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洋话一说完,真有那麽一瞬间,想效法女孩的动作,把自己团成一颗球,躲到角落别见人了。
身为一名成绩优良的好学生,他的作文成绩从来不差,时不时会被国文老师拿出来在班上朗诵,让其他同学观摩监赏。
只可惜,这份才华要发挥,还得看时间地点。
有一种人,对着电脑或稿纸,灵感随处可取,能下手飞速,洋洋洒洒写出旷世巨作……但碰上人,文学大师就会变成闻学大师,能不说话就别说话,好好听别人分享就好,否则一开口,能马上炸毁友谊的小船。
邵东洋的闻学大师症状尤其严重,关键时刻老爱出包。
他也很绝望,怎麽他想鼓励一下梁心颖,说完跟要挑衅人似的,特别讽刺,若碰上性子冲的,怕是这时候已经跟他闹起来。
幸亏女孩脾性单纯,听见有人说她脚麻真好,不过困惑地盯着邵东洋,发自内心在思考脚麻跟好有什麽关联,模样无害傻气。
叹了口气,邵东洋有心揭过刚刚的话,便起身离开椅子,往女孩走去。
梁心颖坐在床上,面上几分痛苦,只敢用手指头戳小腿肚,稍微动静大一点,都会疼得嘶嘶抽气。
时刻注意梁心颖的神情变化,邵东洋慢动作往下蹲,确认女孩并未因为他的接近,有什麽抗拒反应,才敢踏实把屁股挪到床上,「那个……我帮你捏一下?」
邵妈妈长期顾店久站,血液循环不好,时常闹脚麻胀痛,邵东洋都会去帮她捏腿放松一会,经验累积久了,还真让他琢磨出一套有效缓解的手法。
梁心颖没想到他会想帮自己捏脚,说话声音紧张到发抖,「脚麻而已,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会。」邵东洋还沉浸在误会别人完,又说错话补刀的愧疚情绪里,特别希望能够将功赎罪。
「……那、那麻烦你了。」女孩随手一拽,把枕头抱进怀里,视线紧紧跟着邵东洋,摇晃的眸光蓦然惊起波澜,似有千头万绪的迷茫,不知从何解起。
没注意到梁心颖的视线,邵东洋得到应许便伸出手,当碰触到女孩和邵妈不同,长期躲在室内缺乏运动的软嫩肌肤,不禁一愣。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踰矩了。
邵东洋平常帮邵妈按习惯了,甚至有时候他也会帮罗甄捏,做得太过顺手,才会忘记面前的人,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家教对象。
与梁太太不同,梁心颖并未穿着讲究的衣裙,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居短裤与短袖,露出了一大截的细白长腿,触感滑腻盈润,让邵东洋无处下手,唯恐稍加用力,就会弄伤人。
他觉得自己真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什麽礼貌规矩都扔家里,不然怎麽会提出要帮梁心颖捏脚的馊主意?
明明知道女孩胆子小,怕生又傻气,恐怕连拒绝人都说不俐索,他突然坐到床边,她除了乖乖答应,根本做不出其他回答。
不敢抬头,邵东洋面无表情,状似平静沉稳,实则揉捏女孩小腿的手微微颤抖,完全不敢用力按压,只在穴道的位置碰触几下,动作轻柔温和,「……好点了吗?」
梁心颖的声音倒是比之前平静许多,「谢谢。」
邵东洋吐了口浊气,赶紧收回手,退离开床舖的位置,「没事就好,我们赶快去做讲义。」
女孩重新屈起腿,小脸自两人见面後,第一次露出笑容,「好。」
没料到梁心颖会有这反应,邵东洋还以为依照她不喜生人的性格,会因为他直接上手的行为,把他当成变态。
结果出乎预料,他敷衍带过的按摩,竟然能换来女孩的难得笑容。
他记得罗甄说过,这女孩极其怕生,高中时期基本不亲人,怎麽实际相处起来,除了内向一点外,他并没觉得她的状态有外人传得那麽夸张?
难道是他高中的演讲其实很成功,让她对自己有了诚恳可靠的印象?
邵东洋匆匆回到书桌,距离拉开了,才敢重新面对梁心颖。
他侧坐着,搭在椅背的手指不自觉搓了搓,想抹掉仍旧留在指腹的温热触感,「我回家之後,发现你跟你姊高中和我同一间,所以你上次说见过我,是在高中的朝会上吗?」
梁心颖刚蹭下床,忽然听到他问这句,连忙摇头,随後又点点头。
邵东洋忍不住笑出来,「你这样我怎麽看得懂?」
似乎有些懊恼,梁心颖脸皱成一团,「我上次看过你的确是在朝会上,但那不是我第一次见过你。」
「不是第一次?」邵东洋回忆高中时期,他不只在家里宅,连在学校也宅,一天有大半时间都闷在位置上写题本。
除了体育课或同学揪打球,他基本不太离开教室,更别提会经过不同层楼的文组教室。
邵东洋:「你在学校见过我?但理组教室在楼上,文组的人平常根本没机会路过那边吧?」
他没说的是,尤其她还是一个以自闭出名的人,连到理组找朋友的理由都没有,他们怎麽可能会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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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手速迟缓患者果然进度一个落後,但我不会放弃的,希望今天能够熬夜成功呜呜
但该补的还是要补,欠更的我还记着,要是能用脑波打字就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