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又过了几天,26岁的卫静娴回去了,17岁的卫静娴回来了。
日常基本上没有太多的变化,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许萍晰变得很安静很安静吧。
当然,自己与卫静娴的交集,也随着跟叶明月的接触而变得比较少了。
至於向坂井未来,基本上已经不太会去找卫静娴了。或许是在调适心情吧。林萌乐这样想。
「老师!」林萌乐抱着书包开心地跑到叶明月的前面。
但是与平常不同,叶明月并没有对她露出宛如在自己家里般的微笑。
那是最近才有的变化,叶明月偶尔会在放松时,对她笑得很温柔,就像是对着夏云悦那样笑着。她觉得,她终於更加接近了老师一点,只是……
「老师?」林萌乐感觉到了一种刻意的冷淡。
「怎麽了吗?林同学。」叶明月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却是一种比职业微笑还要冷淡的笑容。
「我今天……」
「抱歉,林同学。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还不等林萌乐把话说玩,叶明月就踩着急促的脚步离开了。
「……?」只留下林萌乐一人呆呆站在原地,什麽都搞不清楚。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礼拜之後,林萌乐才终於确定了叶明月正在躲着她。
一开始,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叶明月要忙进修,所以才会这样。因为怕打扰到叶明月,所以她一直没有使用那副备份钥匙。
只是……冷淡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还要明显。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缠叶明月了吗?她忽然想起了卫静娴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你就不怕把老师逼跑吗?
当时自己是怎麽回答的?
——那我就追罗?
好像是这样的?
……看看现在的自己,真的有那个自信能够追到吗?
林萌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捏着刚刚发下来、考了87分的国文考卷。她哈哈的在心里面笑了两声,那分数简直像是在骂自己的不自量力似的。
她又苦笑了一下,却又很想哭。
好不容易进入了老师的生活,却又被硬生生的推了出来。
「唷,听说跟你很好的那个国文老师不理你了?」忽然,一旁走过的同学用着明显的敌意说着:「是不是——觉得你很烦人又讨人厌啊?」那个人的笑脸让林萌乐非常的不舒服。
「……不好意思,我跟你熟吗?」林萌乐冷眼看了那位同学一眼,那人是最初放出流言的其中一个人,而且还是之中很勤奋的那一种。
「嘿,是说你拿到了吧?跟那老师那麽好……」那个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到了林萌乐的耳边:「期末考的考卷。」
「你到底在鬼扯什麽?」林萌乐很不耐烦。自从那些流言缠身之後,她就对这个班级的同学不太有好感了,更何况这位又是奋力捏造的其中一位呢。
「你少装了啦,最近考那麽好,一定是因为那个老师先把考卷给你了吧?」那个人的表情带着不屑:「好了啦快拿出来啦,反正跟学生鬼混成这样,怎麽可能会是正直的好老师?」说到最後还笑了笑。
「你……!」林萌乐抓着考卷的手一瞬间握紧了。之後又放松了。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诡异的冷静。她冷静的放下考卷、冷静的站了起来、冷静的看着那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同学,冷静的觉得自己好像什麽都想通了——原来自己真的很自私。
突然感觉到心里面一阵轻松,她朝着眼前的同学,
狠狠地挥了一拳到对方的脸上。
「还有没有下一拳,取决於你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话。」
林萌乐没有冲动,她很冷静。异常的冷静。
冷冷的看着被揍倒在地上、还因为撞到其他课桌椅痛得站不起来、也说不出话的同学。
……有点爽快。她很不厚道的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
现在是上课时间。
讲台上的老师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林同学!」喊了一声。她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虽然她对林萌乐的印象非常好,可是也亲眼看见了先动手的人是林萌乐。
林萌乐冷静的转过身,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轻轻的说:「老师,对不起。打扰您发考卷了。」很有礼貌。
「你……」几乎没见过这种事情的女教师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让自己冷静下来:「你为什麽打人?」
「呃,」她露出了无害的笑容、:「我刚刚不小心打瞌睡、然後梦到了有个长得像鳖的家伙追在後面,就不小心……」然後又害羞似的搔了搔脸颊。
「……」在台上的女教师有些无言,刚刚是谁来领考卷的?你是能三秒入睡的叶大雄吗?
此时,被揍得恍了神的那位同学才回过神爬起来,愤愤的说:「你……!你打人就算了还骂我王八?」咬牙切齿的模样不难想像对方的愤怒程度:「我哪里有说错?少装模作样什麽好学生了!你肯定是拿到了题目!不然怎麽可能一下子进步那麽多!」摸着疼痛的脸颊,那人又不甘心的说:「跟你鬼混的那位也是,我看也不是什麽正经的老师!」
这下可好,林萌乐彻底的失去理智了。
虽然身高不是很高,但是体能跟爆发力都属於有办法进入体育班的她——揍爆一个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还是没问题的。
又是一拳把对方揍倒,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停手了。直接跨到了对方身上抒发着自己爆走的愤怒。
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架开了。
被打的人被带到了保健室,而打人的林萌乐则是被带去了教师办公室。
「……情形我大概都了解了。可是,打人是不对的。」林萌乐的导师用着复杂的表情看着她:「我联络了你的家人,不过他们都没有接电话,所以等等过来的应该会是你的姊姊。」叹了一口气。对於流言的事情,其实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曾经想过要帮忙,只是……在一群青春期的孩子里,大人说的话能起到的作用其实真的很小很小。
她对林萌乐的印象就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再了解到打人的理由与经过之後,更是气不起来。私心是不想让她受罚的,毕竟,听过了林萌乐到底被说成什麽样子之後,连她自己都觉得错不在林萌乐——只是,打人就是不对。先动手就是理亏。
「……对不起,老师。」
「唉……你……我知道你当时很生气。」导师拍了拍林萌乐的肩膀:「错不全在你,我会想办法让惩罚降到最小的。」
「我……」林萌乐觉得很混乱,她打人了,不过她不後悔;但是她却带给老师跟家人麻烦。这让她很想哭。她什麽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谢谢。
就在这时候,林萌乐的姊姊也到了办公室。礼貌性的敲了敲一旁的门之後便走到了林萌乐的身边。
「打扰了,您好,我是林萌乐的姊姊,林知妍。今天给您造成困扰十分抱歉。」林知妍对着导师鞠躬着。
「没事……嗯,也不能说没事,不过这件事情错不全在林同学。」导师叹了一口气之後向林知妍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林知妍听完後,看着一旁低着头的林萌乐,原本就不是那麽生气的她,更加心疼自己的妹妹了。依照她对林萌乐的了解,她知道林萌乐并不是会随意打人的孩子。
加上这次被打的人,居然是那个被自己抓到在自家附近偷拍、还乱传谣言的人之一……看来自己就不应该在那时候放过那个人。
「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请问关於惩罚或赔偿的问题……」
「赔偿问题可能要看对方家长了,而惩罚的话,依照校规,应该会是大过一支。」导师说到这里,注意到了林萌乐震了一下,安慰似的又说了:「只是这次对方也有错,还有对林同学……名誉毁损的前科,这方面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稍微减轻。」
「……谢谢……老师……」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内打转着,林萌乐非常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如果是平常闯了无伤大雅的小祸、然後被包庇的话,她大概会想着好险自己平常就在贿赂老师吧。只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小祸。因为没控制好情绪给所有人都添了麻烦。
「没事的,」导师笑笑的看着林萌乐,「我才要对你道歉……没办法管好那些人。」
「……」林萌乐点了点头。
「那就先谢谢老师了,如果有其他必须家长出面的情况,就麻烦您再联络了。萌乐她……今天大概也没办法再上课了,我可以先接回去吗?」林知妍走到林萌乐身边,摸了摸林萌乐的头询问着导师。
「……也是,」导师想了想,今天还是不要让两位当事人见面比较好,被打的那位同学的家长也联络不太到。「林同学,回去後好好休息。」她温柔的说着。
「谢谢老师,那今後麻烦了。」看着说不出话的林萌乐,林知妍代替她帮导师道了谢之後,就带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姊……对不起……」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林萌乐开口道歉。
「还知道对不起?」看着林萌乐,林知妍叹了口气:「来说说看你为什麽道歉?」
「……我、我给大家天麻烦了……」愈说愈小声,她不明白为什麽林知妍要这样问,这不是很明显吗?
然後就後脑杓就遭受一记爆栗。林萌乐不太明白的看着自己的林知妍。
「我只接受这两种道歉。」林知妍清了清喉咙:「第一种是你徒手打人,让自己也受伤了;第二种是……,你居然没把那个人渣打进医院。」自从上次的偷拍造谣事件之後,虽然她放过了那些人,想看看会不会改进,但也把那些人记了下来。
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又跑来摸自家的逆鳞……,可真是很有胆呢。
「……」要不是现在的表情非常难以控制,不然林萌乐应该会对着自家姊姊白眼吧。
「你就不要想太多,交给我啦。」林知妍哈哈哈地拿出了车钥匙,把机车牵了出来:「上车吧,回家还是吃大餐还是去医院?」
「姊,你实习那边没关系吗?」林萌乐有些担心的问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麽天资聪颖,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完了,所以那边先让我下班了。」她柔了柔林萌乐的短发:「走吧,大姊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後回家帮你包紮。」
——再来研究要怎麽给那个小兔崽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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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妍:嘿没想到吧!正篇只有几个字的存在感的林萌乐姊姊出场了呢!
棉袄猫:……是真的没想到。都是你们,让篇幅变长了。
林知妍:怪我罗?还有一个小妹呢。
林萌乐:我觉得叶老师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也是大坑。
棉袄猫:别说惹……。
叶明月:夏家整个都还没出来呢。
棉袄猫:别……说……
林知妍:笑你。
棉袄猫:闭嘴,下个坑就让你追妻长跑六年跟你讲!
林知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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