐在床边的椅子内,左手握着惨白几无血色的小手,拇指轻柔来回抚着,隐约还能感受到淡化的挨打伤疤,以及前几天吊点滴的针孔疤痕。
「嗯……不要……」麦小铃躺在床上睡得心惊,这里很黑很恐怖,她被打得浑身都痛,还有人要非礼她。
「德伦救命……易枫我好痛……」她连昏迷都不安稳,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些天,他都能听见她昏迷中的模糊呻吟,而这些无意识的低喃正透露了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于近陵转而坐到床头,轻按舒缓她的眉心,低声安抚:「没事了,我在。」一只手掌覆上她额头,拇指轻柔地像珍藏一件宝物似的,抚平她的皱眉,直到她逐渐平静,他才回到床边坐位。
「于先生,麦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等候首肯,女孩长相甜美秀气,看上去不过十三、十四岁。
「放着吧,等等我来就好。」双眼凝视着床上人儿的睡颜,他连头都没抬,要不是他回话,妹妹会觉得这是尊石雕也不为过。
床上的人躺了多久时间,于先生就在床边守候多久。
她最常看到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于先生摸着她的手背,像在想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没想,只是单纯陪伴凝望,再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
她怀疑如果麦小姐一辈子不醒来,于先生也会一辈子这样守候下去。
「医生换了药,比之前的药大碗,两个人一起喂比较容易。」妹妹等了好一会儿,见于先生起身,赶紧把药碗端来候着。
扶起小铃,于近陵坐在床头让她靠在胸膛,捏着她双颊逼她张开嘴,拿着药灌了进去,妹妹两手握住她的上手臂,她看医生都是这样做的,虽然病人现在昏迷,但还是会下意识地想举手把碗挥掉,不得不防。
「恶!」没想到这次她不是反抗,而是直接吐了出来,吐得满床满地,甚至于先生满身都是,妹妹看了立刻奔下楼要拿抹布清理。
打了点滴吃了西药都没起色,现在喝中药又全数吐还给他,于近陵心一横,喝了一大口药,以口对口把药喂给她。
「唔……」她反胃,他却不退让,逼她把药汁喝下去。
一手紧抱她在胸前,他一手拿着药碗又仰头喝了一口,趁她大口喘气之时又把嘴覆了上去,一道深褐色液体顺着麦小铃嘴角流了下来。
只有以口喂口的方式才能逼她把药吞下去,自此于近陵每餐都亲自喂药,嘴唇舌头都被咬破好几个洞,她的病也确实有起色。
好苦……又是这个味道,她不想喝!麦小铃无力抗拒,浓稠又苦涩的液体却源源不绝地注入她的嘴巴,她想闭紧牙关却立刻被翘开,侵入物又湿又软,排斥的药汁也顺势滑入咽喉,她痛苦挣扎。
在她的嘴内与她的舌头纠结交缠,她想退,他就存心撩拨,灵活的舌勾着她的,也嚐到了她口中的苦药味。
麦小铃猛然惊醒,撞见的是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待看清眼前放大的脸孔,她下一秒使力推开。
「痛……」稍一使力五脏六腑都疼,她红着眼眶揪着棉被慌张後退,差点从另一边跌下床。
这里是哪里?他刚刚在对她做什麽事?警戒地瞪着他,关於地牢里恶心恐怖的回忆瞬间全都涌进脑中,她记得有个日本人拿着铁夹,对她笑得猥琐淫亵……
她被侵犯了吗?掀开棉被,她穿着整套长袖睡裙,虽然衣着整齐,但这不是她的衣服!
「衣服是妹妹帮你换的,你昏迷这几天都是她帮你擦澡。」她有如惊弓之鸟,于近陵看出她的失措惊慌,开口解释。
妹妹……是女的了?再裹紧棉被,麦小铃只是盯着他看,不时吞咽几口不安的口水,什麽话都没说。
他明白她有一肚子的问题,只是不知道从何问起,也清楚他们的关系自这一刻起已经风云变色。
「你的朋友们都没事了,我也托人转告你父亲你目前安全,让他别挂心。」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链子,他放在床舖上,牡丹扣在白日下闪着黄色光芒。「项链还你。」
她一见马上伸长手想拿,这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是她穿越而来的证明,不能丢了!
「我没想到你一直保存着这颗钮扣,当年请我喝红豆汤的小女孩已经这麽大了。」他的话如雷贯耳,麦小铃浑身震了一下,僵在原处。
望着掌中的牡丹扣,她眨了眨眼,试着想消化他话中内容,想厘清他跟红豆汤……还有这颗钮扣的关系……
她现在肯定还在地牢里,只是被虐待到昏死了过去,她太绝望、太沮丧,才会在临死前幻想着已经找到了最想找到的人,看到了钮扣的主人。
只是,怎麽会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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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的相认,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