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计程车离去後,吴文香夸张地抬脚假踢琪琪屁股一下,还故意娇声娇气地说:「不去了不去了,学长~人家要换掉这烂鞋。」
不用人暗示,琪琪立刻三八拱起臀部接招:「美美,踢我!求求您再用力踢我。」
在高馨香气嘟嘟的吼叫声中,自称是秋季班五大美女你看我、我看你後,爆出惊人笑声,惊吓栖息在充满浓厚文学历史庄严且宁静校园里的鸟儿,引起一旁的老师及职员侧目。
闻声,正要回办公室的栗原壮理事长望向前方吵杂的几个女学生,轻声对随侍身旁的人说:
「椋,今年的留学生很活泼啊。」
栗原椋尚未回答,另一名比他年长数岁的男人先回答:「吵吵闹闹,一点气质也没有。」
「大哥,左边第二位是高先生的千金。」
「我不是你大哥。」
「实,别跟你弟弟吵了。」但椋的话引起栗原壮的注意,盯着前方多看几眼後,叮嘱两个儿子:「高先生的千金,她的佣人签证出问题下不来,高先生希望找个长期家政妇照顾高小姐,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多用点心。」
「是。」两人同声回答。
「椋,找个懂中文的家政妇,务必要让高先生的千金继续留在本大学就读。」
「她是来学日文的……」聘请会说中文的家政妇,能学到什麽?
「高先生怕女儿吃苦,我们照做就是了。」栗原壮想了想又说:「对了椋,市政府那边已发出正式公文,确定国际留学生会馆将在年底动工,总算了件心事。不过你提的国际大学一案所需资金过於庞大,实非我们这种小学校可应付的。你再回去想想就现有资源稳定一点的方案後,再提出。」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就算你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又如何?不过是到国外住个几年,以归国子女身份侥幸考上罢了。」自持正统的栗原实讽刺地说:「你只是个刚毕业几年的小毛头,若非你背後那个影子,谁会理你这好高骛远的企划案。」
「实,你好意思说椋。」栗原壮精明老眼怒视大儿子,「你一路念的是栗原家族所属的学校,毕业论文甚至是教授放水才过关,都几岁了,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本事,别老是针对你弟弟挑毛病。」
「弟弟?我不会承认他是弟弟!」
当众人面被父亲斥责,栗原实面子挂不住,当场拂袖而去。
栗原壮看着大儿子离去轻叹口气,转回目光疼爱看着俊帅资质优异的二儿子栗原椋身上,心中有些许遗憾。虽不影响他的爱,但椋若是亲生的该有多好……
栗原椋跟着父亲看眼大哥後,忘却刚刚的不愉快事,轻提建言:「理事长,目前我们的学生以亚洲学生为主,今年难得有高学历且具多国语文能力的金发蓝眼美国人李洋,他的专长为法律与翻译,并曾在他国高中与专门学校任职英文老师。」
「喔,竟然有这麽个人才到我们学校学日文,太好了。」
「今年春季开始,英文科安东教授因健康问题请假多时,所以能否请理事长与教授们讨论暂聘李洋担任非常勤英文讲师的可能性?这会是一个有利招生的极大宣传点。」
栗原壮眸光闪现一丝金光。教育虽是崇高理念,但若无资金、若赚得不够多,理想还是难以实现。
「嗯,很好。有时间,就多认识一下那位李洋。」想了想又说:「既然提到招生,中午就一起用餐讨论吧。去年招生勉强达到目标,今年务必再加把劲才行……」
栗原椋认真听着父亲的话,暗藏锐光的淡静瞳眸微扫眼前打打闹闹,待高人一等的金发李洋加入後,终一同滚进学生食堂的几个人时,他提议:「理事长中午要视察食堂并嚐嚐食堂的新口味南蛮乌龙面吗?。」
「喔?」栗原壮看到前方在阳光下闪烁的金发外国人踏入学生食堂时,直接朝食堂走去。「就依你所说,到食堂用餐吧。」
别说他们几个年轻人崇洋,就连眼前的老头子也一样。
栗原先生带着一票人突然出现,害他们轻松的一餐,突然变成正式用餐。
已婚女士吴文香及经常出席大场面的高馨美倒还自在,琪琪与宋家姊妹三人就有点坐立难安。见几名学校大头忙着问李洋与高馨美话,他们三人快速吞下眼前味美价廉的中餐,端起餐盘趁机离开。
刚走到门口时,栗原先生小快步由後方喊住琪琪。「栗原先生,什麽事?」
「简同学,藤泽太太说邻居有旧的暖桌、矮柜等家具要给你,你回去时记得先去找她,若有需要,她会带你过去搬。」
「阿香他们有没有?我就一个人有没有家具都无所谓,请先给他们。」吴文香跟李洋有两个人,她就一个人随便凑合一下就好。
栗原双眸在善良的她脸上多停留一秒後才说:「昨晚,已经有人主动把不常用的家具送给他们了。因为有多余的,藤泽太太才说要给你。」
「那就好。」知道吴文香他们有家具,她放下一颗心,回栗原先生一个甜笑。
又多看眼她一脸笑,栗原再次提醒她:「回去先找藤泽太太,尽量在天暗前把东西搬回去。」
「はいはい(好好),知道了。」
栗原微瞪她一眼,还是开口纠正她:「『はい』一声就好,连说两次,很没礼貌。」
喔。被指正的她立正站好,其实蛮感谢栗原先生总是会不厌其烦的纠正她错误。但……小女生小脾气,她微微夸张的朝栗原先生行鞠躬礼,很故意的拉长声音对他说:「はーい。」
说完後轻吐舌尖,拉着宋家姊妹打算先离开时,高馨美冲了过来勾着她的手,朝还围在李洋夫妇身旁的人挥挥手,一起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