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琪琪不清楚,但是她就读的D大学附属日本语别科的课程为星期一到星期五,上课时间为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十分,每周三十小时,一年约有八百五十小时的日本语课程。
虽然课程以日本语为重心,但除少数像李洋与吴文香纯粹是前来学习日本语,或是明为学日本语暗为打工的学生外,大部分的学生以升学为目标,所以除程度不够的A班外,会针对B、C、D班的程度,做适量的日本语能力试验或日本留学试验的日本语科目补强。
日本学制与其他国家不大相同,以往正式入学时间为每年的四月,但现在为招揽更多的各国学生,不少公私立学校编列秋季班入学、插班入学等,甚至是全美语教学的国际学校,入学的管道越来越方便,也越来越有利留学生申请。但有些标准基本上还是不变,名校仍旧是难以高攀的名校,没三两三,还是只能到校门口拍张照留念,安慰一下自己。
小而美的D大学虽非名校,但若无一定的日本语能力,还是难以顺利进入就读。
这是日本语别科长藤林老师在分班考试当天对大家说的话,没想到上课时,A班的导师年轻温柔的渡边老师又再次耳提面命的叮咛程度最差的他们,要他们千万别心存侥幸,以为就读D大学别科就能无条件进入D大学,狠狠地泼他们冷水。
所以那晚,洗完澡吃完简单晚餐後,她趴在暖桌上认真思考。
日本语程度不够的她今年根本无法参加大学入学考,硬要报名的话,只会浪费报名费。她心里想,她明年一定要把自己的语言程度提升到能考上D大学的最低标准,日本语能力试验N2或是日本留学试验日本语二百分才行,否则她怎麽面对爸爸跟妈妈呢!
问题是她能报考什麽呢?经济、国文学也就是日本语……还有,她是真的想念大学呢?还是像妈妈那样,有双会缝制衣服的巧手,最後开间小服饰店养活自己?
所以说,她到底是要念大学?还是念可以学到一技之长的专门学校?
在这高学历社会里,若她人都跑来日本了还没考上一间大学,那爸爸跟妈妈会不会很没有面子?会不会被嘲笑说她花费大笔钱,结果只到日本一游?
问题是,这不是她要不要念的问题,而是她考不考得上的问题吧!
跟国内一样,日本各校针对留学生独立招生,因此考试撞期很常见。有些学校只要日本留学试验的日本语、数学、综合科目、理化等必要科目成绩,有的学校会要求托福等英文成绩。大多学校要求面试,也有一些科系只看成绩不面试。多样化的入学方式,光是要看懂说明,就让人头大。
而大学报名费也是贵得吓人,一个科系算一个费用,不面试仅书面审查入学的报名费约一万日圆,大多数学校的报名费约在二万至三万五日圆之间。总之,考前必须要仔细想好自己要报考的学校及科系,否则光是报名费就是一笔庞大支出,更别说跑到各校去面试的交通费及住宿费。
拿出纸笔,她画出时间表及自己的升学目标。首要目标D大学,然後是科系。看了半天觉得胜算极低,她当安慰自己的又随便抓了几间学校,直接把各校及各科系考试的时间填上去,最後发现这麽做一点用处也没有而气得整个揉掉。
这时,她非常怀念跟死党窝在宿舍或教室讨论要报考哪间大学时的快乐时光。她好希望有个人能来帮帮她,至少也给她一个方向,不要让她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心烦的走到阳台,无神望着後方小树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陪读的吴文香没升学压力,大小姐高馨美好像也没有,因为她自己说只会在此念一年,明年暑假就会到美国改念英文。已有N2实力的宋家姊妹压力就较大,听他们说,在国内时就已着手申请学校,目标放在明年四月入学,不想再多念一年日本语别科,因此这半年是冲刺必胜期,一刻都不能放松。
虽爸妈没强迫她,但她知道自己日本语程度不足,别说明年,恐怕就连後年四月她都很难考上学校就读,难道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念日本语、糊里糊涂的没考上学校後哭着去找爸爸吗?
咚咚咚的微弱声由楼梯传来,接着隔壁房亮起微光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後是冰箱开启又阖上的声音,在无意中打断她的思绪。
租金便宜很棒,但坏处就是隔音差到可以知道你的邻居何时回来!
尚未换下上班时穿的正式服饰,栗原椋拿罐冰啤酒,松开领带垂挂胸前,靠在阳台上才刚打开连喝都没喝一口,转头,就看到整个人趴靠在阳台上的琪琪。
「唷。」还来不及回房的她,自己先打招呼。然後想起自己上回在拉面店里所答应的承诺,有礼貌的用日文跟栗原先生说:「你回来了。」
不过是句极其简单的打招呼用语,但不知为何,栗原就是觉得有股淡淡的暖流淌过心房,让他温柔地回:「嗯,我回来了。」
见她满脸烦恼的,他灌口冰啤酒後忍不住关心问:「怎麽了?」
微嘟嘴,她犹豫一下还是老实说:「你没说错,我分班考很差,而大家成绩都很好,也都有目标,我怕就算再念一年日本语别科也考不上大学。」
「没目标、不认真,念几年都考不上。」
看吧!连栗原先生都这麽说,真不知她凑热闹来日本念什麽日本语嘛!
下回预告:
第二十八堂课阳台上的升学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