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原之战後,德川家康真正成为了霸主。
他重新分封大名领地後,没有遭遇太大的争议,庆长八年(1603)二月十二日,家康创立德川幕府,就任征夷大将军。
三月,家康移居京都二条城,随後举行参内拜贺与将军就任之礼,他成为「武家栋梁」,这表示着日本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江户幕府时代。
为此,他还将还未发展的江户村落交由信任的手下本多正信来规划实施,做了基本的河漕改道(道三堀),以及基本的城下町规划,也是自创立德川幕府的重要城市最佳推手之一。
其直辖领(亦即天领)由200万石提升到400万石,而丰臣氏所领领地由222万石大幅减至65万石。
他控制了堺港和长崎等商业收入来源,亦控制了多座矿山,并从事货币铸造的工作。
但是他没有打算就此完结,他认为还必须完全消灭丰臣氏,才能巩固幕府的统治。
於是,为了消耗丰臣家的财产,并进行心理上的压迫,与秀赖见面後,他鼓励他多进行寺庙的建筑,所以在此以後丰臣开始在京畿各地筑起新的寺院,但是幕府仍然无法完全消耗丰臣家的资金,当时丰臣氏还以二百枚(二千两)黄金及三十贯银招揽真田幸村为此出战。
1614年(庆长十九年),家康方面由五山之僧(金地院崇传等人)与林罗山以文字狱模式,解读一份丰臣家重建京都方广寺的钟铭文。
文中写到「国家安康」、「君臣丰乐」,此文句前半段认为是把家康的名字分开来写,是诅咒家康被分屍杀死,德川家分崩离析;後半段的君臣丰乐倒着念即是「乐丰臣君」,认为是以丰臣氏为君主造反。
另外文中写到「右仆射源朝臣家康」,林罗山认为是想找人射击家康,幕府认为这些是诅咒,要求惩处铭文的作者文英清韩禅师,并且要丰臣家提出说明谢罪。丰臣方面派遣片桐且元与大野治长之母大藏卿局前往说明,家康拒绝接见且元,但同意与大藏卿局见面。
利用这个事件,德川家康对众大名宣布要求出兵讨伐丰臣家。
丰臣家也开始准备对德川家进行决战,开始招募浪人,并尝试向全日本大名发出檄文,不过没有大名响应,最终加入的多是浪人,而真田幸村便是其中一人。
***
在大阪冬之阵发动的前夕,真田幸村这十四年间都是深居在高野山山麓中的小村庄--九度山中过着隐居的生活。
关原之战战败後,被贬流放至深山家父,因不甘无法接受富裕的生活在一夕间全空,四年前便悔恨抑郁生病过世。
真田幸村虽不再参与战事,却还是有在默默外界的情况,甚至还会自己做些上田的织物--「真田纽」,也就是纵向拉伸缩性能较强、极为结实的纽绳,让人拿下山买卖赚些零钱花用。
除此之外,也会教导这里的村民如何编织贩卖赚取生活所需开支,同时让家臣去买卖走动时顺便蒐集情报,生活不至於无趣。
但他更没忘记的,就是每个月他都会写信给宁水,再差监视他的德川家康的家臣帮他送信,虽都没下文,但这不过是他的一份心灵寄托,他并不强求她一定要回信。
况且,要是德川家康要是知道,他肯定不准宁水回信--除非他不喜欢她,也不会忌妒。
不过,因德川家康封锁了风宁水已逝的消息,於是他的送信者只能交由榊原康政代收,这件事他当然还不知情,而德川家康也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就怕很多东西会因为这件事起了变数。
打从上次上田城最後一次见面到现在也过好几年,不知道他们俩是否终於在一起了?
脑袋不断思考着,真田幸村打着赤膊,举起斧头边将身後的木头一一劈砍成小段,以备当冬天烧水煮食物的柴薪使用。
「请问……您是真田幸村阁下吗?」
专注在砍木材的真田幸村,就算此刻已不是武将的身份,对於周遭的细微声响还是格外敏感,只要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得身体直觉反应。
也因为如此,他手中的斧头在听闻人声时,便刹那砍向发声源的主人。
不过,这位客人显然是个胆小鬼,在看到他的俐落回击反应的同时,便已吓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也因如此,才避开被砍头的局面。
「你是?」他记得这里几乎都被德川家康的家臣所包围,能够安然走到他身边的闲杂人等,可说是少之又少。
「在下叫野村越中,是丰臣家的忍者,依您的个性,想必就算待在山上也不可能乖乖坐以待毙,装作天下事皆与己无关想置身事外吧?」
「……我从没想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逃?还要忍受德川家康带给您战败的屈辱,打算待在这深山中腐烂到死去,丝毫没能让您有发挥所长的余地?」
「你打算如何说服我加入丰臣军,我再做出打算。」从信玄大人过世後,他便没再效忠别的主君,不是不愿而是不想。
「德川家康利用莫须有的名义向丰臣政权发动战争,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难道就该放纵下去?明明此刻掌权的是丰臣秀赖大人,他不过就只是个辅佐大臣,居然还妄想趁大人还未成年前将之拉下位!」
「这不就是个以上克下,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只不过是做出他的选择罢了。」依他看,现在丰臣的独生子还过年幼弱小,根本不足以能够站在那最高处位置。
不过,他要是实话说出来,恐怕就会有人翻脸,他宁可选择站在中立立场。
「难道你打算支持德川家康?」语落下同时,真田幸村也看见了他的手已摆在腰际的刀鞘上,要是他真点头,恐怕就会一剑砍过来将他杀掉。
「我不可能支持他。」就算他本身愿意,但也不想破坏与父亲的遗愿,这辈子他真只能跟宁水分别在敌对一方了。
「既然如此,就加入我们吧!丰臣军正重金招募流浪武士,否则,依城中的武将人数不足以对抗早已对打仗习以为常的德川军。」
「嗯……让我先思考几天。」
「这几日我都会在外头等待,决定好只要将这枚信物点燃让我瞧见即可。」
「居然连这些东西都准备完善,看来这次的大战真无法避免,势在必行?」
「德川家康本身就是枚随时会爆炸的未爆弹,尽早去除才是最好的。」三河国的武士也相当难缠,从不懂何谓死心,只会一味地向前冲,直到达成目地才肯罢休。
如果是在丰臣军名下当然很好,偏偏并非同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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