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五年级
❀双向暗恋
“我想,你大概已经花光所有运气找到最好的马尔福了。”
一切都很不对劲,包括我和她。
只要想到那名叫做夏洛特的女孩,我的心头便感到一阵莫名悸动,我甚至不知道该怎麽控制那已经失去原本跳动速度的心脏。想起夏洛特溢满笑意的面庞,嘴角竟会不自觉上扬,若看见她难过的样子会迫切地想要飞奔上前关心她,梅林的胡子啊,是什麽原因让我变成这样子的?
要是被我父亲知道我在学校都在想着这些的话,暑假回去马尔福庄园大概会被好好训斥一番吧。
我独自一人在那阴冷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沉思着,挂灯照射下来的暗绿色光芒和休息室内时不时刮起的冷风就像是在衬托我的孤独。身边仅有几个无人落座的雕花绿色座椅与皮制沙发当作陪衬,还有那座精美壁炉燃烧火焰所发出的啪叽声响,成了天然的白噪音。
说沉思是美名,但其实是在等待一个人,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休息室的门口,没错,我就是在等夏洛特。
她最近真的很不寻常,以往除潘西外她是最常在我身边打转的女孩,可现在她总是瞥了我一眼就後赶紧往女生宿舍的弯拐进去,就连说话的权利被她给无条件剥夺,如此结果使得我着急好几夜都无法顺利成眠。
我决定不管如何一定得问出个结果,我最讨厌这种毫无理由的躲避,没有任何人能如此对待一个马尔福。
脑海里突然擅自回放起一段属於童年的记忆,那年夏洛特穿着一套象徵纯洁的白色小礼裙,就如同花园里不受污泥沾染的小白花。
她奔跑於那片被春雨洗礼过後的栀子花海,一走进花海我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我从来没有看过眼前这片美景,我更是为此看出了神。她随手采了朵栀子花递在我的掌心,我才猛然回神过来,夏洛特还笑着口头提醒我要好好收藏,她脸上挂的笑容至今仍然使我印象深刻,那笑容早已温暖我半边心房。而那朵栀子花更是成为我们俩友谊的信物,直到现在我都悄悄地收在我的口袋,甚至会保护它不受任何伤害。
等这段画面在脑海里播放结束後,我便从巫师袍的口袋中掏出那朵保存尚好的栀子花,顺道做了几个来回的深呼吸,试图缓缓那颤动不已的心弦。等到我再次睁开双眼,我想等的人正好就在休息室的正门口,这对我而言是个多麽令人振奋的消息,我赶忙出声叫住她。
「夏洛特。」我本以为她在听到我的呼唤後会很开心地朝着我微笑,我从没对她说过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笑容,应该说,我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只见夏洛特一手拎着顶端正微微闪烁光芒的魔杖,她一听到我的叫唤後抬起头迅速瞥向我,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反倒又像前几次那样急着走进女生宿舍。
然而我再也无法忍受,赶紧在她拐入走廊前抓住她的手腕,却意外发现夏洛特的脸色几近惨白,原本该红润的双唇竟在发紫,原本该是湛蓝清澈的眼眸也染上一层疲惫,她整个人的状态十分糟糕,看起来像是已经被病魔缠身很久。片刻她启唇轻咳几声,几片纯白色的花瓣自她掌间悄悄溜了出来,如羽毛般轻盈落在休息室的地板上。
「你最近到底怎麽了?这几天为什麽都在闪避我?」我略带怒气地问道,我没有意识到我的力道也同时加大,直到夏洛特的表情逐渐扭曲,我才赶紧收回手,瞥见那白嫩的手腕多了条淡红色的印子,不禁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不关你的事,走开。」
夏洛特使劲一挥,便把我的手给甩开,头也不回地转身往休息室外走去,留给我的是她那憔悴不已的身影,就在她甩开我手的那一霎那,似乎也将我的关心给彻底否决了。
在她离去以後,我蹲下身拾起从夏洛特唇间溢出的白色花瓣,那花瓣上的血迹与唾液全染在一块,我仔细观察过後发现这几片花瓣就和那朵友谊信物栀子花如出一辙。
夏洛特的行为我感到越来越迷惑,就像陷入一团混乱的白雾中,我渴望有人出现为我指点迷津,不管是谁都好。我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为她做点什麽,看夏洛特痛苦的模样,更别说我的心,就连全身上下都很难受。
我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我会找出夏洛特不停吐花瓣的原因,而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要是我有格兰杰一半的聪明就好了……这是我偷偷跟在夏洛特身後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前的最後一声嘀咕。
※
「躲猫猫的游戏玩够了吗?」我抢先再一次叫住夏洛特,顺道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往前走,我下定决心要从她口中亲自问出原因,我并不在意她会因此而对我发脾气,如果问出病因的代价是要和夏洛特大吵一架,那我非常愿意,因为这对我而言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夏洛特听见我的呼唤後仅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垂下头,试图躲避我直勾勾注视的目光,她用那只没有被我抓住的手背掩住那正在剧烈咳嗽的嘴巴,我知道她依旧想要隐瞒我,随即映入眼帘的又是几片白色花瓣,在地窖火光渲染下的花瓣显得格外耀眼,夏洛特使劲扯了扯锢住自己手腕的手。
「德拉科你放手,不要烦我。」数次挣脱未果的夏洛特也罕见动怒,她奋力一甩,最终还是把我的手给松开了,我忍不住着急起来,乾脆直接用整个身子挡在夏洛特身前,阻止她前进。
「都生病了还想去哪?别当我是笨蛋,看不出来。」
「就跟你说要你别管我,你听不懂吗?」夏洛特的语气听起来闷闷的,带有一点鼻音,她不顾我的阻挡,往前走时刻意撞了撞我的肩头。
「你走了,我们友谊同时结束,即使这样也没关系吗?」在说出这句话以前我简直担心极了,可说是冒着风险脱口而出的,因为我害怕夏洛特真的会离开,我屏住呼吸,等待她的答覆。
夏洛特愣了几秒,准备继续迈开的步伐随即一顿,但她的反应却是出乎我意料,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回过头,她说:「是该结束了。」
她那自嘲的冷语也同时浇熄了我本来热烈要问出原因的那份热情,那句结束了就像一把刚削尖不久的冰刀狠狠刺入胸膛,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温热的鲜血在我伤口旁不停流淌。
「原来你和一个马尔福的友谊就这麽薄弱,当初还说一大堆宣誓的话,真是可笑。」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难道还把小孩子说的话放在心上?」夏洛特再度剧烈咳了几声,感觉像是要将气管给一并咳出来。随即几片花瓣混合血液落於她的掌间,但她像是在与我赌气似地,将她吐出的所有花瓣送入口中,嚼碎後又咽回去。
夏洛特的种种举动都是在逼我死了追问原因这条心,但我是真心在乎她,绝对不是随口说说的。於是我选择拿出那朵在我们去霍格华兹上学以前就完美保存至今的信物栀子花,递至她面前,让她看看我是多麽珍惜这段情份。
「我一直留着它,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
夏洛特低头去瞧那朵安然躺在我掌心的栀子花,它的确保存完好,彷佛从未经过时空洗涤,她先是蹙眉,接着嘴唇轻轻颤动,那表情像是要与我解释,而我一脸期待地望向她。
「我看那朵花开得特别不好,才顺手摘下来给你的。」
「……你骗我!根本不是这样的对吧?」我无法接受自己一时之间得到那麽多冷酷无情的答覆,我奋力踏上前掐住夏洛特的肩膀,怒容直视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她。
「看来我的担心都白费了。」夏洛特被我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仓忙地後退几步,发现身後已是被火炬照亮的地窖墙砖,她回过神後奋力甩了甩肩膀。
「我早就说过了。」夏洛特伸手拍拍刚才被我掐过的肩头,看来她还是不打算对我坦承,但是压在我内心深处的那股对夏洛特的感情却怎样也无法消去,而我也不知何来的勇气,竟擅自从後扶着她的後脑杓,闭上眼睛,主动贴上那泛着死白的双唇。
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夏洛特居然没有动手推开我,她甚至将自己的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是默认我给她的这一个亲吻,亦或者是在等待我吻她,我温柔地伸出小舌轻舔夏洛特过度乾燥而乾裂的上唇,我惊讶地发现,她竟也在回应我的亲吻。
结束一个绵长又满怀爱意的吻後,我离开了夏洛特的唇,只见她的嘴唇竟奇蹟地恢复原本的血色,脸庞也不再挂着疲倦,先前的病容全因为这个吻一扫而空,夏洛特再一次清了清喉咙,发现自己已不再吐出花瓣,所有的一切皆回归平常。
「是花吐症。」夏洛特终於主动说出病名,但这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在书上也不曾看过,她继续解释:「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停止单恋,与单恋对象告白或接吻就能痊癒,但如果两者都没有,三个月内会死。」
夏洛特的解释让我同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种是心疼,要是我早点知道解决方法,她就不会被病情困扰这麽久;另一种情绪则是喜悦,因为这代表夏洛特的心里有我,我们以後再也不会陷进暧昧不清的漩涡中。
「喂,你该不会亲完我就不打算负责了吧?」夏洛特恢复以往的朝气,即使是带有调笑的口气却也变得格外动听,暂时被调侃一下也无所谓了。
「你所认识的马尔福难道是这麽不守信用的人吗?」
「谁知道我还能不能认识第二个马尔福呢。」夏洛特闻言耸了耸肩,她似乎很喜欢欣赏我因为害臊而涨得红通通的双颊。我听懂她语句里的意思後,顿感一阵醋意涌入心头,我倾身上前,俯在夏洛特微微泛红的耳根,并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想,你大概已经花光所有运气找到最好的马尔福了。」
语毕,我与夏洛特相视而笑,最後紧紧相拥在一起。
【2020.10.5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